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阳光炙热,黎宁的时间被充分利用。
早上五点起床跑步,上午做考题,下午拍视频,晚上跟黎父学策略,学完之后才能睡。
一天下来,她眼冒金星、腿酸脚疼、呼吸难受、即将死去。
当天晚上黎宁都有给自己立遗嘱的冲动。可随着时间过去,她反而神清气爽适应了,还能根据黎爸教导的东西举一反三。
酒店里,一个杀气腾腾的人背了个麻袋闯入,大堂经理和众服务员没人敢拦。
敲响房门后,麻袋被推了进去,黎川拍了拍手,像是碰触了肮脏的东西一般嫌弃道,“张主任,骗你的东西抓回来了,随你处置。”
张主任看着被套麻袋的两个巨型物件被吓了一跳,打开一看,居然是两活人,姜招娣和姜超!
张志方惊吓过后,胸中郁气凝结,他没忘记前几天被黎笙讽刺圣父的事情,“黎笙让你这么做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犯罪!”
黎川站在门口悠闲点燃一支红塔山,劣质的烟味冲散郁气,张志方咳咳咳咳个不停,“主任,城里跟乡下不一样,城里人不喜欢被这样对待,是因为他们的文化程度高。”
张志方:……别以为他没听出若有所指的话!
烟气中,黎川那张刀疤横跨的脸若隐若现十分可怖,“该怎么改善这种情况呢?我觉得得提高文化水平,有文化就能赚钱,赚了钱谁还玩低段位的仙人跳,张主任你说是吗?”
张志方冷了脸色,“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羡慕,我希望未来生活在七峰县里的人无需竖起盔甲防备的活着,我希望我们可以多出些见义勇为的人,热爱和平帮助弱小,在这里,好人不会被欺骗,坏人会受到惩戒,和平、忠诚、敬业、爱国是我们坚守的原则。也许在短时间内,做不到京市的发达,但最起码能做到吃穿不愁,卖身求肉的地步。”
张志方眼神渐渐柔和,这个看起来很凶脸上还有刀疤的男人,是唯一一个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人。
“会好起来的,如果黎笙不变成第二个丧彪的话。”
“未来的事很难说,未来的人却可预知,我信大部分人会因为各种因素改变初衷,唯独不信黎笙会背叛。”
“为什么?”
沉浸在烟雾中的黎川,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神圣,张志方被怔住了。
“因为他的根在这儿。”
绑架黎宁的人抓到了,正是昨天出现过的杀马特。
他们三个皮青脸肿的挤在大号狗笼里,衣服破成碎布,身上全是伤痕,当盖笼的黑布被抬起时被阳光惊醒,三人眼神阴鹫仿若疯狗,盯着外面的人看。
黎宁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
嗜血、疯狂,仿佛笼子外的所有人全是撕咬对象,又带着鄙夷的癫狂,仿佛料定他们又会被放走。
黎黑把黑布盖上,避免眼神接触,“小闺女,人抓到了,你想怎么处置?”
黎宁没想到她是栽到这些人手里的,她以为是绝顶高手什么的,能悄声无息给她后脖子来个手刀,一看到他们三,幻想破灭。
不是说他们不够格,而是想起第一次被抓时摇尾乞怜的样子,总有股阴沟翻船的味道。
她忍着心里头的不舒服站在一米远距离低问,“为什么抓我?”
笼子被撞得哐当哐当响,大动力被颠乱,黑布脱离,“因为钱,黎蓉给了我们一人两万块,两万块钱足够卖命。”
贫困的乡下命如草芥,对大城市人来讲并不算多的钱对他们来讲是一条命钱。
黎宁惊讶,“我的命只值两万?”
最前首的人挑剔看了几眼,“不止,如果让我可持续发展的话,每年两万都可以拿到。”
黎宁:!可持续发展,好个可持续发展。
“黑叔,上次是怎么处置的?”
“打一顿后放了,现在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放了他们后还会抓我吗?”不用说,答案都是肯定的,像这种只为钱干活的人,钱比命重要,还想让她可持续发展呢!
“黑叔,我想打断他们的腿。”尾调上扬的声音很好听,说出来的话却能冻死人。
“求求你,放了我们啊!”
昏暗的酒店内,包成粽子的两个人呜咽哭喊涕泪横流。他们像毛毛虫蠕动着身体,两张十八岁花季的脸因为恐惧和逃亡老了好几十岁。
“我错了叔叔,我错了,我们只是因为太穷才想岔的,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真的,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少男少女惊慌失措的喊着,张志方心里五味陈杂。
被抓时他是恨不得弄死这两个人,可当情景转换,他心软了。
这两个只是因为没钱才会这样做的,如果他们生存在和平美好的大城市,也许就不会这样干。
别墅区内,一个胆小怕事的杀马特被吓住了。
这个看起来一脸贵气的女人没有自喻高人一等的放人,没有善良圣母的放人,她心思歹毒的居然要打断他们的腿!
“你不能这样,我们还给你点赞了!”
“什么赞?”
最前首的杀马特似找到宣泄点,讥讽说,“视频点赞,昨天你的几百个赞全是我们点起来的,不然你以为你拍的那个不搞笑不好玩的东西会有人看?”
黎宁没预料到是这个,她一直以为是拍摄手法的好,是自己演的好,没想到却是川叔对他们的惩罚。
她灿然一笑豁然道,“这样啊。”
“就是这样,想谢就放了我们。”
黎宁笑道,“不行,还是得打断你们的腿。”
“为什么!你不是没事?有事的是我们才对!被抓的时候我们被打了一顿,来之前又被打了一顿,再大的仇怨也得过去了,你看看你,你再看看我们,看起来谁才有事!”
少年们谬论一堆,三观歪的不行。以现存的事实说话,他们各个委屈的不行,绕到最后还想坑黎宁医疗费。
黎宁拿了根棍子划过铁笼,刺拉拉的刺耳声音传到耳膜,让他们不得不遮住耳朵。
“我没事可不代表你们没事,给你们选择的权利,想要左腿还是右腿?”
杀马特们恶狠狠盯着黎宁看,仿佛要从她身上撕咬下几块肉来。黎宁却不在乎,经过几天分析,她很清楚如果不是黎爸的及时,她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酗酒的男人,被困的女人,密闭的包厢,激|情的场所。所有因素都将化作不可磨灭的印记,影响她未来一生。
她慢慢熟悉着肉弱强食的社会。
学习如何张弛有度的对待曾经伤害她的人,也许是黎爸交给她的第一场小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