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月楼在一处小巷子前，粉红灯笼印出一小片醉人的路，门前站着一位轻薄纱衣，美艳动人的妇人，她手捻着帕子挥着手，不时巧笑嫣兮。

乔加燕猛然爬起身，凑到窗边瞧着，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韵味十足的女人，仿佛那一颦一笑，皆魅惑丛生，让人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不愧是醉生梦死的温柔乡。

“这位爷，您今儿算是来的巧，今儿啊，可是我们京儿姑娘……哟，爷带了娘子啊，那请吧。”老鸨尖细娇媚的声音，充满欢喜兴致，可转瞬便瞧见马车内走出一衫长裙，长裙之上是一顶帷帽，便不由变得意兴阑珊，随意挥了挥手。

“你们这的头牌是谁？”乔加燕未迈进门，反而凑到老鸨身前询问。

“头牌？怎么？姑娘想瞧僭月楼的头牌？”老鸨眉眼轻垂，落在她递来的一顶碎银，笑盈盈道。

“不过可惜，今夜宁婉在陪重客，姑娘是瞧不得了，我们京儿今夜可是头一回，貌美娇弱，声若黄鹂，唱的一首好曲，又能弹的一手好曲儿，若是姑娘喜欢，尽可下手竞拍。”

嗯？重客？会是六皇子吗？算了，她又不是真的来要六皇子的命。

今夜，她可得好好瞧一瞧。

门内更加朦胧醉意，一盏盏轻纱飘过，绾成巨大的顶幕，垂下一朵朵花簇。

厅内已坐了许多人，小酒小菜，声声如雷，喧嚣热闹。

管家掏钱要了一间包间，在二楼正中的位置。

乔加燕提着裙子就欲上阶，却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这位娘子，走什么，陪陪爷，来……”

醉酒的客满目不清，摇摇晃晃，可那双手却蛮有意识，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喝疯了吧，连老娘的豆腐也吃？乔加燕刚欲还手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些厉害。

就瞧王爷扼住人的手臂低沉声音道：“放手，这是我的人。”

“这位公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嗯？放手放手……”那醉酒的人笑得猥琐，更是抬起另一只手，似是想要掀开她的帷帽。

突然，尖叫连连，痛呼松手，赫连缜猛地拉过人，护在怀中，走上楼。

……

“诶，瑾瑜，你瞧那是你九哥吗？他还护着一女子……”

十六皇子垂首正拿着酒壶兑酒，忽闻九哥与女子，不由抬眸……

十六皇子眨眨眼，真是觉得活久见，他清心寡欲的九哥竟会带着女子来这种地方……等等，好像不太对，九哥？女子？僭月楼？难不成九哥带着九嫂来的？

“你们先吃，我出去瞧瞧。”说罢，就匆匆出了门。

……

乔加燕摘了帷帽坐下，这包间也有一扇窗，可瞧见大厅的景，也不知道那所谓的京儿姑娘何时会上场。

“王妃想吃什么，告诉管家，管家自去点。”赫连缜面色仍似那般清冷，懒懒的坐在榻前，就望向另一侧，对着街的窗。

他目光清幽，似是将月亮揽进眼中怒烧，滚滚的火焰将月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可他面仍是那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