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冲天向周冷秋使了个眼色,“小周,我要和二王子说点事,你先退下。”
周冷秋躬身退下。
古德宇见周冷秋走了,马上站起身走到关冲天跟前,一拱手,“王爷,我这次来是想请你挂帅出征平定叛乱。”
关冲天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古德宇会向他提出这么个要求,略停顿了一下,他说道:“女王不是让你挂帅出征,而且还许诺如果此次平叛成功就册立你为王储,既然这样,我就不好在里边乱掺和了吧?”
古德宇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了一下,然后说:“要不然,就请王爷屈尊当我的副帅,虽说表面上是副帅,但是您是军中老将,我也不懂什么军事,大主意还是由您来拿,我就在旁边替您呐喊助威,王爷,您看这样如何?”
关冲天可不想掺他们这些破事,仍是摇了摇头,“二王子,我倒是很想帮你,主帅副帅什么的我也不在乎,关键是我这身体恐怕不能远途征战。”
古德宇似乎早知道关冲天会拒绝,他脸上刚才很谦恭的表情慢慢地消失了,换了一副阴恻恻,皮笑肉不笑的笑脸,之后他转回身,重新坐在椅子上,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关冲天,一脸倨傲地说:“王爷,我最近听到一个谣传,说是王爷您并不是真正的鲁格,而是高昌法师穆朗派到我们这来的奸细,真正的身份是地球上的一个穷小子。”
关冲天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惊。很明显,古德宇这是话里有话,他的意思很明白——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鲁格是冒牌的。可是看他的表情和口气,他并没有揭穿的意思。
关冲天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迎视着古德宇咄咄逼人的目光,问道:“二王子,这个谣传你是从哪听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呀?”
古德宇冷笑了一下,“是高昌人的法师穆朗亲口告诉我的。”
关冲天又是一惊,古德宇这分明是跟自己摊牌了。关冲天站起身走到古德宇跟前看着他的脸问:“二王子跟我说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古德宇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几乎是脸碰着脸对视着。古德宇意味深长地说:“王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你能当我的副帅和我一起去平定叛乱。”
关冲天并没有示意,“我要是不肯呢?”
关冲天冷笑道:“您要是不肯的话,第一,我会向母王检举你并不是什么鲁格,第二,我会跟穆朗说,让你和那个楚雨音的相见之期无限延长。如果你肯的话,我不但不会检举你,仍把你当成东王对待,而且我会专门向穆朗提出要求,让他马上安排你和那个楚雨音见面。”
关冲天转了转眼珠,“我有一个附加条件,如果你肯答应的话,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古德宇眼睛一亮,“什么条件?”
“我要你把雷子恒从大牢里弄出来交到我手上。”
古德宇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接着他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把雷子恒从大牢里弄出来的。”
关冲天微微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人知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同时仰天大笑。
※※※
晚上,刑部大牢。
雷子恒坐在一间牢房里的上小床上闭着眼睛。一个手里端着一托盘酒菜的牢头悄悄地出现了牢房门口,打开牢门走了进来,小声地叫了一声,“雷大人。”
雷子恒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牢头,问:“什么事?”
牢头笑着说:“这大牢里的伙食不成样子,这不,小的弄了点酒菜给大人您尝尝。”说着向酒菜使了个眼色,并把酒菜放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雷子恒站起来,走到那盘酒菜跟前看了看,拿筷子扒拉了一下,菜里什么也没有,他又拿起旁边的一个馒头掰开,赫然见里面有一张纸条,他一惊,向外边看了看,外边并没有人。
他小心地拿出那张纸条,展开,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计划有变,装死,今晚救你出去。
雷子恒皱了皱眉头,又看了前面的“计划有变”四个字,他不知道计划是怎么变了,变到什么程度。要是看到“今晚”两个字,应该是事情很急,所以犹豫了一下,他拿起那托盘里的那个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之后,他伸手把那个托盘推到地上,接着身子一仰倒在地上。
托盘掉在地上哗啦一声响,刚才那个牢头马上出现在牢房门口,大声喊道:“来人呀,快来人呀,犯人出事了。”
紧接着,牢门口又出现两个身穿狱卒服饰的人,三个人打开牢门,看了看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的雷子恒。
雷子恒觉得有人摸了一下他的胸口,又听牢头儿说:“他是不是得了麻病呀?最近几天咱们这里可是死了不少呀。”
又听另一个人说:“可不是,我看还是尽快把他弄出去吧,要不然把我们也传染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好好好,那就快点把他弄出去烧了吧。”
一个人说:“是不是先去向管营老爷报告一下?”
牢头没好气地说:“报告个屁,他老人家估计现在正在家里搂着老婆喝小酒儿呢,等报告完了,咱们这里的人全得死光。”
“那……那就抬出去烧了吧,烧完了再去报告。”
三个人像唱戏似的边说边手脚麻利地雷子恒装进一个麻袋里,之后,雷子恒听到牢房一响,两个人抬着他向外走。
走了一会儿,只听到有人问,“胡头儿,这是怎么了,又死了一个?”
牢头儿说:“可不是,最近这麻病闹得太凶了,死了好几个,我们几个得赶紧把他弄出去,要不然,咱们这儿可就完了。”
“没错,快点烧了吧。”
过了一会儿,雷子恒感觉到有几个人把他抬上一辆马车,马车咕噜咕噜地走着。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一个人的声音,“到了,到了。”马车停了下来。
两个人把他抬下马车,紧接着马车又咕噜咕噜地走了。
雷子恒在心里暗骂,“他妈的,就这样把老子扔在这儿,也不把麻袋口给打开。”他使劲挣扎了一下身体,想撑开麻袋口,可是有人却替他打开了,并把他从麻袋里拖了出来。
外面是一片小树林,在他周围有三个人,一个人给他打开麻袋口,另两个人手中举着火把,身上都背着箭挎着弓,而且就在他跟前有一个小土堆,土堆上插着三枝香,三枝香旁边是两枝蜡炬。
雷子恒定睛一看这三个人的样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叫了一声,“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