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围来一堆又一堆的人,闭门不出的人打开了移门,唯恐波及的人停下脚步,他们越过手持凶器的各种人马,冲到张志方面前问。
“这位京市领导,我们会有医院吗?县医院里有点本事的全跑光了,我老伴得了风湿,得跑到省医院才有的治,但是没钱啊。”
“县里会办厂吗?我儿子高中毕业没工作,我又舍不得他离开。”
“我儿子已经八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他说的那些5G、直播,我一个都不知道,想要让他回来,他又舍不得回来。我们这里如果有了,我儿子肯定愿意回来。”
……
各种问题,全是奔着民生去的,在其他县城不值得一提的问题,成了他们最紧迫最需要的。
寂静待死的池水慢慢泛起涟漪,涌动翻滚,卷起生机。
没人不想让家乡变好,没人不想有更好的生活环境。
张志方站在池中央说,“国家主要会从7个方面扶贫,有帮助城市经济发展的产业发展脱贫,有加大职业培训的转移就业扶贫,有人口迁移扶贫,有教育资源扶贫,有医疗健康扶贫和生态保护扶贫,还会给留守的老人给予社会兜底扶贫。具体哪像得看我的调查结果。个别都别着急,好好生活,耐心等待,国家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的!”
一大串的专业名词下,大部分人信服了。
听不懂才是最好的!要全能听到,还怎么感受京市的高大上。
京市来的领导长的瘦瘦高高,一张嘴却挺可靠。
“这位领导,会给我们修路吗?”但是因为听不懂,好多问题重复询问。
张志方:……“会修。”
“你说会帮我们发展,可我们靠山,没特产啊。”
张志方:……“可以是农家产品,当然那种东西少量的很难赚到钱,现在5G时代,你们可以试着直播卖货,城里人还挺喜欢这种。农场、原生态、无污染。”
村里人,“啥直播?好多地方网线都没的。”
张志方:!!!
乡土落后的城市急需改造,但好的观察员还得透过外表看本质。
在此之后他特地调查过,在清楚黎笙是个才出狱却能捐赠30亿的人时,他心惊又震撼,同时不免臆测对方心机深沉。
再加上才下飞机就来一波歪果仁,还没下车又来一帮本地狗,如此频繁密集的策划下,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可能是黎笙布下的局,毕竟这个人不容小觑。
从现有的结果去看,捐古董对他而言利大于弊,不仅为他博得了个好名声,还为家乡造福,看看眼前的这群人,
之前冷眼旁观,他好几次听到有人在骂劳改犯,但从他说出口那刻起,没人再提。也许在卷宗上很难更改他曾犯下的错误,但在这里,在七峰县的人眼中,黎笙成了即将改造家园的神。
没人再敢拦着,一场闹剧以充满希望的方式解决,被张志方灌溉了数不清希望的人们夹道欢送,甚至在他们出行时,自愿捐出五菱宏光辅助出行。
他们憨笑着,展现出村里人特有的淳朴。
看着与暴躁村民完全不同的样子,张志方深深觉得这些人还有的救。
车分两路行驶。
一路带着全县的希望——张主任,去找县长王大奇,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弄出一份厉害报告,尽早落实改革计划。
另一路则是去学校,三个小年轻被分配了两个国安部大哥哥,主要是为了保护黎宁。
“我觉得这种利国利民的大事不应该全堆在笙叔头上,我们也得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张律躺在最后一排的四人椅上,斗志昂扬。车子颠簸一下,晃得他抽气喊疼。
陆青龙拿衣服给他垫脑袋,坐到前座。
黎宁坐在里座,侧身忧心看着他被烟草糊住伤口的脑袋,“你头不疼啦?”
张律抽着气说,“当然不疼,黑叔的特效烟草厉害着呢,比医院八百块的治疗费靠谱的多,龙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不能吃闲饭!得帮着一起建设,这样以后说起来,我们还能领个功劳,你说是吧!”
黎宁:……前面的都是铺垫,后面的才是目的是吧。
陆青龙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我有家馄饨店。”
“嘶,笙叔都出来了,你还开什么馄饨店。一起来开发七峰县啊。”
陆青龙快速打着短信,默认了这个份额,搞定一个后,他又转向另一个,“黎宁,我觉得那些山可以利用,京市的山都是怎么弄的?”
比起山,黎宁更在意他破了的脑袋,“确定不去医院打破伤风?”
她没看清是用什么武器打的,觉得保险起见得打上一针,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有些潜伏病能避免就避免。
张律大咧咧说不用,吹嘘着以前受过更严重的伤。黎宁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英雄史问他,“你妈她……很缺钱吗?”
话语下,陆青龙停下动作,他看向旁侧两人,一个抿着唇小心翼翼打量后怕说错话,另一个神色恍惚,似乎还没从被他妈打的阴影中挣脱,他双眼迷惘的看过去,闭上眼呻`吟,“黎宁,我突然觉得我状态不行,能求你件事吗?”
这种低哑的微弱的,仿佛是临终遗言口吻的声音听的黎宁虎躯一震,“陆青龙,你看看他怎么了?”
“我有点事,但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话,我觉得我会很快好起来。”
黎宁后怕看他脑袋,越发觉得那一击给他脑子造成了永久性创伤,她犹豫了下,不太确定说,“行。”
张律用手捂着脸,似乎头痛的更加厉害,放下手时,一双眼睛亮的吓人,“那个,我要做你爸儿子,从现在起我们兄妹相称,你爸就是我爸,我爸就是你爸,青龙,以后你得喊我大舅哥。”
黎宁、陆青龙:……
完了,这家伙脑子真被打坏了。
脑子不正常的,居然敢让陆青龙喊他大舅子。黎宁嘴角抽搐,转头当做没听到。
“黎宁?”
没听到没听到。
“哎哟我死了。”他捂住胸口哀嚎。
黎宁觉得脑壳疼。
他睁开一只眼皮偷偷看,见对方回过来后赶紧闭上,“只有叫我一声哥我才能活过来。”
黎宁:皮痒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