只见背后俱是密密麻麻,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目光中尽是不加掩饰的恶意,充满了阴毒。
可惜由于燃烧的仓库距离河岸略远一些,火光无法照耀到。不能让贺曜看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不顾穿梭于镇子街道上,车夫们惊讶的眼神儿。
他一路马不停,风驰电掣抵达六扇门。
漆黑大门关得严严实实,院子内却灯火通明。
“砰!”
贺曜从青铜鼎取出两具死尸,左右胳膊夹紧后,方才一把推开大门,大模大样走了进去。
“大人!”
“您没事吧?”
果然,王虎等人一直焦急地站在院里等候他。
“呕......”
“这什么味呀?”
一帮人刚刚围上来,嘘寒问暖间。闻到那股直冲脑门的恶臭,瞬间忍不住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跑去扶着墙壁开始呕吐。
好么,青龙会驻地好悬没把各自的胃吐出来。结果依旧无法摆脱残酷的厄运,回到六扇门又狠狠吐了起来。
“码头出事了,明天早上你们立即封锁现场,千万别走进去。还有告诫镇民们,绝对不要靠近。另外,这两具尸体放到停尸房,王虎领几个兄弟轮流看守。对了,赵如意怎么样?”
贺曜随手把胳膊下的尸体放下,冲着吐得双腿发软的雷大头问道。
“回大人...赵小姐暂时...暂时关押在地牢......”
“嗯,你们几个跟我来。”
话音落下,手指王氏三兄弟,直奔地牢而去。
“轰隆!”
通往地下的厚重铁门打开,一行五人鱼贯而入。
一群羁押的犯人们,见到为首的贺曜身穿正九品试捕头官服,正要喊冤。
“闭嘴!皮又痒痒了是吧?”
雷大头满脸凶戾之色,一双眸子四下扫视,仿佛是在无声警告。谁敢开口打扰大人巡视牢房,便把谁拽出来大刑伺候。
脚步声逐渐远去,最后五个人身影没入黑暗深处。
贺曜看着背靠石壁,脸色凄苦的赵如意,拍了拍生铁铸造的牢笼。
“赵大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贺大人,你最好放我出去,否则我爹不会让你好过的。”
赵如意右脸肿的老高,身上绸缎脏兮兮的,嘴里少了一半的牙,说话有点漏风。
“我倒不这么觉得,从现在开始本大人问,你答。”
“做梦。”
赵大小姐纵然深陷牢狱,身上那股子豪强气势依然不减。
“大头,去外面找几张白布、一打宣纸,再提一桶清水。此外,你这里的铁链结实吧?”
“嘿嘿,大人放心,咱们六扇门的铁索,哪怕是熬练境之上的武者,想要挣脱都难如登天。”
言罢,雷大头转身离开地牢,前去找白布和清水了。
“不得不说,大乾的绞刑、枭首、腰斩、车裂、弃市、族刑、磔、戮、具五刑等等,有些落后。”
贺曜身后站着充当背景板的王氏三兄弟,每从他嘴里蹦出一个酷刑,腿就跟着抖一下。
大人,以上刑罚哪儿?落后了?
“接下来让我为大小姐介绍一种刑罚——水刑!不知其它州有没有人发明出来,如果没有的话,姑且算是我首创吧。
首先我会把你以脚上头下的姿势,死死地捆在条凳上。然后用白布盖住你的俏脸,接着不断把水倒在上面,这时你会有一种窒息和即将被溺死的感觉。
若是不够的话,咱们还可以用湿纸,将你的脸整个盖住。每隔一段时间,便覆盖一层,一层又一层覆盖中,会令你无法呼吸。
在神经中枢控制下,你会拼命的张开大嘴,用力吞咽。而因为竭尽全力的想要呼吸,大量的水会被你吸进胃、肺及气管中,导致呕吐、咳嗽,肺及气管分泌大量浓鼻涕。
严重者大小便失禁,饱尝难以名状的痛苦,期间不断死去活来。届时,活着对你来说,其实是一种罪。”
贺曜轻声讲解,像是在唠嗑一样,嘴里的话不急不缓。但是周围几人,听得瑟瑟发抖。隔壁牢房的裴勇,整个人已经悄么么的面对墙壁,开始装睡。
生怕让人注意到自己,打开牢门把他拉出去演示一番。
至于王氏三兄弟,额头上满是汗水,啪嗒啪嗒顺着脸往下落。
“我不信。”
赵如意咬牙切齿道,可语气中的颤抖无法掩饰。
显然她深深地明白,以贺曜大开杀戒的性情,真敢对她使用酷刑逼供。
“咣当!”
厚重铁门声响起,不一会儿雷大头返回。
“大人,您要的白布、宣纸、清水。”
“来呀,请赵大小姐出来一叙。”
王氏三兄弟硬着头皮上前,便要打开牢房将赵如意薅出来。
虽然得罪赵家没好果子吃,但是相比于自家大人,他们情愿跟赵老爷干一架。
“住手,你赢了。”
“唉!我这人就是心善,见不得旁人受苦。”
贺曜叹了一口气,众人亦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下一刻,姓贺的话锋一转又道。
“拉出来,先给她尝尝甜头。我怕她不见棺材不落泪,万一糊弄本大人怎么办?”
“???”
这脑回路神了!
“我说我说,你信我啊。”不顾赵大小姐挣扎,三兄弟蛮横地将她困了个结实。之后带出牢房,又脚上头下的绑在条凳上。
“上刑吧。”
贺曜一撇嘴,三人在雷大头一头雾水下,拿起宣纸沾了沾清水,一把糊在赵小姐的脸上。
“呜呜呜......”
冰冷、黑暗、抖动、呼吸困难,拼命的张大嘴巴,只求那一丝丝氧气。
“继续。”
冷酷声音响起,又一张沾满了水的宣纸覆盖,赵如意剧烈挣扎。可没多久迅速平静下去,仅仅剩下身体自然反应。
“再来!”
第三张宣纸糊住脸,大量的水被吸进胃、肺及气管中。一种精神上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油然而生。
“掀开吧,让我问问她。”
王氏三兄弟闻言,急忙掀开三层打湿的宣纸。
“呼呼呼...呼呼呼......”
赵如意贪婪的呼吸地牢中的氧气,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面对如此酷刑。
“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有大量溺死的尸体?”
“呼呼呼......”
没有及时回答,尚且还在贪婪的呼吸中。
“上刑。”
贺曜可没怜香惜玉的想法,直接以简单粗暴的手段威胁她。
“别别别...码...码头确实出事了,那里变成了一片死地。白天很安全,可一旦太阳落山,水里面的东西就会钻出来害人。
我父亲与李老爷昨晚商谈了一翻,决定从襄城请回当年布阵的术士。但是那人有要事在身,只派来了他的徒弟。”
当年给清河镇布置葬地的人?
旁人不清楚,贺曜知晓此人绝非听上去那般简单。
从墓地中死而复活的李老太爷来看,术士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对,你没说实话。仅是这些的话,你们没必要私自请人前来解决。完全可以上报平城异闻司,自然会有人替你们兜底。”
“来呀,大刑伺候。”
王氏三兄弟冲赵如意翻了一个白眼,大小姐你何苦呢!
“我真不知道其中详情,我爹和李老爷做事一向很小心,从不轻易将目的告诉旁人。只要照着他们的吩咐去做,一切便足以了。”
“咣当!”
铁门被人拍响,似乎外面人有急事禀报。
“大人,我去看看。”
雷大头说完话,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溜烟不见人影。
他,真的被水刑给吓到了。
得啥人才能想出此等酷刑?
不一会儿,这厮脸色难看的走回来。
“大人,赵老爷上门要人来了。”
“哦,我倒要会会他。”
贺曜起身道,闺女不清楚码头一事,当老爹的一定知道!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一同把赵老爷绑下地牢大刑伺候,不信他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