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打算回家,被他们描绘和刻画现在家的情形,我隐隐动了情,渴望踏上回归之路,沐浴久别亲情的甘露,是不是我以前有了错觉。
也许我的思想太极端,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围绕亲情,友情和爱情的追逐游戏吗?一个人再成功,没有亲情的巩固,注定也是失败的。
也许他们的想法和劝说是对的,必定在遥远的山东,那里有一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给了我浓厚的乡音和乡情。一旦萌生回家的念头,竟有一种迫不及待,归心似箭的想法。也在想他们的近况:过的好吗?还健在吗?他们是否会为见到我而激动地泣不成声。
我和刘香一夜都没怎么睡,她让我讲述我们那里的民风民俗,她以怎样的姿态融入我们的大家庭,以及我的家庭成员,经济状况和收入来源。
我敷衍了事地应付她的提问,内心深处,对回归还是有一定的恐惧感的。
不管亲人的态度如何,首先邻居们的眼神我都承受不了,我始终在想:我回家的目的是什么?亲人真的会有殷切的眼神,浓浓爱意的热情来欢迎我的回归?我总感觉不大可能!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退了房,收拾了简单的物品,踏上开往库尔勒的班车。
到了库尔勒,又再次转车去吐鲁番。
吐鲁番是个大站,我们看到站里站外,真可畏人山人海的。有的拖家带口,有的把地当床,睡在地上,大包小包到处地堆积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空气浑浊。
我挤进售票大厅,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徒劳地维持着没有秩序的秩序,售票窗口伸着一堆堆的胳膊,吆喝着,喊叫着,催促着,抱怨着。
这种情形,我看着头都大了,想排个队都不知从哪排起,此情此景,我更深深地体会到,生命如此渺小,平凡,来来往往地穿棱,追寻,图个啥呢?
背景离乡的人流都在追梦,谁会梦想成真呢!?又有多少客死他乡,做了孤魂野鬼,空余无尽哀伤。风景处仍然日新月异,断肠人虽咫尺若天涯,悲戚戚远行。
我见这里如此之杂乱,便退了出来,这个季节应该是客运高峰期。
这时走过来一个票贩子,问我想去哪?
我说:“我想回山东济南。”
他说:“我有票,你要几张?”
我说:“张”。
他说:“没问题,只是每张加价00元。”
我一听,大离谱了,简直无法接受,张400元没了,还不知道车票多少钱。便摇头拒绝了。
他又追我说:“咱便宜点也行,最少不低于150元。”
我还是摇头,继而挤出售票窗口。
我见想走也走不了,便对刘香说:“咱先找个地方住下!”
她没有反对。
我们又拖着行李,来到车站不远的地方,找个小旅馆先住下。
我们很无奈,虽然房价不贵,每个人0,但目前我们的经济状况是没有进账的,倍感压力。
为了省钱,我们吃上了泡面。我给刘香多加了两根腿肠。
她也舍不得自已吃,又夹给我一根,虽然患难地过日子,能相互体谅,关怀,也令我心里难过地温暖着。
我们住的旅馆是一条走廊连通10多间屋子,有点象看守所或牢房的那种设计。
屋里没有暖气或空调,但相比外面,温暖的多。
我和刘香就象逃避现实一样,躲在被窝里,啥也不去想,因为一切都未知。
这时,我听到走廊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象是打电话地说:“娘!俺是您儿,小二蛋。”
声音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俺放出来了,给您带个儿媳妇回来。”
随后他又讲道:“山子学习还行吧?……我肯定不敢认了…………”
“你跟他说:我给他找个妈,以前的那个咱不要了。”
“我困在吐鲁番了,车票买不到!……你给我寄500块钱来。”
“我急用……卖粮食也中!……我等会给您回电话,先去准备钱吧!”
紧接着,隔壁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刘香不确定地问我说:“刚才声音好耳熟,不会是大刘吧!”
我接口道:“不是他是谁,这世界太小了,想找找不到,不找吧又能碰上。”
刘香又说:“他好象住咱隔壁,可能没路费了,让咱碰上了。”
我说:“咱碰上也没用,这种人离远点好,无情无义,还不知廉耻,要是偷咱手机,骗咱钱,咱揍他一顿,解解气。可他坑的是戚斌,咱说不着话!”
但作为戚斌的朋友,我总该为他做点,不可能冷漠到视而不见,最其码向他传递一下消息。
我对刘香说:“咱谁都管不了,但可以给戚斌传个消息,我便走出了房间,向门口的公用电话亭走去。”
我用公话拨了戚斌的电话号确,无法接通。
我才猛然想起,手机都被大刘拿走了,怎么能接通呢!大刘用的号码肯定是重新办的。
戚斌回阿克苏肯定去阿姨的旅馆,我当即拨了阿姨的座机,好在阿姨在,电话被瞬间接了起来。
阿姨听出我的声音,又高兴又担心地说:“你别想太多,大东北己经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好好过,也是一家人家!……”
我匆忙打断她的话,让她叫大东北戚斌接电话。
她好像还有好多活没说完,不情愿地说:“这孩子,急啥?我看看他在屋吗?他光睡觉,又喝酒,还学会了抽烟!”
我又催促道:“阿姨,快点,我有事找他”。
阿姨再次:“噢!”了一声,让我等会。
不一会儿,那端传来了戚斌的声音,像是没睡醒一样,有气无力地说:“谁呀?”
我答:“我!小刘”。
他顿时好像有了点精神,问我:“你走了吗?回家了吗?”
我说:“我已经在吐鲁番了,人太多,买不上票,一时半会走不了。”
他又说:“直达的车次买不到,你可以短途倒车,别一根筋。”
我说:“不是这个原因,你猜我看到谁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看到哪个明星了?还是哪个战友了?”
我说:“我看到了你最想,最恨,最想见到又最怕见到的人。小焦和大刘!”
他笑了笑说:“都啥时候了,还拿我开心”!
我一本正经地说:“是真的,他们住在我们住的旅馆里,但他没发现我,他还用你的手机打的电话,他可能没钱当路费了,住这旅馆回不去了,要么你过来一趟?解解气?”
那端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说:“你只帮我办一件事,看他什么态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