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如一只麻袋被拎进屋里,身后还跟着一个颤颤巍巍的大夫,十一皇子握着刀,烤在烛火上,犹如鬼魅,让人心底发麻。
“人为何未醒?是她不想醒?还是你医术不到家?”
“小儿瞧过了,她只是被吓晕了,并无大碍,稍作休息便会好。”大夫猛地跪在地上,急声连串。
“哦,小屈带大夫下去休息,一会儿应当还用得着,来吧,爷瞧瞧这婆子到底知道些什么,阿顺,打一桶水来。”
十一皇子随意将刀扔在桌子上,吹灭火烛。
门外的天愈发高照,鸟雀叽叽喳喳,不时从门前飞过,落在头顶的檐上。
九哥府内的花料理的真好,葱郁而娇艳,可惜他要在他的院里,大动干戈,血腥尖锐。
小厮抬着一桶水进来,尽数倒在了婆子身上,一瞬间便将婆子激的跳脚站了起来。
“谁,谁,哪个王八蛋如此待婆子!”
婆子狰狞,眉心紧锁,手指似是想抚上背,却怎么也背不过手,疼,就是密密麻麻的疼浇灌全身,让她忍不住蜷缩,忍不住大骂。
“怎么?爷不行?”十一皇子走下椅子,负手在后,眉眼冷冽,望着她,笑得诡异。
“殿下,殿下,婆子嘴欠,求求殿下绕了婆子吧,婆子真的不知道您就是十一皇子啊!
若是婆子一早就知晓,就算借婆子一百,一千个胆子,婆子也不敢随意骂您啊。
殿下,你就高抬贵手,绕过婆子吧。”
婆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跪下·身,连连求饶,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什么糟心事都找到她头上啊。
她真不该贪那点银子和那一纸契约,要不然她怎么会落到如今地步?
这可是要了她的老命啊!苍天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婆子。
“哦?原是如此啊,可爷却记得你拿九嫂的消息要挟我了呢?怎么,忘了?”十一皇子蹲下·身,望着不时磕头,磕的头皮都隐隐发了青的人,猛地揪起她的发髻,迫她抬起头。
“我九嫂去哪了?”
“殿下,姑娘……姑娘还在京,他们只是让我……让我将姑娘迷晕,其他的事便由他们来做,婆子……婆子这有一个无用的东西,不知与他们可有……什么关联。”
婆子头皮发紧,却不敢怒,她颤抖着身子将怀里那个信号弹拿了出来。
十一皇子垂眸,那是一截如指头长短的火筒,只是此时的火引已无,只剩下无用的筒皮。
就这么一个大众物件?就算是她要挟的底气?
他嘴角的笑意又凝,准备让她尝一尝苦头,却发现筒皮的边角有一圈细小的纹路。
“阿顺,查一查,哪家的。”十一皇子接过筒皮扔到小厮手中,拍了拍手,又拿出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坐回了椅子。
“还有其他的吗?”他抵着鬓角,眼神慵懒,望着婆子后背溢出来的血,低声问道。
“婆子想想,婆子想想……”婆子垂着头,半点不敢抬起来,她绞尽脑汁,左思右想,总觉得没有什么了,那群人拿她儿得命要挟她,又许她好处,只说下了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