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妹妹们还小,他们怎样的态度对我,但咱必定不能斤斤计较的,叔叔的良苦用心,也渐渐要闹得众叛亲离,这一切的现象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我不恨谁,也怨不得谁,冥冥中或许注定有此前缘吧,最好是微笑地,不留遗憾的收场吧!
叔叔明确地有收养我的意图。有人对他支持,有人表示反对,但我始终不会因为别人的说三道四而懈怠或有抵触情绪。
只是再回到家时,我不在那么开朗了,我太活跃会引来白眼或非议。
弟弟们会撇嘴说我动机不纯,马屁精,看来,过份的勤秧,也会遭来非议,我的心很痛,本来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不得不被人委屈,我深感一切都在变化,一种寄人篱下的哀愁浮上了心头,不是咱不懂感恩,环境还是那个环境,人的思想在作祟,我时常在干活时发呆,难道我又要踏上流浪的旅途了吗?
二弟不上学了,但他在门市里很不安分,象个监工一样指使我干这干那,主动和被动使人的情绪发生很大的转折,我有时觉得自已象个小丑,被一个比自已小的人呼来唤去,一点仅有的自尊被严重地伤害了。更不可忍受的是,他还经常告我的状,比如该收二块钱的活,他非说该收三块,故意少收钱,影响他们家的收入。我比他大点,只有让着他,争吵起来,全是咱的理,咱也不占理,并显得咱不懂事,人家是小老板,咱的身份与人家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叔叔看在眼里,也无计可施,只会对我说:“男子汉,大丈夫,能曲能伸,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让我不要计较。”
说白了,咱寄人篱下,人家对咱有了戒心,咱计较又能如何呢?
爷爷再来赶集时,还给我捎狗肉,见我闷闷不乐,也略有耳闻我的状况,也无计可施,必定那头是他亲外孙,说透彻点,人家胳膊肘谁朝外拐呢?看到他们难为情的样子,我也很难受,他们有恩与我,我怎能让他们作难,继而,不得不强颜欢笑,抚慰,平复他老人家忐忑的情怀。
有一天晚上,我用平板车拉汽油去车站给车加油,用抽子往油箱里抽,要00多下能抽满。
加完油后,车站管理员徐老板今晚回家去了,临走时,把钥匙留给我说:“有人住店的话,你帮我照应下,一个人三块钱,二个人五元钱,我可能晚些时间,或者今晚不回来了,那你就忙你的”。
我说:“好的,徐叔,收了钱先放我这是吗?”
他说:“嗯,我不来的话,你去忙你的”。
天黑之前,果真有名旅客投宿,我代他收了5元钱,装进我的口袋中,当然,这钱不能跟门市里的钱混淆,为此,我装进贴身口袋中,回到门市,锁上门,骑上我的专用坐骑,破单车,带大梁的那种。这种车子虽破旧,但不难骑,随便放还没人偷,我七岁学骑车子的时候,也是用这样款式的自行车学会的,把一条腿横穿过三角架,也不知摔了几次,就学会了,至今回想起来,那已经遥远得象过去了几个世纪。
我和弟弟回到家里,婶子早已做好了饭菜。
在门市里一天烟薰火燎,下午又给车加汽油,浑身酸臭难闻,叔叔可能有外交,没回来,婶子招呼我们先洗澡,再吃饭。
虽然形成了规律,但婶子还是会催促我们洗澡,吃饭,睡觉,如果我不敏感或者有点呆傻的话,在这个环境中生活还是蛮开心或者是幸福的。但我不想看谁脸色……
我手脚麻利地换下衣服,端着脸盆,走出大门口,穿过公路就是小河,夏日的炎热,河水的清凉,洗去污垢的同时,精神头也十足。繁星点点,树影婆娑,各种小虫在夏夜里在奏响自然交响曲,心情还是蛮舒畅的。
回来吃好饭,闷热的房间,虽有风扇,但还是不好入睡。
两个小妹妹基本上不怎么答理我,必定她和她们一奶同胞的哥哥亲。
她们跑进我们睡觉的西屋,嚷着要她哥哥陪她看电影去,说村中有电影放映。
结果我也厚着脸皮跟着去看申影,远远地就听到声音,看到了场地,他们瞬间淹没在操杂的人群中,找他们的好朋友去了。
他们有的搬登子,有的带凉席,有的坐砖头,场面吵杂而无序,电影不是很好看,但电影名字很好听:《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我看了大约有十多分钟,觉得没啥意思,便扭头回家去了。
就在我快走进家门的时候,我听到二弟在嚷嚷,他对婶婶说:“妈,我抓住现形了吧!你们整天坦护他,说他不偷钱,你看!这五块钱在他兜里,说不定他偷了多少……”。
倾刻间,我呆在了大门口,如同头顶三江水,怀抱五湖的冰,彻底凉透了,万万没想道我被人家当小偷妨着,竟搜我脱下的衣服。
我明白了,徐叔旅馆的5元钱,我根本也没放心上,想第二天还人家就是了,这下,倒成了我偷窃的罪证了。
说白了,我有吃的,有穿的,出工一起走,收工一起回,我还真没有私心藏钱,我又能藏哪里呢?藏了又能买什么?
我并不是鼠目寸光,恩将仇报的人,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还是被扣上了小偷的帽子,我呆立在门口的阴影处好久,无声地叹着气,看看天,看看地,天地之大,为什么我要活得如此憋屈,如此狼狈,我真得做到问心无愧,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继而,我缓缓转过头,走进黑夜,面对我刚才洗澡的小河,伫立良久,我到底何去何从呢?
这件事情我是装作不知道还是道明5元钱的真相呢?这是一种信任,做人的尊严……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影可能散场了,人喊狗叫的,不时有手电的光束划破夜空,我就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