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璟怀在陨宿提出要自己同行时,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碰到比较棘手病患的准备,可当他真的来到沐敖的房间,并帮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后,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检查完后,项璟怀转过身来,语带轻松的看着陨宿道:“没什么大事,沐城主的身体并无异常!”
一直候在一旁的孙大夫听他这么说,不由得语带不忿的说道:“这位公子此话怎讲,城主自受伤后已昏迷多日,至今仍无半点起色。公子怎么能仅凭这一时半刻粗略的检查就妄下此论断。恕老夫直言,公子还是再仔细检查一下吧,莫要大话说过头了,闪着了自己的舌头。”说完气呼呼的将衣袖一拂,背过身去,不再搭理他们。
项璟怀也不恼,淡淡一笑走到孙大夫跟前拱手道:“前辈说的不错,从脉象上看沐城主确实应该已经昏迷多时了。但晚辈还想再多问一句,若城主真的是受伤以致昏迷的话,前辈您为城主悉心诊断了这么多日,可有诊出什么异常么?”
孙大夫轻哼一声,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据实回道:“老夫学艺不精,确实还未查出症结所在。”
项璟怀再次拱手道:“前辈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沐城主昏迷这么许久,前辈还能保持他的身体状况几乎与寻常人无异,一身医术当称国手了。而据在下的观察,沐城主之所以会医治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任何起色,那是因为沐城主根本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而是入了魇!”
孙大夫捋了捋他那白花花的小山羊胡,若有所思的道:“魇?公子说的可是梦魇?”
项璟怀点头道:“正是!”说完引着老大夫走到床边,示意老大夫仔细观察沐敖的脸,然后慢慢解释道:“前辈,您看!沐城主虽然昏迷,但却并不似寻常昏迷病患一般脸上的毫无表情变化,他的唇角时不时地会微微的上扬,心情似乎十分不错。”说到这儿,沐敖的唇角恰好再次扬起,项璟怀连忙示意孙大夫看去,接着解释道:“从沐城主的表情来看,他入的应当是一个令他十分愉悦的魇!”
孙大夫又仔细观察了半晌后,才微微点头道:“确如公子所言,城主的确如常人入梦一般,或许真的是入魇了。那依公子所见,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才能尽快将城主从这魇中唤醒过来呢?”
项璟怀低头沉思了半晌后缓缓回道:“办法倒是简单,但我们必须要弄清楚沐城主出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能准确的知道出事地点也行,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找到突破口,将沐城主唤醒。”
孙大夫眼光一转,看向进门后就一直坐在桌边没有说话的陨宿道:“要说辽远城中谁最清楚城主出事地点的话,那非陨公子莫属了。”
陨宿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二人,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找到他们二人时,烟儿已经拖着沐敖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孙大夫转过头看向项璟怀道:“那老夫只能亲自去问问少主了。”
还不待孙大夫动身,沐琦烟恰好走进门来,看着一屋子的人都盯着她看,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孙大夫上前半步,躬身行完一礼后,郑重道:“有一事关乎城主是否能安然醒来,老夫想要请教少主,还望少主莫要隐瞒,据实相告。”
沐琦烟连忙走过去扶住孙大夫道:“孙爷爷您这是说什么话,只要能救爹爹,你问我什么我都会老实告诉你的。”说完用眼神示意孙大夫赶紧问。
孙大夫立马开口问道:“敢问城主与少主出事那日,你们去了哪儿,又是在哪儿因何事才导致城主受伤昏迷的,还请少主莫要隐瞒,将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
沐琦烟听到孙大夫的问题后,脸色大变,一改刚才的爽快,语带遮掩言辞闪烁的回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父亲是突然晕倒的,当时我们并不曾碰到什么意外的状况?”
孙大夫看了眼身边的项璟怀,示意让他来说。项璟怀也不推脱,上前一步拱手道:“经诊断,沐城主之所以会昏迷这么许久还不醒来,看似得了重病,实在是入了魇,被邪气禁锢在虚幻的梦镜中,才会难以转醒。刚刚孙大夫之所以会这么问,也是想尽快找到症结所在来唤醒城主,还望沐姑娘能够配合一二。”
沐琦烟仿似完全没有听到项璟怀的说辞一般,反而眼神锐利的盯视他良久后,厉声质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爹爹的房中?是谁带你进来的?刚刚那些蛊惑人心的妖言又是谁让你到这儿来乱说的!”
项璟怀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下事实就会招来如此严厉的质问,而且还是来自一个稚龄少女的。实在不好意思拉下脸与一个小孩子争辩,项璟怀只得尴尬的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陨宿见状慢慢站起身来,看向气势汹汹的沐琦烟,淡淡的说道:“烟儿,休要胡闹,项兄是我请来的贵客,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不可如此言语轻慢!”
沐琦烟见自己说的神棍竟然是陨叔叔带来的,也不好再继续为难他,只得跺跺脚不快道:“可是陨叔叔,你看他说的都是什么胡话啊?明明就是自己医术不精,还说爹爹是入了什么魇。我长这么大,听都没听过有人会因为这个昏迷不醒的。看他年纪轻轻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医术不行,随口胡扯的啊!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不信他,哼!”
孙大夫见沐琦烟越说越难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慢慢走到项璟怀的身边,目光微沉的看着沐琦烟道:“少主,项公子说的话你不信,那如果老夫也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也要说老夫是个老神棍呢?”
沐琦烟见房中三人有如商量好了的一般,同时逼问自己,不由得怒道:“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反正你们刚刚问的那些我全都不记得了。”说罢不待三人再问,转身就往房外跑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