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水吧包间。
陶思眠和黎嘉洲相对而坐, 面前各自摆着一台电脑。
陶思眠把有问题的模型现场跑一遍, 然后把问题在程序栏标出来, 把自己的电脑转到黎嘉洲面前,黎嘉洲很快给她说出原因,然后二次标注在她的标注上, 再把电脑给她转回去。
转过来转过去,电脑都有点转晕了。
陶思眠跑一个耗时持久的模型时,黎嘉洲找到上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案,很自然地坐到陶思眠这边,陶思眠朝里面让了让,偏着脑袋听他讲。
黎嘉洲坐过来之前只觉得这样会方便一些, 坐过来之后,才发现这样的距离不太对劲。
小姑娘今天格外亮眼,方才对坐时, 他心跳就有些乱, 这厢坐近了,陶思眠闻到了黎嘉洲身上浅浅的木质香, 而黎嘉洲稍稍偏头, 看到了小姑娘白腻精致的眉眼。
她身上的淡香好像也比平常更勾人些,黎嘉洲偶尔探手到陶思眠另一侧拿笔,便会形成圈她的姿势。
像确确实实圈住了她,又像虚虚圈着一团柔软的云。
黎嘉洲耳根有些红,他不着痕迹收回视线, 稳了稳心神,边在草稿纸上写便给她念:“这个模型里广义garch是对arch的一个升阶……”
陶思眠纠正:“降阶。”
“对,降阶,”黎嘉洲喉咙不自然地滚了滚,“然后参数a在这个模型里……”
陶思眠:“是β。”
小姑娘说话时,细软的声线伴着呼吸撩过黎嘉洲手背。
小姑娘越纠正,黎嘉洲心猿意马错得越多。
好几次后,黎嘉洲自己都意识到了,他对学术素来认真,很不自在地解释:“不好意思,我这几天睡得很晚,精神状态不好。”
“我每次熬夜之后不在状态都会按这个穴位,”说着,陶思眠两手抓起黎嘉洲右手,她一手圈住他手腕,一手轻缓地帮他捏虎口。
陶思眠力气不大,皮肤绵软柔滑,黎嘉洲手部皮肤纹路比她的明显一些。
这种直接了当的接触混着温热,在狭窄的空间内,可以听见两人间歇想屏的呼吸。
一下,又一下……
几下后,陶思眠轻咳两声放下他的手:“你接着讲。”
她耳朵也有些烫。
黎嘉洲整个人好似泡在温泉里,身体在暖雾里充盈发胀。
他“嗯”一声,吞好几次口水,才别过头强迫自己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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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同学都是电话里讲模型效率低,见面讲效率高。
陶思眠和黎嘉洲两个高效人士反而掉了个个。
但最后一个模型完成得很顺利,两人相视一眼,眼里缀着亮光。
陶思眠收电脑的时候,黎嘉洲手横在椅背上,陶思眠偶尔反身装东西会碰到他的手,不过刚才两人肢体接触已经很多,陶思眠都快习惯了。
“你有考虑过跟项目吗?”黎嘉洲问。
虽然之前他对程果把真话说假、把假话说真,不过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小姑娘确实和他很像,性格、关注点以及一些若有若无的细节。
很多人问过陶思眠这个问题,陶思眠仍旧是:“不考虑。”
黎嘉洲:“你成绩很好。”不深造显得浪费。
“我成绩好老爷子就挺开心,”陶思眠笑了笑,“我想让老爷子开心。”
往往出类拔萃的人都伴随着一定程度的被孤立,而黎嘉洲能和程果他们关系好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黎嘉洲能理解和包容其他人。
比如程果暗恋许意菱的时候,黎嘉洲自己对恋爱不屑一顾,但他能理解程果。
比如小姑娘浪费的理由简单又粗暴,黎嘉洲声音反而更温柔了些。
“你和老爷子关系很好。”他笑,老爷子还为你编了一个重男轻女的苦情故事。
陶思眠顺嘴:“我和我家笨鸟关系也好,和猫猫关系也好,还有小米粥,关系也很好。”
黎嘉洲只知道她家八哥叫笨鸟,金毛叫猫猫,他问:“小米粥?”
“上次我给你说我要买只八哥,教她念小王八蛋,让她和笨鸟对骂,”陶思眠软软道,“我随口一提,老爷子就买了……”
黎嘉洲微笑:“谁取的名?”
陶思眠不明所以:“我取的啊。”
黎嘉洲唇角笑意愈发凝重。
陶思眠这才想起大猪蹄子惨烈的一跤,“噗嗤”一下连连摆手:“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黎嘉洲笑着深呼吸:“我有说你有别的意思吗?”
“就早上王叔拎着鸟笼进屋的时候,我正在喝小米粥,就顺口,”陶思眠想笑没忍住,“不过你这么一提,倒真的有点别的意思,黎嘉洲,黎嘉粥,小米粥哈哈哈哈。”
陶思眠前俯后仰,眼睛都笑得弯弯的。
黎嘉洲又气短又拿她没办法,闷闷地抬手扯了一下她的马尾。
陶思眠头发素来绑得又低又松,几乎是一扯就变形。
陶思眠笑意戛然,转脸瞪他一眼,一边取下橡皮圈重新扎一边皱眉道:“要不是看在你给我讲模型的份上,换个人早躺在地下了。”
威胁人的声音都娇娇软软的。
黎嘉洲又扯一下。
水吧没开空调,天气颇热。
小姑娘脸红红地再瞪一眼,低声警告:“黎嘉洲!”
黎嘉洲看她恼了,忽然开心:“诶!”
笑得没脸没皮。
陶思眠不想和他说话:“你很烦。”
黎嘉洲探手想拿她的橡皮圈:“我帮你扎。”
“我不要!”陶思眠拒绝得很干脆,她想动作利落潇洒地绑头发,可摸了好几下都没摸到腕上的橡皮圈。
“在左手。”黎嘉洲声音蓄着藏不住的笑意。
小姑娘脸色的绯色瞬间从脖子染到耳根:“我当然知道在哪只手,我就装一下不知道……”
“嗯嗯你知道,”黎嘉洲嘴上配合,笑意愈甚,“你不止装一下,你装了好几下……”
“混蛋啊你!”陶思眠气急,反手一巴掌拍在黎嘉洲身上,力气不大。
黎嘉洲假意躲又没躲,他笑得放肆,最后还趁乱悄悄摸了一把她的手。
很软,很小。
陶思眠假装淡定看别处,耳廓却红得快要滴血。
黎嘉洲就瞧着自家小姑娘,分外好整以暇。她脸皮薄没关系,自己脸皮厚啊。
黎嘉洲回味着方才转瞬即逝的触感,暗啧一声,其实脸皮厚点也没什么不好……笑得又贱又帅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陶总:森气!
黎甜粥:摸了老婆小手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