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程眼睛一红：“可是，我还是没有成功，今天都最后一天了，我要是再不行，师父你的考验就要失败了。”

莫飞其实心里也很着急，但看到张程程情绪低落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责备她，她已经很努力了，这次最大的问题，是时间太赶，要是时间充足，她肯定能让识海松动。

莫飞安慰张程程，也给自己打气：“还有一天不是吗，你还有机会，我也还没失败。”

“嗯，师父，我一定会修炼成功的，不成功，我就不吃饭了！”

张程程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全神贯注，把意念集中在脑海，不停地重复着开光、聚声、化形三个步骤。

“电光、电光，快出来啊，识海，快点松动啊！”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到了晚上。月亮爬上夜空，又逐渐西去。

眼看天就要亮了，莫飞的耳边传来黄璐的声音：“离最后期限还有一个时辰，已经成功的，抓紧带上你教的孩子到客栈来，过时未到，视为失败！”

“程程她……”

张程程的父母端着热好的饭菜站在门口，想敲门又怕打扰到里面的人。

张程程今天除了早饭，其他什么都没吃，莫飞也是如此，这都快一天一夜了，两人撑得住吗？

莫飞不吃倒没什么，体内的血力足够支撑很久，但他被张程程的毅力惊到了，这个小女孩才六岁不到啊，竟然可以忍受这么长时间的饥饿！

也在这时，张程程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小脸也有些发白，但嘴角却满含笑意：“师父，我成功了！”

两个时辰后，镇门口。

“师父，你们要去圣殿？”

“是啊。”

“不能再住几天吗？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每个修行者只能住三天，这是规定，我必须得走了。”

“师父，那我以后可以去圣殿找你吗？”

“可以啊，程程，不过你要努力了，圣殿很难进的。”

“我不怕，我一定会成功的，师父，我们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莫飞六人坐着狱沉兽离开了番茄小镇，飞在空中，莫飞忍不住回头去看，发现张程程和五个小孩还站在镇门口，痴痴地抬着头，不肯离去。

“唉……”

莫飞长长一叹，三天相处，竟让他感觉有些不舍，陈飞扬他们也是如此，神色颇为惆怅。

这次考验，莫飞六人全部通过，另外三个只有散修梁霏通过，皮氏兄妹因为找的小孩天赋不高，超时失败。

从黄璐口中，六人得知了下一个去处：奉诺城，

奉诺城是圣殿对外的窗口之一，圣殿的真正位置谁也不知道，但可以通过这些窗口城的传送阵，中转到一个特殊空间，然后再从特殊空间进入圣殿。

特殊空间也是终试的地点，需要在里面通过三关：绝林、梦乡、天谷。

至于这三关是什么内容，没有任何说明，纯粹要靠自身去悟，如果悟不出来，就会困死在

特殊空间里，没有任何人会来相救。

照黄璐的说话，每年死在特殊空间的考验者，是参加考验的三分之二还多。

这残酷的死亡率，也让很多闯过前两次考验的人，打退堂鼓，他们没有想到，加入圣殿竟然还要抱着必死的决心。

能闯过前两关的，毋庸置疑是个天才，他们有大把的势力可以加入，犯不着为了圣殿搭上性命。

但即便如此，仍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即便死也要加入圣殿。

照黄璐所说，每年通过所有窗口城进入特殊空间进行考验的，不下百万！

奉诺城离番茄小镇很远，出了遗弃之地后，还要往东走一百五十万里，才能到达。

路上，莫飞他们都在思考绝林、梦乡、天谷这三关的考验内容。考验通过的人自然知道内容是什么，但有誓言限制，他们不能泄露三关的任何信息，莫飞他们想找人请教也不行。

不知不觉，十天过去，六人离开了遗弃之地。

他们调整方向，按照黄璐给的地图，前往一百五十万里外的奉诺城。

奉诺城是在一处宽阔的大河中，大河里面有一个被掏空的龟壳，相传是上古神龟留下。壳外的水被结界屏障挡住，里面可以住人。

在十三年前，圣殿拥有半神境界的殿主，和十二个皇阶太上长老，是当之无愧的大陆第一大宗，像奉诺城这样的窗口城很多。

但内战发生之后，圣殿殿主闭死关，三皇逝去，冥皇余林带着三皇离开，加入天羽宗，组建三宗联盟。

圣殿元气大伤，不得不收缩势力，这些窗口城的数量也在不断减少，现在已不到原先的十分之一。

如今主持圣殿大局的，是以柔皇谢婉晨为首的五个太上长老，谢婉晨还重伤未愈，若非殿主还在，现在圣殿能不能被称为大宗都难说。

但即便如此，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以圣殿七万多年的底蕴，造就一个皇者或许有些困难，但修炼几年，进阶尊阶的比比皆是。

而尊阶，拥有三千年的寿命，只要没有太大野心，足够称霸一方，逍遥一世！

所以，每年仍有不下于百万人，在明知死亡率超过三分之二的情况下，进入特殊空间，参加圣殿考验。

从遗弃之地出来到奉诺城的一百五十万里，都属于圣殿管辖范围。

莫飞他们一路飞来，不仅没有看到一个邪修，也没有遇到拦路抢劫的宵小之辈，颇感惊讶。

早听说圣殿的宗旨是引领正道，如今看来，名不虚传啊。

当然，不是说这些坏人就真的没有，只是在大路上，这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出现。

又是十来天过去，时间到了十月中旬。

“终于到了！”

前方，一条大河奔腾，望不到尽头，要不是在空中看到了河岸，六人还以为这是片海。

“莫大哥，这是什么河啊？”徐思羽道。

莫飞摊了摊手：“我也不清楚。”

“那边有个人。”赵霜眼尖，发现河边有个渔夫打扮的人，

正坐在岸边钓鱼。。

六人飞过去，发现那是一个白发老者，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手里还握着一根青竹鱼竿，正悠闲地坐着。

“老人家，”莫飞上前行了一礼，恭敬道，“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些事。”

老人看了过来，眼中有过尽世间烟云的沧桑，他微微一笑道：“你们是要去奉诺城吧？今天已经有十几批修行者经过这里了。”

莫飞道：“正是。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

他感觉这个渔夫谈吐气质与常人不同，身上气息更是有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和谐感，但用神瞳状态去看又看不出异样，便问了一句。

渔夫哈哈一笑，气荡长空，清朗而悠远。

莫飞六人心神一震，还未恍过神来，渔夫已经化为清风，消失不见，只有一句传音在原地回荡：

“这条河名叫鸿河，奉诺城就在鸿河河底，下潜三万米就能看到。很久以前，鸿河是上古神兽龙河龟的住处，现在的奉诺城城主，就是那条龙河龟的后代。龙河龟一族，最喜欢在住处外制造乱流，你们要进奉诺城，只需小心那些湍急的水流即可，其他倒是无妨。”

老人消失后，许久没人说话。

“呃，刚才那是……尊阶强者吗？”戴芸吃惊道。

没人能说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一个大人物。

莫飞道：“别多想了，我们赶紧进城吧。”

“嗯。”

六人撑开护体血力，跳进河中，往下游去。

按理说，水面以下四百米就很黑了，但鸿河不同，下面可是有一座上古大城，六人游了一会便发现下面有光芒闪烁。

深入三万米后，才看清那是一个巨大的被掏空的龟壳，直径在十万米左右，壳上有许多古老的纹路，闪耀着冰晶一般的光泽，许多人影在壳里进出。

隔着五千米远，便有一股汹涌的水流像鞭子一样甩来。

和莫飞他们一样的修行者在附近还有很多，有些闪躲不及的，被这道水流卷中，一下子冲到了数万米远的地方。

这惊人的一幕，吓得徐思羽张大了嘴，这身体素质要是差点，估计会有生命危险吧！

不过也有精神力强大的，精准预测出水流移动的轨迹，提前躲开，下潜的速度丝毫不缓。

莫飞进入神瞳状态，下方看似波澜不惊的水流，立即变得汹涌澎湃起来。

“我的个天，这么多乱流，没有虚阶以上的精神力，连城门都碰不到啊。”

陈飞扬、赵霜、戴芸也探查到了下方的乱流，大吃一惊。

徐思羽和邢威的精神力强度不够，只能在乱流靠近时有所察觉，不过，徐思羽有渡劫神装护体，邢威有流光冰翼铠护体，就算被乱流卷中，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要靠近城门就很难了。

“小羽，你到我身边来。”

赵霜是六人里最轻松的一个，她拥有水神法印，就算不用精神力探查，也能感知到乱流的位置。

她拉着徐思羽的手，把她护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