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愤怒的拳头敲碎了桌，还将桌上的杯都摔落，十一皇弟气冲冲的走向外，便瞧不见身影。

御医俯身告退，一时间这屋里只剩寥寥三人。

“你们先出去，我在这和王妃说会话。”赫连缜站在榻边，认真望着她。

这次的毒还是温柔，没有给她爬满黑色纹路，也没有凸起的红血丝，只有她涂得过重的胭脂，和毫无血色的唇。

也不知道吐血那一刻在想什么，眉心处还拧着一个疙瘩，她的手松散，有淤青和充血过度的肿胀。

他这个王妃，都在别院做什么？竟折腾成这副模样？

本来还想着她若是安静的做个王妃，日后他定会好好待她，谁想，还不等她露出马脚，她就莫名死了。

真是有点可惜。

其实每天听听管家的禀告，说一说王妃的‘趣事’也还不错呢。

“王妃，安息吧，乔相会给个交代的，你放心。”

赫连缜俯身将她沾在脸颊上的头发拢到耳后，就转身离开，是以，他也没有瞧见，乔加燕的手指微微一动。

……

乔相府被重兵包围，十一皇子亲自带队，将乔家几口押解进牢。

他目光阴鸷，盯着乔相那张脸，“若是九嫂出事，乔相就算身为一品大官，我亦是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解药呢？”

“臣不懂十一殿下说什么？今日小女定亲，本是喜事，我自当告知出嫁了的王妃，与之分享，怎会不顾身份下毒谋害呢？”

乔相眉心紧皱，显然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只是想令她来，表演一出父慈子孝，来压一压愈发肆意的流言罢。

就算要她命，他又怎会蠢到在家门口动手，这不是明摆的告诉别人，他要弑女嘛。

“希望乔相说的是真话。”

十一皇子转身离开，门外的弦月轻浅，伴着耳畔喧嚣的文会盛宴，仿佛寂寥的夜空突然炸响的烟火，让人心底涌上一丝意味不明的苦味。

他还得再去找找大夫，也许就有人刚好会呢？

……

“老九，乔相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也不能无令就将人逮了，押入大牢啊，那可是朕亲封的相爷……你们拿朕当什么？！”

金銮殿上，威严的声音沉闷，仿佛敲响破空的利剑，落在赫连缜的耳中。

赫连缜双膝跪地，交叠双手在额间，无声。

“朕还不知道这小女竟如此得小九欢喜，若是你喜欢这般模样，朕可再替你结一门亲，不知陈大人家的，如何？”

龙椅上的人鬓角发髻泛白，可身体健硕，目光如炬，望着赫连缜，不怒而威。

“小九不敢。”赫连缜惶恐不安，头伏的更低。

“算你知分寸，还知请罪，算了，让容青禾去查查，顺便拿朕的牌子，去请国师瞧一瞧。”皇上面露疲色，挥挥手。

“是，多谢父皇，儿臣告退。”赫连缜声音似欢喜万分，接住小太监递到手心的金黄璀璨的雕有龙纹的长行牌子就急匆匆退了出去。

“呵呵……朕记得乔相还曾带那个稚女来见过朕，却不记得因何赐给了小九，不曾想……朕还从未见过小九会有如此急切呢。”皇上面露追忆时的欢悦，不禁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