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威问:“怎么了?”
“洪将军,你快去把当时修这间屋子的工匠全找过来。“
洪威出了门叫手下去造办处把那几个工匠叫来。
过了一会儿,一名御前侍卫领着几个神色慌张的工匠走了进来。
李见清挨个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天花板,“前些天改这里天花板就是你们几个吗?”
几个工匠惊恐地相互看了一眼,一个工匠大着胆子说:“的确是我们几个,不过,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谁,他现在在哪里?”
“他叫江小鱼,今天早上没来,不知去哪儿了。”
李见清吩咐手下,“去,让他们说出这个江小鱼大概的模样,马上画影图形到各处张贴,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那名手下带着几个工匠出去了。
洪威说:“难道是这个江小鱼下的毒?”
李见清摇了摇头,神色肃穆地说:“我现在还不敢肯定是谁下的毒,不过要是能找到这个江小鱼应该就可以知道了。”
正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洪将军,李大人,大事不好了。”
洪威问:“出什么事了?”
“女王她……”
“女王怎么了?”李见清问。
“女王她驾崩了。”
“啊?”洪威和李见清两人一时间都是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内阁衙门签押房内,古仁康、宋博义、冯庸等一些内阁大臣个个是身披重孝,面色沉重地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女王驾崩按惯例是要马上向全国公告,并且发丧,可是做这些事得有个前提,就是女王已经指定了王位继承人。
现在,叶雅兰意外驾崩,没有指定王位继承人,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发丧,很有可能引起朝局的动荡,可是如果秘不发丧,女王几天不上朝,不仅会引起朝中大臣的怀疑,也会引起那些在朝中有耳目的外国使节的怀疑,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刚才,这些内阁成员就发丧还是不发丧进行了激烈的争吵,但是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事情就僵在这里。
古仁康见众人都沉默不语,对宋博义说:“王爷,继续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还是您拿个主意吧?”
宋博义看了古仁康一眼,又看看众人,说道:“事关重大,我看要不然暂时由大王子监国,主持发丧大礼之后……”
冯庸马上摇头,“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说心里话,老臣也是一向支持大王子继承大位的,可是现在二王子牵涉到女王被下毒的案子,假设说这个案子的确跟二王子有关,那么就没什么事了,可是如果这个案子跟二王子无关,仓促确立监国,后患无穷呀,王爷。”
其他的几个内阁大臣也纷纷点头,赞同冯庸的观点,因为监国不是随便可以立的,现在女王驾崩了,监国就是储君,而有资格成为储君除了大王子之外还有二王子,一旦二王子被证明是与案情无关,那么监国之位就可能成为一场宫廷剧变的导火索,一旦这把火烧起来,那真是后患无穷,很有可能影响楼兰国的国本。
古仁康想了想说:“我认为冯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要不,这样吧,以北王为摄政王,暂时掌控大局,等到案情水落石出之后,再……”
宋博义摇头,打断了古仁康的话,“不可不可,这摄政王和监国无异,以我楼兰国的传统,怎么可以让异姓王监国呢,这是违王家祖制,坏了王室的规矩,此议万万不可。”
冯庸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众人一齐把目光落在冯庸的脸上,“谁?”
冯庸说:“这个人就是古丽娜公主。公主是王室成员,做监国不违祖制,而且女王以前也说过以后的王位不可以只传儿不传女,也就是说公主并没有继承大位的权力,那么暂时由她来监国,主持大局,我们几个从旁辅佐,等案情大白之后,再议由哪位王子继位,是不是比较稳妥一些呢?”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点头。
宋博义率先说:“冯大人这个建议好,公主是王室成员,由她来监国不违祖制,而且因为有女王的遗训,她监国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赞同。”
古仁康也点头,“我也赞同。”
冯庸又扭头看其他的内阁大臣,众人也纷纷点头赞同,觉得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冯庸对宋博义说:“王爷,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由您来宣布这件事吧。”
宋博义点点头,“好。不过,得跟李见清说一下,让他尽快把案子查明,找出凶手,这样才不会夜长梦多。”
众人纷纷点头,冯庸刚要议第二件事,见一个小吏走进来,对冯庸拱手道:“冯大人,有个刑部的侍郎急着要马上见您。”
冯庸不耐烦地瞪了那个小吏一眼,“没见我在这儿和众位大人议事吗,让他稍等一会儿。”
“大人,您还是去看看吧,他说勇王府内的一员虎将,拿着两柄铁锤冲天刑部大牢要劫狱,几十个狱卒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把李大人都给劫做人质,要求李大人马上放了勇亲王,现在正僵在那儿呢。”
宋博义一听,一拍桌案,站了起来,“这还反了天了,竟然敢劫刑部大牢,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派几十个人去把他给我拿下!”
坐在他旁边的蒋良站了起来,说:“王爷,如果我没猜的话,这个人应该是铁头,他是勇亲王的贴身侍卫,天生神力,勇猛无敌,有万夫不挡之勇,如果他真发作起来,别说那几十个人,就是几百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对了,李大人现在在他手上做人质,这个家伙手捏石块就跟捏豆腐一样轻而易举,所以卑职建议,还是请冯大人去看看。”
冯庸苦笑道:“小蒋,难不成我这老头子去了,就能把他给拿下了?”
蒋良笑,“冯大人,您去当然是拿不下他,可是您可以让勇亲王出面拿下他呀。”
众人都用企盼的眼神看着冯庸,冯庸抖抖手,“那好,我就去看看。”
蒋良说:“冯大人,我和他还有点交情,我陪您去一起去。”
就这样,两人各乘着一顶轿子来到刑部大牢。
铁头劫大牢是蒋良给他出的主意。铁头听说关冲天被抓了,拿起一对铁锤就要到刑部大牢劫狱,被蒋良给叫住了,告诉他,这么去劫大灾不仅救不出王爷,不给王爷添了麻烦。
铁头问他那怎么救,蒋良如此这般跟他说了一遍,大意就是闹事可以,吓唬人可以,千万不能伤了别人的性命。
就这样铁头提着一对大铁锤来到刑部大牢高声叫喊着要里面的人把他的恩公给放出来,里面的人先是没理他,后来见他一铁锤把大牢的大门给砸碎了,这才慌了,里面的人这才怕了,几十个人拿着刀枪冲了出来,可是这些人的刀枪在铁头的眼里就跟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三下两下这几十个人手中的兵器不是被铁头磕飞了,就是卷了刃。
恰巧李见清来这里办事,见这边打起来,几十个人围着一个人,就上前喝止,可是没想到铁头一看他来了,上前一把把他给拿住了。
这一下,那些狱卒们可吓坏了,李见清的一个手下见状跑到冯庸那里报信儿。
冯庸和蒋良乘着轿子来到刑部在牢大门口,下了轿,见大门被砸碎了,门框歪斜在那儿。地上到处是残破的兵器,几十个人把一个一个犹如半截黑塔似的男子围在当中。
这个男子头戴镔铁盔,身穿镔铁甲,手中拄着一个如小水缸般大小的大铁锤,他的另一柄铁锤的锤柄横压在坐在地上的李见清的一条小腿上,那大汉用一只脚踩着锤柄,应该是防止李见清逃跑。
蒋良上前一步在冯庸耳边小声地说:“冯大人,我果然没说错,正是铁头,你瞧瞧这体格,这两柄锤,几十个人哪是他的对手呀。”
冯庸点点头,向蒋良使了个眼色。
蒋良对着铁头喊道:“铁头,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在这胡闹,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铁头冷冷地扫了蒋良一眼,“你个小白脸,你他娘的把嘴给我闭上,王爷让人抓了,你不想办法救他还在这儿说白话,你再敢混说,信不信,我一锤把你砸成肉酱?”
这是两人之前定好的戏词。
蒋良回过头,对冯庸小声地说:“您瞧见了吗,就是这么个蛮不讲理的混人,在相府里逮谁骂谁,一不高兴就打人,除了王爷之外就没有他怕的人。”
冯庸上前一步,对着铁头高喊一声,“铁将军,我是吏部尚书冯庸,是王爷的助手,也是他的好朋友。铁将军,我也知道你这是忠心护主,可是你这样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呀。”
铁头捡起地上的一柄断刀,两手一掰,“喀嚓”一声那柄精钢打制的刀就断成两截。
铁头把两截断刀扔在冯庸面前,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那你给想个能救王爷出来的办法呀?”
冯庸点点头,“我来这儿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要不然,你先把李大人先放了。”
铁头冷冷地摇摇头,“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工夫,你们要是在半个时辰内不把王爷给放出来,我先把他给砸成肉酱。”
蒋良在冯庸后面真摆手,“铁头,你千万不要这样,李大人可是刑部尚书……”
“我管他什么狗屁尚书,不管什么尚书在我这儿都跟狗屁一个样。”
蒋良和冯庸对视了一下,蒋良说:“冯大人,看样子只有请王爷出来了。”
冯庸点点头,对着铁头高喊,“铁将军,这样,我进去和王爷谈一下,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去就去嘛,哪那么多废话!”
冯庸来到刑部大牢里边,让人把他带到关关冲天的牢房,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关冲天说了一遍,并请求关冲天出去把外面的事儿给解决了。
关冲天说:“冯大人,我劝他离开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他他这劫狱之罪给免了,他这个人就是个直肠子的粗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他这次也是为我而来的,所以,我替他承担责任就好了,不必难为于他。”
冯庸想了想,说:“好吧,反正目前他也没弄出什么大事出来,就不追究他的罪过了,不过你不能再让他出来闹事了。”
关冲天点点头,“行。”
这样,两人从里面出来,铁头一见关冲天出来了,喜出望外,快步跑到关冲天的眼前,“恩公,你可以回家了,走,我们走。”
关冲天瞪了铁头一眼,“铁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劫掠朝廷重臣,还不把上李大人给我放了!”
铁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李见清,说:“放了他也行,让他们把你放了,如若不然,我全把他们给收拾了。”
关冲天微微一笑,“铁头,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我要是想出去,你认他们能关得了我吗?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出去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早晚一定会出去,更不想让人觉得是畏罪潜逃,你明白吗?”
铁头点了点头,走到李见清跟前,拿起那柄锤,并把李见清从地上拉起来。
关冲天走上前,拱了拱手,“李大人,下人鲁莽,还请李大人海涵。”说着喝了铁头一声,“还不过来向李大人赔罪。”
铁头很不情愿地向李见清拱了拱手,“李大人,小人得罪了。”
李见清点了点头,“罢了。”接着对关部关冲天说:“王爷,这是一员虎将呀,将来一旦国家有大战事,必成大器。”
关冲天苦笑,“还必成大器呢,专门给我惹事儿。”说着对铁头喊了一声,“你回府里老实呆着,没有我的话,不准出来,听到了吗?”
铁头低着头,“恩公,铁头听到了,铁头这就回府去,没有您的话,一定不出来。”
“那好,你回去吧。”
铁头回身拿起两柄铁锤刚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了,回过脸,一双环眼无比凶悍地看着众人。
众人见状都吓了一跳,不知他要干什么,心都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