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上我所有的衣物,当然还有那支短笛,告别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同弟弟们依依不舍地告别。
大姑家我去过,离刘叔家有公里,位置偏东北,那是一个很僻静,环境很优美的小院,他们家的两个男孩比我小1到岁,一个上四年级,一个上五年级。个妹妹是双胞胎,和我相处的都还不错,他家院墙临近一条公路,公路旁边有一条不是很宽的小河,我还和个弟弟在河水里嘻闹过,至今那温馨而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只是树荫不在浓绿。
刘叔来到大门口,一条花狗汪汪地朝刘叔叫着,呲着牙,很可怕的样子。
刘叔吼道:“瞎眼狗,再叫剥你吃肉。”
刘叔并装作弯腰的动作。
那大花狗夹着尾巴逃出10多十人,仍气势汹汹地叫着。
刘叔敲了下门,冲院里叫道:“姐,在家吧?”
随即,一个妇女的声音应道:“在家!家有人,谁啊?”
大姑把门拉开一扇,见是我们,不由一愣神,赶忙招呼道:“快进家,今天咋小奇也有空了?”
此时的大狗仍烦人地叫个不休,大姑冲不远处的狗吼道:“个死狗子,该叫不叫,不该叫乱叫,再叫打死你”!
这花狗顿时老实,呜呜地低声呜咽两声,厚着脸皮,冲着我们裤角嗅着,还摇起了尾巴。
院里的月季花还有几朵在坚强地盛开着,叶子已经七零八落的了,墙角两盆黄菊花道开的无比灿烂。
大姑摸了下我的头说:“小奇又长高了!想大姑没?”
我说:“想了!”
刘叔接过话说:“姐,以后不用想了,他天天在你家了”。
大姑有点意外地说:“咋了?还没放假?……”
刘叔说:“山东的教学内容和江苏的有差异,他学的不仅吃力,还摸不清头绪,地理啦,历史了都差别很大。小奇为了不耽误时间,想学门手艺,刚好您这缺人,我就先斩后奏了!”
大姑甚是怀疑地说:“二弟,真的假的?是逗我吗?”
刘叔卸下背上的包,对大姑说:“真的,他的东西都给拿来了。”边说着,边走到走廊里,把包放在空着的一把椅子上。
大姑不知是惊喜,还是意外,她不知该怎么表达了,紧接着,她问:“你姐夫知道吗?”
刘叔说:“他还不知道,可能也快来了”。
大姑的意思很明白,这不是小事,她当家不作主,免得到时受埋怨。
两个双胞胎妹妹从西屋里跑出来,几个月没见我了,有点面生了,站在大姑身边,一左一右,七八岁的样子,很是乖巧,眼睛滴溜溜地转悠着。
这双胞胎姊妹一个圆脸,一个瓜子脸,瓜子脸的叫小玉,是老大,另一个是老二,叫小翠。
小玉小声地问刘叔:“舅舅,小姨好几天没来了。”
大姑拉了她一下说:“小孩子别插嘴,到一边玩去,大人有事。”
她姊妹俩见不受待见,便不哭不闹去观赏菊惹了。
大姑又向刘叔透露个消息说:“你姐夫上个月收个徒弟你知道吗?”
刘叔一愣,问:“哪村的?”
大姑说:“北边大冈村的。”
刘叔又问:“人咋样?”
嘿!个子倒不小,黑得跟炭一样。大姑撇了下嘴说。
两个小妹妹在旁边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跟猪一样,可能吃了,能吃三碗米饭。”
大姑嚷了她们一句:“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两个小妹妹不羞不恼,满不在乎地说:“还不是你说的。”
看样子,大姑对新徒弟看不惯,情绪传染给了两个妹妹。
大姑赶紧转移话题:“二弟,今年种了几亩蒜?几亩麦子?……”
他们拉开了家常。
…………
……
一阵摩托车响,二个小妹妹边朝外跑,边喊道:“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大姑夫一直把车骑进院里,刘叔和我赶紧迎了上去。
他扎好摩托车,满脸堆笑,那笑容很亲切,呵呵地说:“咋这么热闹,他舅咋有时间来了?”
刘叔忙掏出烟,递了过去,说:“这不是小奇的事吗,他不上学了,让他跟着你学点手艺。”
大姑夫把目光落我身上,问道:“咋不上学了?”
刘叔不得不又把牵强的借口说了一遍。
大姑这时去厨房忙活做饭去了。
我们相续走进堂屋,屋里厰亮而整洁,大姑夫叫我们都坐,他拿暖瓶倒茶。
我则有眼头地把茶杯给他放好。
大姑夫说:“前两个月我收了个徒弟,现在学的真心不咋样,小奇即然不上学,学门手艺倒也不错。不知他能不能吃上那种苦……”
刘叔说:“还不是看姐夫怎样教,他也不笨,刚好到时也能把你腾出来鼓弄点别的。”
大姑夫说:“这倒是小事,关健看他愿意学不!”
我果断地说:“我会好好学,决不偷懒耍滑。”
我此时的表情很胆怯,生怕大姑夫不教我。
大姑夫说:“看着也挺聪明的,嘴也甜,他舅,你即然把他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不就多双筷子多个碗吗,我们吃啥他吃啥,保证和我孩子一样对待。咱丑话说前头,他要调皮捣蛋,我也是该打打,该罚罚,必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刘叔说道:“这个自然,都是为他好,他应该知道。”
我坐在一边,表情很凝重,今后我将踏上学艺的生涯,人际关系对我也将是个考验,一个人野惯了,面对这一大家人,以后将不得不学会观言察色……。
这时,外面又热闹了起来,原来,他的徒弟,还有个弟弟从门市回来了,每人一辆单车,顿时,院里更加热闹了。
我们走出屋子,大姑夫指着一个黑坳坳,个头有一米八的青年向我介绍说:“这是你师哥。”
我赶紧叫:“师哥好”!
这小伙子眼神有点木纳,他粗声粗气地说:“你好。”
姑夫向他介绍我:“他叫刘传奇,以后你们在一块学习,相互要搞好团结。”
这师哥不善言谈,冲着我嘿嘿地笑笑。但我从他眼神中能读懂,他是一个善良,老实,没有心机的老实人。
我也对他报之一笑。
两个小弟弟对我不陌生,只是还不明白我来此的目的。
姑夫对他们说:“你们整天奇哥奇哥地吵吵,这下好了,以后天天在一起了”。
他们疑惑地望着我说:“小奇哥,以后你也住俺家,不走了是吗?”
我说:“是啊,真的不走了。”
他俩高兴地跑进厨房,高兴地叫道:“妈妈,妈妈,小奇哥以后住咱家不走了!”
我没有听到大姑在厨房中怎样的言语。
但我想,她应该高兴不起来,又为她增加一个人的口粮,的确,这一大家人,靠她做饭也挺累的。加上我,日常生活都是7口人。真够她忙活的了。
大姑象变魔术一样,从厨房整出六道菜,我们都聚拢八仙桌旁,师哥把碗,筷子给我们摆好,电视被妹妹打开了,又增加了另一番喧嚣。大姑夫眉开眼笑,对刘叔说:“这才叫热闹,来!他们吃饭,咱喝酒。”
一张八仙桌,坐得满满的。
外面早已黑了,灯光下的每一张脸都在欢笑着,我不时偷偷瞟一眼师哥,他出奇地平静,有人读不懂的一丝委屈。因为当他夹菜时,不懂事的妹妹会用眼神an他,孩子对喜不喜欢的人表现的很直白,但对别人的伤害程度是一样的。这也许是将来我也要承受的吧?
但我有信心,让他们都不讨厌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