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天际晕染出一丝金光,忙碌的商贩早早就起来摆摊叫卖,上朝的大人更是换好了朝服,乘着轿子,停在了宫门口。
街巷的小报也随着金光遍布云层,渐渐露出脸时,卖了个空,酒楼的说书先生也已经端起茶,润了润嗓,准备开始今日的奇闻怪事。
堂客们等到巳时末,已开始络绎不绝,源源不断,清朗的抑扬顿挫就在渐渐拥挤的酒肆,缓缓荡开。
相爷下朝后,总觉得哪有什么不一样,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轿子停了,可小厮没有给他掀开轿帘。
这是出了什么事?
乔相自顾的掀帘走下轿,却看见乔府的大门前站了许多人,不时的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老爷,有人在府门口放了一箱子白银。”小厮从人潮中挤了出来。
白银?乔加燕!他的大女儿?
“再去打听打听,可还有什么!”乔相眉心轻蹙,拂开人潮就回了府。
可他就算回到府中,仍能感觉到门外的百姓灼灼的目光及如嗡声不断的小声议论。
这个孽障到底做了什么?!
……
乔加燕舒舒服服的睡到了晌午时分,堪堪擦着饭点,又准时的喝了碗汤药,就吩咐人准备马,她打算四处瞧瞧。
“喊上陈三。”
别院外的庄户不多,再远是什么?山中野味不少,若是能在这附近圈出一块地,倒也不错。
可这种地方的宅子,应当多数如九王爷这般,京城内显贵,又有些许闲职,可享风情日月,所以不好卖。
地段、银两,皆是事,她很忧伤的发现她没有钱,似乎要蹭着九王爷许久许久……
如果他不介意的话。
“不知王妃想去哪?可是有心之所向?”陈三骑马随后,望着跟在王妃身旁的另一道身影。
他去瞧过珍娘。
短短几日,竟如此不同,浑身金银,上好的绸缎布料,发髻上栩栩如生的缠丝簪子,还有手腕处剔透的玉镯,以及她略显趾高气昂,明里暗里嘲讽他的穷酸样。
他并无伤心之意,他平静的对她说九四死了,他依旧可带她回老家,虽不能朱轮华毂,珠围翠绕,却也是恣意自由的。
可她摇头转身,随后带了一个包袱,投身进了另一个男人怀里。
他发现他从来不了解珍娘,不知道她所期所望,不知他她心之欢喜,也不懂她倾慕荣华的心。
他以为他小有薄产,又一心一意,定能将日子过得顺畅,却不想……行差踏错,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太像珍娘了,一颦一笑,仿佛一个模子相刻,可她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肖似珍娘的人却又不同的人。
“我与他之前的相好如此像吗?”素容摸摸脸,恍然若失。
“大概吧,我也不曾瞧过。”乔加燕回眸瞧了一眼陈三,不禁摇头。
这还真是个痴情种子!若不是此,若不是珍娘,她也留不下这么个人,她该问问他除了读书,还会什么?那日的身手极其灵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另寻一门路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