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欧做了个梦。
梦是古代的背景,有国王,有贵族,还有教会,可笑的还有武者和法师,与之相对应的还有武技和法术。
梦里他是个贵族子弟,他的父亲是个镇守边境的军队统领,他生于战士世家,历代先辈都是了不得的战士和将军,但他似乎对成为一名战士不感兴趣,所以他离开家乡,去一个叫肯托的地方学习法术。
梦境过于真实,每个细节都很清晰,这令里欧起床的时候都有些头疼,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从薄纱透进来的阳光,看了看头顶上的吊灯,看了看天鹅绒的被子,又打开电视看了看福克斯电视台的新闻,新闻评论里满是对共和党的偏袒,这才令他慢慢缓过来。
他叫里欧,里欧·艾恩汉德,家里在俄亥俄州开啤酒厂。他现在生活在旧金山,他是个程序员,就职在硅谷的一家新创业的公司。公司里试着推广一种新的高科技医疗设备,只是还没有成功,所以里欧昨晚加班到很晚,可能正是因此,里欧才做了这么奇怪的梦。
里欧觉得自己口气有些难闻,这才想起来昨晚回来的太晚,妻子已经睡着了,怕吵到妻子,所以没有洗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既要承担这套公寓的房租,又有一只猫要养,还得付水电,食物的费用,并且还要想办法省出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
刷完牙,洗完脸,里欧坐到餐桌前,“亲爱的,早上吃什么?”
“班尼迪克蛋和清咖啡,”他的妻子安娜把早餐端到他的面前,然后坐下来为自己用低脂牛奶冲了一杯无糖麦片,“你工作这么辛苦,要不要我在早餐上多花点心思,下次来中式的怎么样?听网上说中国人的早餐很注重保重身体。”
“不要,”里欧吞咽着早餐,“我的华裔同事是二代移民,听他说他的父母每天早上都喝粥,雷打不动。还有,一份班尼迪克蛋不够啊——还有吗?”
“没有了,我给你拿点吐司和果酱吧。”
安娜很漂亮,不仅漂亮,而且性感,身材纤细,一对**也恰到好处,里欧不知击败了多少个竞争对手,才把安娜追到手。安娜是个药剂师,就在两条街以外的药房工作,药剂师的工作可比程序员舒服多了,唯一不好的是总有一些人想要安娜调配些能给他们带来快感的药品来。
里欧呆呆着看着安娜的脸,头脑又有些晕眩,这张脸他在梦中见过很多次,现实和梦境好像发生了重叠,安娜连忙拿了一个热毛巾,把里欧的脸捂住,里欧顿时觉得清醒多了。
安娜关切地望向里欧,“怎么了?”
里欧用渐渐变凉的毛巾擦着额头,“没什么,只是......昨晚梦到你了。”
“我昨晚就在躺你的身边,”安娜笑道,“而且这句话你追我的时候常说。”
“梦与梦是不一样的,昨晚的梦感觉很奇怪。”
“那可能是精神出了问题,要不要今天请个假?我给你预约个心理医生。”
“不用,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周末去放松一下就好了,”里欧叹了一口气,“最近公司效益不好,行业也不景气,听说那些中国人代码打得又快又好,还没有BUG,我总得在老板面前体现我的价值。我的领带呢——帮我把领带找出来,我得上班了。”
“在这,亲爱的,”安娜替里欧系上领带,亲了亲他的脸,“晚上见。”
这时花生酱不知道从什么角落走出来,用它橘黄色的毛蹭了蹭里欧的皮鞋。
里欧又开始恍惚起来,在梦里也有这样一只叫花生酱的橘猫。
就在恍惚里,他来到公司,硅谷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和他一样的装扮,穿着皱巴巴的西服,领带和衬衫的配色毫不讲究,眼睛上架着黑框眼镜,而且神色匆忙。
“早上好,艾恩汉德先生,需要咖啡吗?”
前台爱丽榭笑着和里欧打了个招呼,爱丽榭穿着灰色的西装和套裙,她可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的单身美女,不知道多少程序员打着她的主意。
里欧只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陌生,虽然他记得他记事后所记得的一切,但这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包括他的同事雷恩,调试员勃诺瓦,上司朗多姆,这都是他梦境里出现的人物,但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他还记得梦里喝的酒的味道,他还记得自己释放出第一个法术的欣喜,他还记得梦境的开始与结尾......
等等,怎么结尾的?
里欧不记得那些细节了,他只记得自己和安娜在一条叫做月光大街的街道上散步,然后,梦境就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想着这些事,很容易分神,工作也容易出错,一早上,里欧负责的一个循环结构始终没有搞定。不是条件语句出现错误,就是循环位置出现错误,让人烦心不已。
午餐的时候,里欧还是有些恍惚,他甚至伸出自己的手,按照梦境里的经历尝试施放出一团火焰来,当然,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令他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
法术,终究是梦里才有的东西。
可能是想通了很多事,下午里欧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不仅连上午落下的工作都补了回来,下午的工作也都完成了。事实证明,有的时候认真工作反而能使精神快速恢复。
今天里欧不打算加班,或许加班和昨晚的梦境有着某种关联,里欧再也不想加班了,到了下班时间,里欧就打算直接离开。
但在离开之前,他需要上个厕所。
放完水,拉上裤链,里欧走到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油光,眉眼满是疲惫,打算用水洗一下自己脸。
但很快,那种恍惚感又来了,就像他幼年常有的体验,左右脑被颠倒,灵魂离开躯壳,让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他在镜中看到了一条黑龙,他在梦中也看到过这条黑龙。
鬼使神差之下,他试探地问道,“托尔克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