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善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对面的项璟怀,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会?”突然又想到,自己在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项璟怀怎么能那么准确的就找到自己。而今晚雪颜这边一出事,他又那么凑巧的马上出现了,种种迹象表明他实在是很有问题。项善心中犹疑,脚下不由得警惕的后退两步,语气有些凝重的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项璟怀苦笑了一下,略微沉重的回道:“善善,我真的是你大哥啊!你要相信我,只不过我承认,找到你确实不是巧合罢了。”
项善反问道:“此话怎讲?”
项璟怀回道:“其实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你,那是因为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离开了当初的师门,下山潜心修习法术去了。”
项善不解的说道:“可是娘说。。。”
项璟怀叹口气,说道:“是啊,爹和娘肯定都跟你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外学习剑术,对么?”见项善点头,项璟怀又接着说道:“可是他们不知道早在五年前,我便已放弃了剑术一途了。”
项善还是不明白,不由得追问道:“那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又是为何会弃剑术修习法术呢?”
项璟怀追忆往昔,慢慢说道:“五年前我的剑术已有小成,但却也仅限于此,难以突破。师傅为了让我在剑术一道更进一分,便准许我同师兄弟们一道下山游历增长见识,试图通过实战助我突破桎梏。可是机缘巧合之下,我在一个怪病横行的村落,碰到了我如今的尊师,玄真道长。当时我与师兄弟们恰好路遇此地,却发现村庄异象丛生,满村的花木枯萎、人畜均气息奄奄,虚弱不堪。一开始时,我们只以为他们是受到了瘟疫的肆虐,便试图找寻附近村落的大夫前来为村民医治。奈何附近的大夫们只要一听到是要到这个村里去医治,便都断然回绝,且无论我们如何诱之以利,威迫相逼都不肯前去医治。后来当我们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玄真道长突然出现,一袭布衣,一柄长剑,仙风道骨,无畏无惧。一开始时,我并不看好他,并不认为他真的能治好村民的怪病,因为在我的认知里,他们这些牛鼻子道士们一直都是道貌岸然,凭借一些子虚乌有的言论迷惑世人,根本没有什么真本事。可是当他走至村中,穿过人群在那群萎靡在地的村民中间席地而坐,缓缓开始念咒施法时,村民们竟然一个个慢慢地都坐了起来。见到那个场面时,我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自己的见识实在太少,眼界也实在太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不过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而已。村中邪祟被他驱逐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用他的一身医术帮助村民调理固基,在村民们完全恢复了以后,才在一个清晨,趁大家都在熟睡之时悄悄的离去。而我由于一直关注着他,便及时发现并在他离去之时悄悄尾随在他的身后。没想到这一尾随就是五年的时间。也是在后来跟随尊师学习的日子里让我意识到当初自己修习剑术一道,以剑论剑,固步自封无法触类旁通,即便将来能有进益,修习也实在过于局限,根本没有办法自成一家。深思熟虑后我便依从了本心,在求得玄真道长首肯后,与他一道浪迹天涯,悬壶除妖,济世救人。一路上我见他不仅法术、医术了得,天文地理、五行八卦,甚至连我唯一会的武学一道,都十分精通。从此我便更加诚心拜服,追随左右,潜心修习了。”
项善听完,大概明白了,看来自己的哥哥这几年的时间真的是学了不少了不得的东西了。可是对于哥哥说的那个尊师,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好,这一点实在是有待商榷。但是毕竟经历两世,天外也确实有天,人外也确实有人,这么想着,项善便稍稍组织了一下措辞,问道:“所以,你这几年都在学法术?那你为何不将此中变化详细告知家中爹娘呢?”
项璟怀摇头道:“爹娘皆是世家出身,如何能够接受我修习这些在他们眼中的旁门左道呢?我若是如实告知的话,恐怕早就被押回京中了,哪还能像如今这般自由自在的跟随着师傅仗剑天涯,悬壶济世呢?”
项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便向我解释清楚呢?害我疑神疑鬼的。”
项璟怀叹气道:“我也没想到,我只不过稍稍隐瞒了一点点,你就这么怀疑我啊。”
听到项璟怀这么说,项善反而放下了心,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出现的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一直都不敢完全相信他真的就是项璟怀。可是现在两人敞开心扉将话都说开了,项善便彻底放心的相信了他,心中再无疑问。
兄妹之间再无芥蒂后,项善自然的走到项璟怀身边,将他拉到进房中,指了指地上的乌鸦,担忧的问道:“哥哥,你能帮我看看它么?它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你能救它么?”
项璟怀蹲下身子,近距离的打量了一番后,正准备伸手去碰地上的乌鸦时,项善连忙冲过来拉住他的手道:“哥哥,不要碰它,它会疼的。我刚刚就是不小心碰了它一下,它都疼得不行呢。”
项璟怀拍了拍项善的手,安抚道:“善善,别担心,没事的,相信我。”说完又伸出手,轻轻地将地上的乌鸦托了起来。
不知乌鸦是因为彻底的昏厥了,还是真的被托起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当项璟怀将它慢慢的托起又放到桌子上后,整个过程它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项璟怀将乌鸦放到桌子上后,拿起烛火,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沉吟了一会儿后,拿出一个钱袋给站在一边的项善,说道:“善善,你去帮哥哥找几样东西来,可好?”
项善点点头,回道:“哥哥你说,我这就去准备。”
项璟怀低眉沉思了一会儿后道:“你到楼下去找小二,让他打一桶热水来,越烫越好,再找一块白布一些针线,一小壶酒,再拿十支蜡烛过来就可以了。”
项善再次确认了一遍项璟怀要的东西后,便急匆匆的往屋外跑去,来来回回、东借西凑的跑了好几趟,项善终于将他要的东西找齐了,气喘吁吁的跑回到项璟怀的身边,问道:“哥哥,你看这些行么?还需要我准备什么么?”
项璟怀摸了摸项善的头,走到门边,对着仍站在一旁候着的小二吩咐道:“劳烦把木桶移到角落去,再找个屏风来挡起来。”接着又将手伸进木桶里,淡淡的说道:“这个水还不够热,请再去多打点热水来,我要滚烫的。”说完又将项善准备的东西一一查看了一边后,说道:“这些就够了,善善辛苦了,来坐下歇会儿吧。”项善听完依言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待小二前来将屏风架好又在桶里加了一些热水后,项璟怀便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丢给小二,便吩咐他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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