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帮忙把赫连漠扶到屋里去。
赫连漠走的一瘸一拐的,身上一股药味,不过好在没有血腥味。
他看起来很累,神情有些恍惚,那是受到了惊吓的表现。他连重话都不会说的人,却被人打,肯定是受不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被谁打了?看大夫了吗?”她一叠声的问着,又问赫连漠哪里疼,被打了哪里。
小艾在旁边一一回答:“是被一群小混混在街上打的,我们打完就去看大夫了。大夫给开了药,也上了药。”
宁婉想看看到底伤了哪里,有没有伤到胳膊腿骨头之类的,但是赫连漠虽然疼却紧紧的抓着衣服,谨守规矩不给她看。
她只能问小艾具体伤了哪里,大夫都说了什么。
小艾说:“没伤到骨头,就是皮外伤。大夫都给看过了,说养几天就好了。”
宁婉隔着衣服把他的骨头捏了捏,发现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才稍微放心一些。
只是捏的时候,他赤牙咧嘴的,看样子肯定很疼。宁婉心里更恨了几分,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人抓来狠狠的打一顿出气。
让小艾去煎药,她在屋里询问赫连漠有没有哪里疼。
赫连漠摇头说:“只是有些累,想睡一会。婉儿,别担心,我没事。那些人看来很有分寸,打的并不是很重。”
很有分寸?
宁婉当时就怒了,看着他说:“你一个书生,身子娇弱的很,随便打两下淋点雨都受不了。被打成这样了,还叫没什么?”
有的人身体好,被打一顿狠得也没什么。但是赫连漠这么弱的身子,淋雨都能连着发烧几天。
被打了一顿,肯定也受了惊吓,晚上肯定会发烧。
她知道跟他说不清楚,只好问他打他的都是些什么人。
赫连漠摇头:“就是几个混混,一个个穿的乱七八糟的,都长得差不多,记不住长相。”
宁婉看他实在累了,也没再多问,让他先休息,她快点去做饭。
到了厨房,小艾正在门口煎药,她就把他拉过来问了同样的问题。
而小艾也是记不住那些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只说是一些混混流氓。
宁婉看他也受伤了,问他有没有上药。
小艾说:“他们只抓着少爷打,我是护着少爷的时候被碰了几下,没什么的。”
宁婉又问:“他们只打人,没说为什么打?也没抢钱之类的?”
一般来讲,就算是混混也没有那么闲,随便抓了人就打。
小艾摇头说一概没有,后来想了想,又说:“他们说我们得罪了人,让我们别这么嚣张,别的就没说了。”
宁婉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看他也受了惊吓,就让他先去休息,这里她一个人看着就好。
小艾虽然老成,可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一次确实受了惊吓。煎药的时候,孩子的手都一直在不断的抖。
他听话的回去休息,宁婉就在这里一边做饭一边看着药。
饭做好,把他们俩喊起来吃了,又让两人都吃了药,让他们俩都去休息。
两个人都又吓又累的,没一会就都睡着了。
宁婉趁机摸了摸他们俩的骨头,确认都没伤着筋骨,这才放心不少。
看来那些人确实是带着目的来的。
宁婉把家里收拾干净,出来去武馆转了转,又回家换了身利落的衣服,就骑了毛驴往县里去。
哼,敢打她的男人,果然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县里的混混基本上都是归胡大可管的,就算没跟着他的人,也都会惧怕他。
那些混混打人的时候力度拿捏的那么准,一看就不是傻子,相反还很精明。
既然是这么精明的人,在打人之前肯定会打听打听赫连漠是谁,能不能动。可他们既然敢动了,不是不怕,就是上面有人撑腰。
能给他们撑腰的人不多。
宁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胡大可。
她骑着毛驴,先去了县衙。
衙门里的人看见是她,就围过来想调戏调戏。但是宁婉直接瞪了他们一眼:“胡大可呢?让他出来。”
那些人知道她是胡大可喜欢的女人,也没敢做的太过分,就告诉了她。
“我们老大去酒楼喝酒去了。”
宁婉看看天色,不早不晚的,这个时候去喝酒。想了想,问:“跟谁喝酒?你们怎么没去,是不受宠了?”
胡大可那人喜欢排场,也喜欢人恭维他。所以他整天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每次都跟着一群手下。
可她看了一圈,平时那些整天跟着他的人今天都在。
这倒是奇了怪了,他还能自己去喝酒?
那些人嘿嘿笑着:“就是老大新收的几个小混混,没心没肺的,还以为跟着我们老大喝顿酒,他们就上天了呢。”
说话有点酸溜溜的,看来这都是说的实话。
宁婉迅速记住了几个关键词,哦了一声,然后问清了是哪个酒楼,就骑着毛驴去了。
找到酒楼,把毛驴让小二给看着,她直接上了二楼。
不用问都知道胡大可就带着人在上边,因为从一楼都能听到他们的嘈杂声跟呼喝声。这些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低调的。
小二还跟着她,问她几个人吃饭还是住店。
她给了几个赏钱把人打发了,又回头问:“上面除了胡大可他们,还有别人吗?”
小二拿着赏钱眉开眼笑:“只有胡大爷他们,没有别人了。胡大爷不喜欢被人打扰,把整个二楼都包下来了。”
宁婉表示知道了,又抓了一把钱给他:“暂时别让人上来。不对,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别让人上来。”
“小的知道了。”
宁婉上去后,就看到胡大可带着几个混混正在一张桌子边吃着喝着。
他们吃的很尽兴,喝的也很尽兴。其中一个三角眼的人正兴奋的说着:“胡大人,您是没看到,那赫连漠跟个龟孙一样,被打了就知道抱着头。”
另一人也跟着说:“对啊。这种胆小的人,一点用都没有,哪里比得上咱们胡大人?”
宁婉站在楼梯口冷笑一声,看来是没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