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着火了,救命啊!”
柳萋萋感受到火焰灼烧的炽热,睁眼发现自己快被火海包围,吓得赶忙从床上跳起来呼救。
牢头闻声立即带人来救火,这位是皇后娘娘点名照看的,若有闪失,他们难辞其咎。
还好察觉的及时,火势不大,很快便被扑灭。
牢头检查一下,确定火源是搁在桌子上的烛台,不小心到了,点燃床幔导致的起火,应该是意外。
只是给柳萋萋精心布置的牢房烧了没法住,柳萋萋必须挪到旁边破烂的牢房里。
柳萋萋气急:“这地方连床都没有,让我怎么住啊!”
“凑活吧,大半夜的我们也没地方给你搬床去,而且,和床相比,你还是关注一下你自己吧。”
牢头盯着柳萋萋的脑袋,使劲儿憋笑。
刚才救火太急没留意,柳萋萋的头发眉毛,仅剩一层毛茸茸卷曲的黑茬,不会是被火烧光了吧?
柳萋萋茫然:“什么意思?”
牢头将柳萋萋推进新牢房,锁上门,尔后透过栏杆牢门的缝,把镜子和巾帕递给她。
柳萋萋望着镜中的自己,大惊失色。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柳萋萋不死心,捏着巾帕擦去那层黑茬。
结果不出所料,抹掉黑茬,露出的是光秃秃的头皮。
“啊啊啊啊!”
柳萋萋崩溃,她的头发没了!
样子变得好丑,没脸见人了!
三皇子看到这样的她,还会喜欢她吗?
牢头在柳萋萋发疯前,便脚底抹油的溜走,捂着肚子笑出了声。
“哈哈哈!”
他是专业牢头,看到再好笑的犯人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
凌雪卿稍微教训恶作剧一下,却并没有觉得心情舒畅多少。
柳萋萋随便如何都没所谓,他还是更担心小狐狸。
“主子,您回来了?属下有件事要向您禀告。”林津望着恢复原样的主子。
熟悉的压迫感回来了,令他不敢直视。
林津恍惚意识到,从主子来到侯府后,整个人似乎柔和了许多,没以前那么可怕了。
但一和小侯爷闹别扭,恐怖的气势又变回来了。
林津暗暗吞吞口水,无比怀念小侯爷!
为了自己当差的氛围能轻松点,他说什么也得帮两人解除矛盾!
“何事?”凌雪卿冷声,轻飘飘瞥林津一眼。
林津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如坠冰窖。
“咳,主子随属下来。”
林津领着凌雪卿来到侯府马车停放的地方,打开车门。
“主子有没有闻到淡淡的血的味道?侯爷的为人,主子应该很清楚。”
“狡猾精明,但在某些方面,又耿直得不行,若是生气闹别扭,小侯爷一定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可小侯爷这次却完全避开主子,连见面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怎么想都有问题。”
“属下猜,侯爷应该是受伤了,怕主子看到忧心,所以才故意支开主子。”
凌雪卿愣了愣,回忆起在皇宫的时候,夏澄捂着额头,笑吟吟地推开他。
那之后,便只给他一个背影。
他以为小狐狸是生他的气,不想见他,自顾自的沉浸在郁闷中,没多考虑,结果……
真是蠢狐狸!
可更蠢的人,是他自己……
心脏隐隐钝痛。
他的小狐狸总是把笑脸留给他,所有不好的、凶险的、痛苦的,从不宣之于口,独自默默承受。
“本座,知道了。”
凌雪卿顿声,眨眼消失在林津面前。
夏澄不喜欢留人伺候在身边,喝了药便打发走梨落睡下了。
她睡得并不安稳,肚子绞痛,不得不抱着被子,蜷缩起来才能舒服一点。
冷汗直冒,将包扎额头的绷带浸湿,伤口处也跟着又渗出血来。
凌雪卿悄悄撬开窗户潜进去,夏澄不想他发现她受伤的事,他可以假装不知。
但至少,让他偷偷摸摸瞧一眼,确定她到底好不好。
只要没人看见他,就不会被拆穿!
然而望见夏澄的模样,凌雪卿心都要碎了。
脸色苍白,身上盖着好几层被子,仍冻得发抖。
小狐狸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他怎么忍心这样就走?
得让小狐狸暖和起来!
凌雪卿抿唇,脱下自己的外袍,只穿着亵衣,钻进夏澄的被子里。
被窝里果然冷冰冰的,一点也不暖和。
他这个巨大热源一出现,夏澄凭着本能滚进了他的怀里,无意识软声喟叹。
“好暖……”
凌雪卿瞬间僵住,小狐狸醒了?
低头看怀里的人,眼睛是闭着的。
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否则惊醒了小狐狸,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再给吓炸毛了。
凌雪卿一手揽紧她,另一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帮她汲暖。
“澄澄,小笨蛋,你多相信我依赖我一些啊……”
我这样,能让你舒服点吗?
能帮到你吗?
别只向我展露你美好温柔的一面啊。
把你的隐忍痛苦,一并告诉我,让我和你共同承担。
我,想要你的全部。
若只一味享受你的好,我会愈发觉得自己没用。
贪恋着你,却又逐渐丧失掉呆在你身边的勇气和自信。
夏澄不知不觉暖和起来,疼痛缓解,连眉头都舒展。
放弃了蜷缩的姿势,转而黏着抱着他不撒手,脑袋蹭在凌雪卿颈窝。
两人之间,只隔着薄薄的衣料。
凌雪卿猝不及防,睁大眼睛。
有点难受,还有点享受是怎么回事!
一边忍着,一边又不舍得撒开她。
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凌雪卿放弃抵抗,任由夏澄抱着,凝视着她的睡颜,总也看不倦。
唇角不自觉翘起:“好好睡吧,我的笨蛋小狐狸。”
凌雪卿一夜没合眼,守着夏澄到她高烧退下,体温正常。
些微曙光透过窗户,凌雪卿才不得不缓缓起身离开,好似根本没来过。
夏澄这一觉直接睡到午后才醒,揉揉脑袋,喊来在门口待命的梨落,奇怪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梨落,你昨晚是不是来过?”
梨落摇头:“奴婢没有,侯爷肚子疼了?奴婢去给侯爷灌个汤婆子!”
“不用,我已经不疼了,就是……”夏澄困惑蹙眉。
她觉得似乎有个白衣男人,来帮她揉肚子。
难道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