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些大内侍卫们只是在远远的跟着。
如果娄绮瑜走的路不对劲儿,他们就喊打喊杀,逼迫他们走另外一条道。
那些侍卫并不像是追杀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引领他们去一个地方。
次日驿站换马的时候,昭昭也觉得奇怪:“那些侍卫为何总是在我们要走去山里看望师尊的路上堵截,仿佛是逼迫我们去战场一般。”
“我也在奇怪,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难道皇上知道冥熙玄还没死吗?”娄绮瑜低语,百思不得其解。
一连赶了三天的路,那些神秘的追兵也在身后追了三天,有时候甚至还引导他们抄近道,着实是怪异得很。
越走越是到了边境,那些逃难的灾民们纷纷往里面走,一个个都在叮嘱:“姑娘,不要往前去了,前方在打仗,战神嘱咐我们先搬家,你怎么还前去送死呢?”
娄绮瑜笑着道谢,看来,很快就要找到冥熙玄的所在了。
他们快到边境的时候,那些追兵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远远的,便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玉树临风,一身戎装呼啸沧桑,灿烂的阳光下,那名男子显得格外的威武。
看见他,娄绮瑜有点想哭。
她颠沛流离了三天四夜,现在终于找到了他。
“冥……”娄绮瑜的马车停下。
只见那名男子接过话:“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王妃。”
王妃,多么客套的称呼,娄绮瑜的鼻子有点泛酸,是了,她只是跟棺材拜堂,她跟眼前的男子何曾有过夫妻的名分与事实?
就算是有,那也是上一世,谁叫自己上一世没有珍惜呢。
男子冷然一笑,面具下露出洁白的牙齿:“王妃叫我佛爷即可。”
娄绮瑜下了马车微微点头,跟在男子的后面,看着他手臂上的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伤痕,柔声问道:“佛爷近来可好?体内的毒可是解了?身上的伤处理了吗?我……你的家人很担忧。”
他隐姓埋名,必定是有苦衷,她不愿意戳穿。
那男人戴着银色的面具,听闻娄绮瑜在身后一连串的问题,似笑非笑的冷声说道:“死不了。”
小墨猴儿是最通人性的,突然跳到男人的身上,窝在他的怀里,亲昵的用头蹭蹭男人的胸膛,甜糯糯的撒娇。
就连小墨猴儿都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可那男人却依旧陌生得很。
娄绮瑜跟着他进了一处隐蔽的院子,里面居住的人都是他贴身的侍卫与随从。
娄绮瑜的妆容有些花,刚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药味,不禁捂住了鼻子。
“佛爷,这宅子里的味道……”娄绮瑜低声道。
男人挥挥手,让昭昭把门关上,这才将面具取下露出真容。
冥熙玄还是那般英俊帅气,只是没了当初见面时的那般嬴弱,在战场上他一身盔甲散发出冷冽的杀气,着实让人……着迷。
“你的腿……”娄绮瑜蹙眉问道,当初离开的时候,冥熙玄的双腿依旧不灵便,怎么这会儿就好了?
“我说过,我尝试过千百种毒药,能自发解毒,腿只是暂时的。”冥熙玄坐下,眼神依旧寒冷,眼中的光芒并不是很明亮。
娄绮瑜的心又紧紧揪在一起,冥熙玄的眼睛似乎还是不太好。
“王妃,我临走时劳烦你医治对我最重要的人,你做得如何?”冥熙玄问,语气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兴师问罪一般。
前一秒娄绮瑜还在心疼这个男人为国事操劳,而这一秒不免又觉得这个男人太过于凉薄。
她一连赶了三天路,换了七八匹马,夙兴夜寐的赶到他身边,得到的不是关怀与问候,他甚至不问她是否用膳,衣衫是否保暖,只是问那个躺在冰窖里面的冰美人。
娄绮瑜没好气的坐下,仅存的一丝丝温暖也变得烟消云散:“佛爷何必明知故问呢?你最重要的人情况如何,你不是最了解吗?”
“若非你置之不理,我又怎会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将她带到身边?娄绮瑜,我还没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对她下手吗?你已经是王妃了,你还想如何?”冥熙玄站起身,盛气凌人的逼问道。
冥熙玄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太过于心计,他看错了人,托付错了人,当他得知娄绮瑜从未给圣女医治的时候,他恨不得杀了娄绮瑜,如果圣女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会将眼前这位心机深重的女人千刀万剐。
“你的美人没病,为什么要医治?冥熙玄,你觉得我是妒忌她吗?真是可笑,在东靖我就是个寡妇,我为什么要妒忌她?”娄绮瑜转身便走:“看来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惦记你的伤,是我的自作多情,王爷不必烦恼,我这就走。”
冥熙玄拽住娄绮瑜的衣袖:“等会儿,费尽千辛万苦把你逼到战场,不是为了跟你争吵的,圣女的事情暂且先放着,你出去给那些将士们瞧瞧到底是为何精神不济,浑身松软,体力不支,若非情况紧急,也不会把你找来。”
“佛爷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模样,先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我不吃这一套。”娄绮瑜的眼神冰冷,转过身,目光凝滞,看着冥熙玄的举动,心里不免上来一阵邪火。
娄绮瑜的模样冰冷,可是炽热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向冥熙玄,经过这几天马不停蹄的逃亡,她已经洞察到东靖王朝一些微乎其微的内在关系。
冥熙玄一把将她拽住,矫健有力的身形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我不娶废人。”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冰冷,初见的时候,她也被冥熙玄抱在怀里,那会儿的他身中剧毒,仿佛是一个死人般没有温度,这一次再次被他'拥入'怀中,感受到的依旧还是冰冷。
“我嫁的是摄政王,不是佛爷。”娄绮瑜嫣然一笑,想从他冰冷的怀中挣扎出来。
可是,他的力气很大,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娄绮瑜,只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他才能好好观察她。
娄绮瑜赶紧联系医鼎系统给冥熙玄检查身体。
【嘀嘀嘀,瑜女神,冥熙玄身体日渐康复,还需点滴巩固哦】
娄绮瑜松了一口气,只要他的身体安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娄绮瑜,我命令你……”冥熙玄对怀中的女人颇感无奈,若是别人还能威逼利诱,可偏偏是她,一身整骨头不说,就连内里也都透着傲气。
娄绮瑜即刻打断他的话,笑盈盈的也不再推开他:“佛爷,你没资格命令我,外面的是东靖的兵马,我的地位在东靖堪比太后。”
她抱住冥熙玄的脖子,笑得愈发灿烂:“佛爷不是要兴师问罪吗?不是想让我将功赎罪吗,请问我有何罪?”
冥熙玄盯着她的脸,那张脸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人,他现下才能仔细的观察他名义上的妻,东靖第一丑女娄绮瑜。
皮肤白皙吹弹可破,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樱桃小嘴不施胭脂,迷人极了。
“我临走之前交代你给圣女解毒,那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就算我死也要保护她周全,可是密探来报,我离开的时日里,你只去密室一次,就只是那一次也是草草检查一番,随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一直都是影九在照顾。”说起圣女,那个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冥熙玄深深厌恶眼前的这张脸。
娄绮瑜竟然是如此恶毒、善妒、无良……之前的种种好感,已然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