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菲泽尔的歌声中正的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蓬莱女人并没有继续发狂,只是冷冷地颔首表示同意。托莱斯长老看到她的表现,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并非没有解决这个蓬莱女人的方法,但是托莱斯长老并不想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原本还担心在沟通上会出现问题,但是没想到艾琳娜居然会说蓬莱语,托莱斯长老咳嗽了几声,对艾琳娜说道:“圣光教团的圣子殿下,能否借用一下贵教在此的教会?我们还是坐下来慢慢谈吧。”
艾琳娜转述了托莱斯长老的话,蓬莱女人冷冷地看了托莱斯长老一眼,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而瓦兰汀教会虽然有古怪,但至少表面上这里的主事神官是不会拒绝艾琳娜的请求的。事实上,让艾琳娜感觉怪异的是,这里的主事神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面带笑容邀请众人入内,仿佛教会墙壁上的裂痕完全不存在一样。
“我们就不进去了。”维克多在礼拜堂内就停了下来,莉莉安虽然担心老爹,不过现在看起来老爹应该没有危险便也停了下来,而伊斯卡对艾琳娜神秘一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法芙娜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大家站住也站在了原地。而杰克也准备留下来的,托莱斯长老却突然说道:“杰克,你跟着过来吗?”
“我?”杰克有些发愣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又看了看蓬莱女人,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而艾琳娜他们也惊讶地看着杰克——不会这么巧吧?
杰克皱了皱眉头跟了上去,当几人的身影消失在礼拜堂内之后,伊斯卡回过头恬静地笑着,却说出了让维克多汗颜的话来:“你们想要偷听他们的谈话吗?我在艾琳娜姐姐的身上留有追踪法术哦~”
瓦兰汀教会的主事神官将几人领到了一件比较僻静的房间内,看起来应该是静思室一类的地方。大家坐下,等主事神官离开之后,托莱斯长老才正式开口:“咳咳……圣光教团的圣子殿下,这次还要多麻烦你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听到后请不要外传,老朽相信圣子殿下并非多嘴多舌的市井小民吧。”
艾琳娜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我明白,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三者。”
“可惜这里就有四个人在偷听哟……”在礼拜堂内,正在利用法术监听的伊斯卡露出了一丝小恶魔般的笑容,维克多无奈地说道:“我说……你这样不太好吧?”
“安心啦,姐姐大人就算知道了也会原谅我的。”伊斯卡自信地说道,“而且姐姐大人似乎能够窥破我的幻术伪装,不依靠这种方法,怎么暗中保护姐姐大人啊?”
“打完架好饿啊……你们有没有吃的?”法芙娜对于那些秘密并不感兴趣,而且因为蛇羹的关系她也不敢和伊斯卡坐的太近,加上早上只吃了一人份的饭,现在都有些饿了。
“啊,我这里有一些水果,不嫌弃的话……”莉莉安刚把一个苹果拿出来,嗖的以下就不见了——只见法芙娜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开心地说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而在艾琳娜那边,托莱斯长老和老爹才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二十年前的一段往事——老爹原本是一位国家的将军,在那个国家被杜兰格所灭之后,他不想接受敌国的统治,就带着手下的士兵和一些平民一路东行,准备投奔菲利克赛,等待复仇的时机。
然而他的想法并不能代表所有人,长时间的逃亡带来的压力让他手下的士兵渐渐有些精神崩溃,可以说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程度。他们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攻击无辜的平民和过往的商队,到了后来,他们似乎对于这种“排解压力”的方式有些上瘾了,开始有组织有计划地袭击无辜的平民和商人。
而作为率领这些士兵的将军,老爹一直在制约着士兵们的行为,让他们不要做得太过火,然而不料却惹了众怒。虽然慑于老爹的实力,他们并不敢造反,但是他们却在暗中推选出了新领袖,对老爹的命令阳奉阴违。终于,原本还只是对平民和商人进行劫掠和恐吓的士兵们杀了一些敢于反抗的蓬莱人……其中就包括那位蓬莱女子的丈夫。
老爹勃然大怒,他下令惩治那些杀人的士兵,但是现在谁还肯听他的话?看着变得已经陌生的部下,不忍伤害他们的老爹保护着侥幸活下来的蓬莱男婴夺路而出,最后被托莱斯长老所救,而老爹也顺势将那个男婴托付给了托莱斯长老。
杰克冷静地听着这一切,不过从他发白的指节却能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波澜不惊。而蓬莱女子则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杰克看,越看越感觉杰克像是自己那逝去多年,连面容都有些模糊的丈夫。
“这是那个孩子当年带着的东西。”托莱斯长老从袍袖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后,艾琳娜开电脑布包里静静躺着一块颜色并不算纯,外形看上去像是云朵的玉佩。
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蓬莱女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已经不用艾琳娜继续翻译了,起身就想抱住一旁的杰克,不过杰克却躲开了,但是这却让蓬莱女子哭得更厉害了。
“仇儿,太好了……太好了……”蓬莱女人一边哭着,却也在一边笑着,因为一开始杰克躲开了她,她也没有继续去拥抱杰克,而是带着哭腔,也不管杰克听不听得懂,就诉说起这二十年来的往事。
艾琳娜急忙在一旁翻译着:“二十年前,当这位夫人认为丈夫和儿子都死在乱军之中后,回到了蓬莱,原本心灰意冷意欲在她和她丈夫相识的地方寻死,却意外被一位隐世高人路过并救下,并且教会了她一身武艺。艺成之后,她便回到了雷姆利亚……哎?大概是说我们这里吧,然后想要为死去的丈夫和儿子复仇……嗯这也大概是她看到老爹你之后,会变得疯狂的原因吧?”
说起来,老爹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不仅是艾琳娜,另一边偷听的莉莉安和维克多也情不自禁地想道。
说道这里,那个蓬莱女子站起身来向老爹恭敬了一礼:“万分感谢您救了仇儿,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还望先生告诉小女当年仇人下落,待大仇得报,小女甘当牛做马,为奴为仆,以报先生大恩。”
艾琳娜苦笑了一下,将蓬莱女子的话转述给老爹他们听。老爹听过之后,脸色变得有些犹豫,而托莱斯长老对杰克使了个眼色,杰克叹了一口气,有些闷闷地对艾琳娜说道:“告诉……那个女人,我希望她不要再做任何傻事了……剩下的话不要告诉她——沙蝎现在傍上了赫诺米尔大公这棵大树,牵一发而动全身,菲利克赛现在需要的是和平,而不是因为某个人的私怨挑起的战争。”
“沙蝎?”艾琳娜愣了一下,难道沙蝎就是曾经老爹的部下?不过这么一想确实也在情理之中,一开始杰克就告诉过她,沙蝎是一个由外国贵族和私兵组成的沙匪,并且和菲利克赛的贵族有勾结。
艾琳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隐瞒后面的话:“夫人,您……”
“幽,我姓幽。”那个蓬莱女子打断艾琳娜的话,温柔滴望着杰克说道,“不管仇儿认不认我这个母亲,知道他还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艾琳娜无奈地说道:“幽夫人,您的儿子不希望您报仇。”
“但是他知道仇人是谁对吗?”幽夫人哀怨地望着杰克,“你不用解释了,虽然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来……”
艾琳娜默默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幽夫人。不过我想说的是,您的儿子现在是负责维护这一片区域安定的宗教成员,您的仇人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势力愈加庞大了,虽然您的实力很强,但是……”
“我明白。”幽夫人擦拭着泪水,苦叹一声说道,“如果仇儿和我回蓬莱,我愿意放下一切仇怨。”
艾琳娜无奈地看了杰克一眼,对他说道:“你妈妈让你和她回家,她就不会再找沙蝎麻烦了。”
杰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不行,虽然她是我的生母,但是我既然作为星辰之引的大巫,就有责任履行我的义务,更何况现在菲利克赛到了一个紧要关头,就这么离开未免也太不负责了吧?”
“那我留下也行。”幽夫人似乎看出了杰克的意思,急切地说道,“我不求仇儿认下我这个母亲,只要能够生活在仇儿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望着幽夫人悲切的模样,艾琳娜情不自禁想到了她的母亲,如果她的母亲还在世的话……艾伦哥哥……萨拉姐姐……还有小豆丁……我好想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