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背负着巨大黑翅的男人在月光下挥动着翅膀,他张开口低声吟唱着,恶魔般的咒语进入人们的脑中控制着众人的神智。
如果这样一个脸上长满诡异纹路,背上长出一堆翅膀的人,你会觉得它是恶魔吗?我会!
吃过早饭,我匆匆跑回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有关恶魔的资料。
只见百度上说恶魔是西方宗教的产物,惧怕圣器以及象征贵族的银制品,于是我一股脑的将家里所有的银制品都翻了出来,有一副吃西餐的刀叉、纯银耳钉、银针、十字架饰品,以防万一我还带上了防狼喷雾、大蒜、辣椒、打火机以及一瓶白酒。
收拾完工具后,我满意的将零零总总的物品一股脑地塞进书包中,费劲儿地拉上了拉链,背到身后走到楼下。
楼下妈妈收拾着早饭的残骸,见我背着一个鼓鼓的包从楼下下来,便停下手中的动作问我:“去挂盐水,你背个包干嘛?还叮叮当当装了什么东西?”
我立刻停下脚步,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立刻在脑中开启头脑风暴编造理由,最后找到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我义正言辞道:“是书!我想利用挂盐水的时间学习!”说我便紧张地盯着妈妈,深怕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只见妈妈蹙眉,随即一脸狐疑道:“书还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赶紧回道:“额,铅笔盒!”
妈妈转头盯着我的头,继续开始擦桌上的残骸,然后说:“别看太久了。”
我立刻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背着一大包作案工具,心虚似地跑出了家门。
一路上我仔细地观察昨晚走过的路,企图在马路上找到任何跟昨晚有关的痕迹,但是马路上除了正常行走着的路人和来往的车子,再也没有其他痕迹。
于是我来到了菜市场,而菜市场的大门就像昨晚那样大大地敞开着,一些妇女正手提着菜篮进进出出。我走到菜市场门口,看着昨晚发生过诡异事件的案发现场,但是一切就像往常一样,人们在菜市场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嘈杂的买卖的声音灌进我的耳朵。
我茫然地看着非常正常的菜市场,感到昨天的一切就像一场梦,梦醒了人们都回到了平静的生活,只有我一个人陷在无尽的恐惧和迷茫中,不知何为现实为何梦境。
我不信的快步跑到走到菜市场里,直直往昨晚医生取人血的地方跑去,但是那里并没有脸盆,甚至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磨刀声再次传入我耳中,我一个激灵往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妇女站在卖猪夫妇的店门口,伸手指了指眼前的一块肉,然后卖猪夫妇便伸手抓起那块带着血迹的猪肉,笑着拿起锋利快速地在白色的棍子上摩擦了几下,然后我就看着他轻轻划向手上抓着的肉,刀碰到的地方,肉上便出现一道深深的划痕,从白色的猪皮开始进入粉色肉中,然后他手上的那头就与整个部分脱离开来,剩余的部分就掉落到了木板上。
看着眼前血腥的画面,我忍不住地想到那眼前切割猪肉的刀,就是昨晚医生用来切割人脖子的刀,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从我胃中涌出,我捂住嘴巴跑出菜市场,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猪肉的,因为我们村中的每块猪肉可能都带着自己的鲜血......
从菜市场跑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后,我继续向卫生院走去,在快到达卫生院的时候,我将手机拿出,提前设定了三个闹钟,如果真是鬼压床的话,那么闹钟会将我叫醒!
卫生院门口,我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完毕,然后慢慢走进了门诊室,只见医生依旧像昨天上午那样看着报纸,见有人进来,便扶了扶眼镜抬起头看向门口。
看到来人是我后,他朝我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道:“你来了。”
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手却下意识的抓紧了背后的书包。
医生从铁盒冲拿出一根温度计,示意我先量体温,我将嘴接过温度计,再次进入了漫长的体温测量环节。
测体温的过程中,我仔细地观察着医生,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昨晚的身影,但是观察片刻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于是我打算从其他角度切入,比如说昨晚的一大盘人血!
于是我开始四处打量,再一次,我将目光聚集到了最里面的那间房,我发现昨天上午还开着的房间现在却紧紧着关着!
我立刻想到了那间房间中正藏着一大盆人血!
我想站起身去查看一下那间房间,就在我刚想站起身的时候,医生突然放下手中的报纸,于是我马上收回伸出的脚,正襟危坐地看向医生,只见医生伸出手来,缓缓向我靠近,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嗖”得一下站了起来,随即背后的书包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紧张地看着医生,只见医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狐疑地盯着我道:“你包里的什么东西?”
我急忙想回答,但是因为嘴中有温度计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见状,医生露出一副了然地表情,缓缓将手放下对我说:“你过来点,我帮你看温度。”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在他取完温度计后,我快步走向了洗手台,开始漱口。
从刚才医生下意识的反应来看,我推断他的确对银制的东西方案,于是在回去的路上,我伸手从包中取出了银制耳钉戴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回到了看诊室。
就在我进入看诊室的时候,我看到医生正匆匆甩动手中的温度计,然后将温度计放入一个铁盒中,看着我道:“温度还是有点高,你先坐到椅子上,我准备一下。”
我点了点头,走到休息室内将书包放下,看着医生走进了药水配置室,然后快速地走到最里面那间房的门口,轻轻地旋转门把锁。
门被打了开来,我探头进去,却发现房间非常的漆黑,于是我借着照进来的灯光,开始观察房间内部。
黑暗中,一张床出现在房间内,床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而床下露出了一个巨大铁盒的一角,除了这些东西,房间内竟然再无其他,我狐疑的看着与想象中不同的房间,想进一步查看床下的铁盒,可就在此时医生的脚步声响起,我立刻跑向休息室。
就在我踏入休息室后,我发现医生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我书包面前,看到我回来后问道:“你跑去哪儿了?”
我赶紧回答:“奥,去厕所了,额.......这个包里的是小孩玩具。”
医生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我坐下。
我坐到椅子上,然后医生就像昨天开始为我输液,就在医生为我输液时,我试探性的问道:“爷爷,你说人身上的伤口有可能一天内消失吗?”说完便开始观察医生的反应。
只见医生的手顿了顿,然后他举起我的右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一股静脉被拍打到的感觉马上中我手背传来,他伸出手指摸了摸我的静脉,然后头也不回的问道:“那要看是什么伤口了。”
我赶紧回答:“被刀划伤流血的那种程度。”
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我手背传来,我低下头发现医生正将碘酒均匀地擦到我手背的静脉上,慢慢擦完后他才回答:“拿上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
我问:“除非什么?”
医生笑了笑,将针扎到我的手中,针扎进皮肤进入静脉的疼痛瞬间传来,让我止不住地皱了皱眉,医生道:“除非你是个癌细胞,能迅速的分裂生长。”
我惊讶地听着医生回答,马上脑补出一堆肉瘤疯狂分生长的画面,一个个圆滚滚带着血丝的肉瘤晃动着,然后它慢慢开始破裂,流出一堆混杂着红白的粘稠液体,一个与它长得一样的圆球从它中间分裂出来,然后迅速长大到与它一模一样,就这样它们开始无限的重复无限的分裂中。
我赶紧驱散脑中极其不适的画面,对医生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而医生则慢慢走看诊室。
我抬头看了看挂在我上方的输液瓶,盐水一滴一滴从上方滴下,慢慢经输液管进入我的静脉当中,我粗粗地计算了一下时间,灌完头顶地两瓶盐水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
周围非常安静,而医生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缓缓滴落的盐水,心道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我的梦境?
终于我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于是我打算装睡,我将手机的视频录制打开对准休息室大门,然后慢慢闭上双眼,开始耐心等待。
不知多少时间过去了,卫生院依旧非常的安静,就在我感到困意袭,意识开始飘远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卫生院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于是我保持着闭眼睡觉的姿势,开始集中精神放到耳朵中。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看诊室响起,他用极轻的声音对医生对了几句话,就像低喃无论我怎么集中精神都无法听清他的话。
休息室外突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接近我,然后我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人执起,医生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他冰冷的声音道:“看来要等我回来了。”
然后我就听到一阵怪异的撕裂声,紧接着我就感到身上吹过了一阵风,让我止不住地颤抖,再然后周围就变得非常安静,静谧到让我觉得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休息室中只有我一个人,我试探性的喊道:“爷爷?”但是外面并没有任何回答。
于是我费力地探出脑袋,发现看诊室的座位上医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将手机视频录制关掉,开始播放刚才在我面前发生的一切。
视频的前几分钟一直保持着相同的画面,我将进度条拉到后面,大概二十几分钟的时候,视频中突然出现了医生的身影,他站到我面前,冰冷的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弯下腰将我的手执起,突然扬起一个微笑道:“看来要等我回来了。”
说医生直起身子,然后我看到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男子,只见那个男子穿着黑色修身的西装,身材修长,但面色却异常地苍白。
突然男子伸手指了指我的手机,他们竟然发现我在录像了!
医生坦然地朝镜头露出了一个鄙夷冷笑,随即从他的背后长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缓缓地张开将他包住,在翅膀再次张开时,眼前的医生已经变得与昨天满脸黑纹的男子一模一样,医生果然是恶魔!而我刚才听到的撕裂声就是他长出翅膀的声音!
我赶紧关掉手机视频从包中拿出银制的刀叉放入口袋,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将插在手上的输液管拔掉,就在针从我手背抽出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非常的疼痛,于是我草草的按住伤口,拿着手机就往最里面的房间跑去。
打开房间门,我蹲下身子将床下巨大的铁盒拖出床底,打开铁盒的盖子后,我发现里面竟然放满了一个个玻璃管,而玻璃管中装着的液体颜色暗红,就像醇厚的红酒,看起来非常可口。
这一定就是他从村民那里收集来的人血!我拿出手机将其拍下,然后那放在床上的笔记本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村民们的信息。
我快速的翻动笔记本,突然发现在某页中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上面记录道:“林西白,1997年4月出生,b型血(打钩),体型偏瘦,需要喂养。”我惊慌地看着自己的相关信息,想到昨天上午朦胧状态下医生对我说的话,他说:“可惜你太瘦了,真想把你养肥一点再吃掉呢......”。
然后我开始翻找父母的信息,就在我找到父母信息的时候,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医生回来了!
我惊慌地想从房间出去跑回休息室,但不等我迈出门,就听到医生带着恼怒的声音从休息室传来,他发现我不见了!
于是我慌张地将房间的门锁上,然后躲到床底,在心理祈求医生到外面去找,但事与愿违,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往房间走来,我赶紧捂住嘴巴,趴在床底不感动动弹。
门旋转的声音从我上方传来,然后我就听到门被“吱呀”打了开来,然后我就看到医生双脚出现在我眼前,他的双脚缓缓接近我,然后我感到床面一凹,他坐到床上自言自语道:“又让她跑了。”
说完他的双脚就消失在我眼前,就在我以为他离去的时候,突然他的头出现在我眼前,他血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然后他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道:“找到了你。”
我尖叫了一声,拿着叉子就扎向了他的眼睛,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攻击他,所以我感到叉子顺利地插到了他的眼睛,血顺着我的动作溅到了我手上,他后退一步怒吼一声直接将床整个掀开。
我赶紧站起身,就往房间外跑去,但不等我站稳,医生就展开巨大的翅膀将我围住,巨大的翅膀开始慢慢收拢,我拿着叉子用力地插向他的翅膀,可翅膀非常的坚硬,竟然与叉子碰撞出“叮叮当当”地声音。
不一会儿我就被翅膀拢到医生面前,我颤抖的看着眼中留着暗红血液的医生,举起叉子向再次向他插去,他伸手一拍,我的手背就感觉一阵麻木,叉子就掉落在地上,我想蹲下身子去捡,但是却被医生一把掐住脖子,他恶狠狠道:“第三次了,别妄想从我手中逃出!”说完便张开嘴向我的脖子咬来,惊慌中我抬起右手挡住他了嘴,一阵刺痛就从我的手背传来,我用左手从口袋中拿出小刀刺向了他的心脏。
他闷哼一声倒到了地上,我捂住流血不止的右手,看着医生的翅膀慢慢瑟缩起来,然后一阵黑烟从他伤口逸出,而医生脸上的黑色纹路也随着黑烟消失,露出他原本应该苍老的模样。
我惊慌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医生,一阵晕眩让我倒到了地上,我捂着右手感到眼皮非常沉重,然后我看到医生慢慢从地上爬起,叹息一声道:“谢谢。”我就晕了过去。
黑暗中妈妈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我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妈妈正站在我面前,我问:“你怎么来了?医生呢?”
妈妈回答:“到饭点了来接你了,正好的盐水也刚刚挂完。”
我抬起头看到已经变空的输液瓶,然后我看到医生走到我面前,他蹲下身子,按住我的手背,将针拔出,我立刻赶到一阵尖锐的疼痛自我手背传来,医生看了我一眼道:“按住。”
我下意识的按住,眼睛却飘向了他的胸口,那里没有一丝痕迹更没有任何伤口。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难道恶魔只是寄生在医生身上,那他到底死了吗?
我快步地走到医生面前,问道:“恶魔呢?”
医生确实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说有恶魔呢!”说完边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走向了配药室,留下一脸茫然的我站在原地。
而妈妈拿着我的背包走到我身后,疑惑的问我:“这包里放了什么,这么那么重?!”
我伸手想接过包,但是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被针扎过地方非常的疼痛,于是我轻轻地将创可贴撕开,赫然发现手背上有两个洞!
而就在我松开按压的同时开始往外渗血,见状妈妈一把按住了我的手道:“快按好,血还没止住呢!”妈妈按住我手背时,我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静脉中传到皮肤上,然后这种疼痛开始蔓延到我整个手背。
我忍不住地痛呼出声,医生见状看着我笑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怕疼呢。”
妈妈听闻也笑着调侃我,但是我却觉得非常惊恐,因为我不记得小时候来过卫生院输液,更不记得小时候同医生讲过恶魔的事情,我狐疑的看着眼前笑容和蔼的医生,这个医生究竟是医生还是恶魔,或者说恶魔再次沉睡到他的体中了?
回到家中,我开始翻找手机中的视频,但是手机显示视频库中空空如也,刚才拍摄的视频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再次将创口贴撕开,手上赫然出现了两个明显的伤口,于是我问妈妈:“你看我手背上为什么有两个洞呢?”
妈妈看了一眼我的手背,漫不经心的回答:“昨天不是也扎了一针吗!”
我左手伸给她看,摇了摇头道:“昨天扎的是左手。”
妈妈却连看都没看一眼道:“没扎好,就扎第二针了呗,你大惊小怪什么呢,不就是多了一个小伤口吗,马上就好了”,于是我再问:“我小时候也去那里卫生院挂过盐水吗?”
妈妈抬起头思索了片刻,笑着说道:“去过啊,你小学的时候吧,当时真是又哭又闹,回到家里还抱着我说医生是恶魔呢,你小时候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
听完妈妈的话,我陷入了沉思,因为在我记忆当中根本没有这段记忆,有的只是桃子复仇的记忆,究竟是我太小忘记了还是谁篡改了我的记忆?
我低头看着右手上的两个伤口,心道伤口的确很快就会消失,那我的这段记忆呢?
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保持着不吃猪肉,保持偏瘦体型的习惯。
......
每个村中都有一个卫生院,卫生院中的医生多为有医疗的经验的赤脚医生,他们不像都市里的医生拥有专业的知识,但是村中不管男女老少都去那里看过病。
你有了解你村中人人信任的卫生院和医生吗?
你知道他们在输液时加入药剂的配方和用量吗?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