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巨大的地底裂缝蔓延至几千里,强烈的法力波动不断的轰击在王屋和太行两座奇山上,山体之内愚公一族正在努力的维系身下人王气运的封印。
虞家寨里的强者跟随在王远身后虎视眈眈,对那山里的事物志在必得一般,只见那王远运转神功向山里冷笑着:
“愚公!本将军再给你一次机会,在我主没有回来前,你若将人王气数拱手相让,还可保你族人一条性命!”
那王屋山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稳坐阵中,听到王远威胁的话脸上冷笑不止,却由旁边一名看上去年轻许多的族人一脸的悲愤之色凑上前来低声道:
“老祖宗!他们逼的紧,族人们损伤惨重,不如我们解开封印炸了人王气数和他们拼了吧!”
这老者正是当年的愚公,他们愚公一族世代守护三山,早已练就一身坚韧不拔又性如烈火的性子,愚公本人更是其中典范,只见他听了这位族人的建议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训斥道:
“胡闹!这我愚公一族戍守人王气运几千年不曾松懈,此时妄自解开封印岂不前功尽弃?休要多说,与我一起稳固封印,再有迟疑懈怠者以族规处置!”
那名族人闻言也是一脸苦涩,愚公一族几千年来坚定不移的守在这里,即使是他要在此时选择放弃都会心有不甘,又何况于坚守一生的组长呢?
此时那外面的虞家寨强者攻击更加猛烈,愚公脸上坚毅之色从未退却,山体上不断有大石滚下砸在身旁他都危而不惧,反而暗自喃喃道:
“那位前辈不会骗我的,他不会骗我的...”
仿佛是得到了什么强大精神支持一般,愚公的眼中再次闪现出坚毅的光彩,却把话锋一转,终于下达了那留在自己心里几千年的命令!
“愚公一族所有族人听着,撤除丹朱山所有守卫,全力加持王屋太行两山封印,只要王屋太行不倒,就算他能够顺利出世也无济于事!”
“是!”
那愚公族人脸上尽显悲愤之色,那丹朱山里镇压着的事物若是出世,就等于到了他们愚族遭到灭顶之灾的时刻,他们虽然并不知道老祖宗为什么就算拼上全族人的性命也要坚守到最后时刻,但愚公就是他们一族的标志,愚公的意志不容动摇,直到此刻愚族上下视死如归,却把两座大山的封印瞬间提升起来!
而那逼迫在外的王远迟迟没有得到愚公一族的回应,又看到王屋太行山上的气势陡增,反观那镇压自己主上的丹朱山气势正在衰退,便已经知道了愚公的决定,脸上露出一股狰狞笑容喝道:
“愚公!你可想好了,若我这一掌下去,你们一族可就难逃灭族的命运,到时你们一族这几千年可就白活了!”
说罢,那虞家寨强者的气息瞬间攀升,即使是稳如愚公这样的勇者,面对这样的压力也被逼出阵阵冷汗,原本他已经把最小的族人送出去,只要他能够找到那位前辈嘴里姓关的恩人他们一族就可以得救了,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王远的实力提升的这样快,竟能在眨眼之间击破丹朱山上的防御,然而他却依然刚强的回道:
“哼!虞朝余孽,你即使是屠光我愚族的所有人,也休想得到王屋山下的气运!”
“哈哈!好!今日,我要这世上再也没有愚族,让这世人再也不知愚公!”
说罢,只见他一身气势如日中天,拳掌之间紫焰蒸腾,却在那紫黑气焰的招揽下,虞族合击之术威力倍增,却在一阵爆喝声中轰击在那两山之外的丹朱山上!
“轰隆隆!”
天塌地陷一般的响声,那丹朱山里锁着的人早在里面等候多时,此时里应外和之下,丹朱山瞬间崩塌,从里面跃出一道人影却是猖狂笑道:
“哈哈哈!我丹朱王子今日出关,所有虞族后人功不可没,特此分发气运功德,给我破!”
只见那丹朱将皇袍一甩,数百牙笏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飞出,那虞族强者将之接在手中实力瞬间提升一个档次,却都纷纷跪拜在地,向那丹朱叩拜行礼道:
“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丹朱一下出世,正是意气风发,凌厉半空却是笑个不停,而此时受丹朱出世的气运影响王远的实力也已经达到准圣级别,早将愚公擒在手中押到丹朱面前!
那丹朱一下见到几千年来的仇人当即目光一厉,用手抓着愚公的脸,戏谑道:
“老东西!镇压我这么多年,今日算是到了你的死期,说,钥匙呢!”
愚公在下令撤除丹朱防御的时候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此时面对对方对自己全族的威胁也是依然选择相信那位前辈留下的预言,沉声道:
“你擒了我又怎样?没有钥匙你终究打不开两山的封印,我愚公一族的使命也不算没有完成!”
丹朱生前就是残暴的性格,尤其是眼前这老头数千年前就锲而不舍的搬来三座大山将自己镇压,如今更是独掌王屋太行两座山下的气运,简直是在挡自己的路一般,当即抓着愚公的脸怒喝道:
“那本就是属于我丹朱的气运,是你!是你帮着他从我手里夺走的!是你!是你!”
愚公闻言,反而冷笑出来,淡淡道:
“哼!尧帝大贤,禅位于舜,虞舜厚德禅位于禹,这虞王大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丹朱闻言,更加愤怒,却是声嘶力竭,怨愤不甘的吼道:
“那大禹最终不还是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我陶唐氏拼死守下来的人王大运凭什么要拱手让与他人?”
似乎像这样的话愚公已经听过无数回一般,只见他神色变的冷静,也不与对方争辩,反而闭起双目一字一句的淡道:
“丹朱不肖,师出无名,有何资格觊觎大运?”
“呼哧、呼哧”那丹朱已经被愚公的话气的喘起粗气,盛怒到极点,竟变的异常安静,只见他冰冷的点点头,眼里却散发出无穷杀意,对着王远交代道:
“一个不留!”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杀气,天地也为之色变,仿佛一种至高的精神在那冰冷的暴虐下正在陨落,反观那丹朱则是走到那王屋太行两座山前狂暴的轰击起来,企图依靠自身的蛮力破开那山下的封印,同时也在宣泄自己心中强烈的怒意!
越来越剧烈的山体波动蔓延至千里之外,惊扰了正在潜心修炼的人。
常如悔依戍守在灵潭边上,灵潭里波光闪耀,那潭底沉睡着的依旧看不真切,一片落叶飘然而落,激起阵阵涟漪,常如悔心有所感,却是眉头微皱,往向天边那三晋关的方向!
天数有变,洪荒大运受扰,便不比那妖星降世,他不得不管,只见他轻叹一声,那潭底一阵悸动,幽青光芒大方刚准备动身离开,却被虚空中一点紫光拦下,常如海瞥了一眼潭底,又重新坐了回去。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这般顽固,连那准圣之机都不要了,坚决守在这里!”
虚空之中一个平淡的声音想起,随即一抹紫焰应声而出,将那原本碧玉的灵潭染得紫黑,常如悔眼里闪过一抹怒意,却依然稳坐潭边冷声道:
“你不还是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贼心不死,你敢打人教主意,擅自摆布人王气运就不怕一招得意将来受到反噬?”
那紫黑气焰凌空化形,张开双臂挥舞出漫天紫色气焰,冷哼道:
“哼!这么多年,不做也做了,又怎样?你既然舍不下这里,就别想再干涉我那边的事!”
常如悔闻言双眼微眯,看了看眼前的紫黑气焰,又扫了扫三晋关那里的天色变化,深知有这紫焰凶手挡在面前,王屋、太行那里的事自己是断难插手,如今往日仇敌始作俑者就站在面前却不能让他那么逍遥,便冷声喝道:
“哼!即便如此,有我在这里,你也休想打那个主意!”
为了最后的这场杀劫,紫黑气焰在过往万年的时间做了许多部署,如今佛们被他逼的就要退隐,天庭地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唯独只有人教之中还差这么一点没有完成,却被眼前这人给拖到现在,却早就恨之入骨!
何况这连日来紫焰多次逆天行事,本身气运已经受到影响,如今逞强协助王远攻破丹朱山更是受到洪荒大运反噬,就已经沉不住气,当即怒喝出来:
“你说什么?你当真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够拦的住我?”
常如悔也是恨这紫焰入骨,却将常家法力运转极致将灵潭护在氤氲之内不叫那紫焰沾染半分,随即淡道:
“冤有头债有主,三界不是你一人之物,该还的迟早要还!”
也不知道常如悔这样的一句话怎么惹的紫黑气焰那样举动,只见他胸口急速起伏面色紫黑,怒喝道: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要还谁!”
炽热的紫色火焰汹涌而出,常如悔面色冷峻,常家特有的嗔戾发作,玄青光华幻化成漫天冰雪与之对碰起来,灵潭周围顿时水汽蒸腾去将两人掩盖其中!
五浊恶世降临,洪荒多动荡劫难,而另外一头的佛国也不能免除。
关行云此时正在紫府之内与愚族少年了解情况,原来当年故事发生时愚公一族就已经完成了移山的壮举,至于后来他们世代相传的任务也并非移山,反而是因为其下封印着的人王气运要守护住这两座大山不被别人破坏!
据那愚族少年诉说,是那被镇压在丹朱山下的王子丹朱当年不满尧帝禅位于舜,才愤然建立了大虞王朝来同舜帝争抢人王大运。
后来,舜帝德行天下得到了愚公一族的帮助,他们先是搬来王屋、太行两座大山将人王大运保护起来,又搬来丹朱山将丹朱镇压,这才有了后面的大禹治水和夏商两个王朝,只可惜,到了封神量劫,周天子将人王气运贩卖给了天庭,也就是后来的昊天,从此人族再无人王,人王气运也被削弱成了人皇气运。
“这样说来,王屋、太行两座大山之下的人王气运乃是这世间遗留下来的最后一重人王气运?”
知道了这个密辛的关行云皱眉沉思,想不到那王远竟然是蛰伏起来的虞朝后人,按照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王远是在紫焰凶手的协助之下才把丹朱从丹朱山里释放出来,那岂不是说如今愚公一族的悲剧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倘若他当初没有大闹虞家寨,就不会引王远出来追杀自己,也就不会造成王远与紫焰勾结起来的这层因果,想到此处,堂单气数又是一番变化,因果循环,却也不知是好是坏!
“可是,如今悲剧已经发生,就算自己现在赶过去,也是无力回天,那愚公口里那位前辈的预言到底又有何玄机呢?他又是怎么在几千年前就算定了自己的存在?”
越到杀劫末世,行云便越感觉到因果变幻无常,此时他把封赦堂单变换成剧本形态,将婚书红芒照在剧本之内,思忖道:
“若要费尽心力在剧本中寻找答案,不如自己做主,我有造化法则,这剧本又在我的手中,或许可行!”
“只是,这样必然会引起剧本的反噬...”
他引动体内八九玄功,造化掌变化为指向那剧本里的一页点去,封赦剧本顿时放出危险的光,却骇的行云一身冷汗,只听他又沉思许久喃喃道:
“要是能把那人王气运弄到手,可以抵消一二,到时,或许还能有些转机...”
行云头顶闪烁出淡蓝光泽,婚书气数急速运转来推算这样做的成功率,同时他手上造化之力一阵运转,却将封赦剧本点到记载人王气运的那一页,仔细钻研许久,却喃喃道:
“原来如此...,人王气运能消业果,平杀孽,创新机,难怪他们都想争抢一番...”
言罢,行云眼中露出坚定之色,却把造化指点出直画在气运篇上,这一举动又迎来剧本之内剧烈的悸动,使得行云落指艰难,他停下功法却将手指咬破滴出一点精血在那剧本之上。
顿时,紫府之内光芒大放,那剧本受到刺激重现化作堂单模样,却在那原本的胡、黄、白、柳、灰五个堂营一旁又多出一个尚未写完的执字。
行云体内有盘古意志大巫传承,便算的上当今世上最为纯正的巫族血脉,此时他决定以自身精血来平复封赦剧本的异动十分奏效,便见他再次运转造化神功将那执令堂书写完成,却突然被紫府之外的一阵动荡惊扰。
“...可惜了,看来此事还是时机未到啊!”
被那外界的动荡打断,指甲造化之力顿时一阵暗淡,行云惊愕不已,缓缓摇头大觉可惜,却是流光一闪,从那堂单之中退了出去,然而在其走后,紫府之内那沉寂许久的幽冥烽火突然一阵悸动,将行云先前的那滴精血送入堂单,却是猖狂笑道:
“哈哈哈!关行云,你敢以精血为祭,哼哼,这份因果,可是你白送出去的!哈哈哈!”
却也不知道这幽冥烽火在精血上做了什么手脚,在其没入堂单之时,那原本就躁动不已的封赦剧本反应更加怪异,却有一丝淡淡的紫意涌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