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臣服于他。
大军在修整过后,重新启程。
千军万马之下,尘土空气中喧嚣。
刘寿的尸首还挂在山脚下的那棵歪脖子上,随风来回飘荡着。
一行镖局的人拉着一辆车,手里扛着大刀,镖师的身上煞气都很重,可在经过这棵歪脖子树下时,还是冷不丁被这具尸首吓了一跳。
“这人的穿着是南蜀的将士,难道他们遇到了偷袭?”
总镖头神色凌厉地皱起了眉头,“我们得加快些脚步。”
...... .......
此时,霍古坐在长椅上,咬牙撕下了手臂上的那块布。
阿寺看不过去,取来了烈酒,往他的伤口处猛地一浇,而后药粉撒上,找了块干净的布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大当家的,你这侄子下手也太狠了,半点叔侄的情分都不讲啊。”
霍古越想越气,他猛地起身,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
“骑马,回京。”
阿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提醒道,“大当家的,你莫不是伤到脑子了?二当家还在边境坐镇,等着你回去呢主持大局呢!”
霍古却是已经把自己的衣服一通塞进了包袱里,一脚踢开了门。
“大当家的,我们去京城做什么?”
阿寺连忙追了上去。
“劫持公主!”
霍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阿寺又想不明白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劫持公主?就因为你那策家侄子为了公主还你一剑?”
他说的是还,不是刺。
霍古听出了他话里头暗藏的意思,怒意沉沉地一把拽紧了他的衣领,道,“怎么?你觉得他刺我这一剑刺的对了?”
阿寺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的这个暴怒的大当家,他又想起了那位娇娇滴滴的公主。
倒也不是他心软,只是一想到劫持公主后,他又得屁颠颠的照顾公主,大当家的也不敢真的对那公主如何,毕竟她是那策家小子藏在心里的人。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何必呢?”他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
霍古瞪了他一眼,松开了手,“显摆什么?就你读书了?”
他转身走下了客栈楼梯,每踩在木板上一下,整个楼梯都跟着晃了晃。
“大当家,我还有一句话,你且听我说。”
阿寺追了上去。
“冤有头债有主,是谁砍的你,你就砍回去!公主是无辜的。”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那就是,他是真的不想照顾那位动不动就红眼睛的公主了。
霍古哪里会听他的,再次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冷笑道,“你说的没错,冤有头债有主,策家那小子是因为谁砍得我,我就去找谁算账!”
他交代了大部队继续往边境走去,而自己抓着阿寺,骑马飞奔回了京。
虞晚舟正躺在躺椅上吃着果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觉得周身冰凉。
她心头窜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上一次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被霍古绑在了海寇船上的旗帜杆上。
虞晚舟摇了摇头,“不会再来一次的。”
尉迟浩听见了她打喷嚏,连忙关切地献上殷勤,拿着披风,准备披在她的身上。
少女微微蹙眉,眸底敛着厌恶之色。
玉锦近日愈发同她有默契了,不用她一个眼神,玉锦已是将尉迟浩的咸猪手挡了下来。
“这点小事,奴婢来就可以了。”
玉锦从尉迟浩的手里将那件披风扯了过来。
月色露重,地牢的最深处传来了女子怒骂的声音。
苏禾霓不断地踢着铁栏,“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
狱卒手里端了碗饭,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叫唤什么?公主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一连关了数日,苏禾霓早已蓬头垢面。
此时,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为什么她还没有听到她爹劫持公主的消息?
“你不出去打听打听,嫡亲公主的密中闺友就是本郡主,你去给公主传个话,我保你荣华富贵。”
狱卒嗤笑地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
他指着不远处的那个牢房里头的犯人,“那位,说跟当今圣上是拜把子。”
随后,又指着另一个牢房的犯人,“这一个,说太后是他的姑母。”
“这里头但凡是个犯人,都能跟皇宫里的贵人攀上关系。”
苏禾霓拧着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不愿意帮我传话,莫不是公主出事情了?”
难道他爹已经行动了?
“呸!”狱卒对着她吐了一口痰,“你居然敢咒公主!”
这狱卒从身后抽出了鞭子,对着她就是一顿打。
入了死囚地牢的犯人,谁管你是谁。
在这里,狱卒最大。
苏禾霓被打的尖叫了起来。
她叫喊的声音越大,这狱卒甩鞭子的力气就越大。
也不知道他鞭打了苏禾霓多久,只知道他是打的没了力气,才放过了躺在地上没了动弹的苏禾霓。
老鼠从她的身上爬过,苏禾霓闭了闭眼,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没入了枯草里。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那早已没了血色的唇因着一抹血丝,竟是有了些生气。
另一个狱卒走了过来,拍着那持着鞭子的狱卒,献宝似得给他看。
“今晚我媳妇一定会让我上坑睡觉。”
苏禾霓缓缓地转过头,在那狱卒手里轻轻晃动的正是她给虞晚舟的那对耳环。
她的双目瞪得赤红,从地上爬了过去,不死心地道,“给我!给我看看!”
得来的是又一顿鞭打。
虞晚舟骗了她!
她爹惯来最是疼她的,密谋起兵造反,也是她怂恿的她爹。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她想当名正言顺的公主。
难怪!她等了这么多日,还未等到他爹挟持着虞晚舟来救她!
鞭子一道道地落在她的后背上。
苏禾霓死死地抓着身下的枯草,嘶吼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两个狱卒以为她是在威胁他们,当下就打开了牢房,走进去对着她一顿拳打脚踢。
死囚牢房的犯人都是等着被砍头的,为了能上刑场砍头有个交代,狱卒向来是不会往死里打犯人的。
可苏禾霓被打的浑身没有一处是好的。
疼痛之感一阵阵的折磨着她。
倒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