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蕙心笑了笑没说话,其中各人的私心还是不必让安宁儿知道为好,就这么保持纯透的想法就好。
“现在开心,你忘了掌院罚你抄的礼记了?”
安宁儿顿时露出绝望的表情来,耷拉着脑袋,“如果这就是代价的话,为了蕙娘我也愿意。”
程蕙心看着这个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毫无动摇的站在她身边的安宁儿,心中涌出无数情绪,不知说什么是好。
良久,她涩然开口,“关于南平郡主说的事情,你连个中缘由都不清楚就一直维护我,你就不怕其实我就是她口中说的......”
“才不会......”安宁儿坚定地摇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直视程蕙心,“蕙娘是顽劣、爱欺负人、还凶巴巴的,可蕙娘不会去害人的。”
程蕙心被她掰着指头念叨的行为弄的哭笑不得,“好呀,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本来还想帮你抄一点的,现在看来宁儿定是不需要。”
“我需要、我需要,”安宁儿急了,若是没有程蕙心的帮忙,她会死的。
两人闹了会,程蕙心发觉时辰也不早了,也不逗安宁儿,让祥云把书箱给安宁儿,两人一起进了西房。
西房内气氛诡异,贵女们安静如鸡,安宁儿后知后觉发现平日里最欢腾的四公主和二公主都不在,低声道:“怎么不见四公主和二公主?”
淑妃全靠抱着梅贵妃的大腿才能坐稳妃位,而四公主受淑妃熏陶,一直对五公主多加讨好,就希望能在昭帝面前多露眼,现下五公主既发病昏迷,四公主怎么样都要意思的走个流程,去看看,为此不来太学也很正常。
至于二公主,应该是跟着一起去了。
安宁儿听程蕙心说完后,拍了拍胸口,庆幸道:“幸好她不在,不然就算今天有掌院的帮忙,恐怕也没办法说通了。”
四公主的性子就不是个可以讲理的。
“对了,蕙娘,”安宁儿侧过头,凑到她耳边,“你为什么那么傻,让季初然去问五公主关于东珠的事情,五公主之前故意坏你名声,她哪里会承认,只怕午后季初然就要提着刀杀回来了。”
“先生来了。”程蕙心淡笑着摆正她的脑瓜子,成功转移安宁儿的注意力。
最开始的时候程蕙心就对东珠一事有个疑惑,要是梅贵妃和五公主真想用东珠来设计让昭帝厌恶她的话,为什么要选择落水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方法。
冬末的湖水还有薄冰,刺骨非常,常人的身子都扛不住更何况五公主自小身子骨赢弱,就算会她泅水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大病一场逃不过的。
但凡梅贵妃真心疼爱五公主都不会设下这样的计谋。
不知为何,程蕙心总觉得五公主仿佛一个精致的木偶,而那条操纵她的线就攥在梅贵妃的手里。
恐怕东珠的事情也并非五公主所愿,不然昨夜就该对她怒目而视,而不是乖顺的任由她喂水、喂糕点了。
至于她的猜测是不是真的,那就要看接下来季初然的表现了。
这头季初然赶到披梅殿时刚好撞上准备离开的四公主和二公主。
她素来自傲,对于性子像个蛮牛一样的四公主向来看不上眼,因此敷衍行了个礼,便匆匆进去。
二公主拿眼瞧四公主得意洋洋的面容,有些担忧道:“你方才用言语诓骗她去找程蕙心的麻烦,事情若是闹大了,她要是告到父皇那可怎么办?”
昨夜的事她和四妹妹都在场,自然知晓其中过程,五妹妹只怕是夜间着了凉才又病上,和程蕙心没有半点的关系。
可四妹妹却故意夸大五妹妹的病情,而后还用含糊其辞的让南平郡主以为五妹妹是因为程蕙心才会病倒。
“我堂堂公主难道还会怕她一郡主,”四公主昂着头,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就算季初然知道被骗又如何,她那性子才做不出背后去告状那一套,再说了,是她自己不爽去找程蕙心麻烦,又关我什么事。”
哼,最好季初然和程蕙心两个斗的死去活来,她才开心。
每次她来寻五妹妹玩,都要受季初然嫌弃的冷眼,活像是她没那个资格与她们一道一般。
而且只要有季初然在,五妹妹都没空搭理自己,那她还怎么让五妹妹替自己在父皇面前多说点好话。
二公主听后,稍微安了点心,四妹妹说的倒也没错,季初然傲气的很,做不出小人行径的事,而且她本身就因为五妹妹的事情厌恶程蕙心,外面就算知道真相也只当是季初然为了给五妹妹出气,故意的。
“二姐姐,你可真是胆小怕事,”四公主肆无忌惮地嘲笑,“只有老鼠才会瞻前顾后的。”
二公主面色有些难堪,却无法反驳。
生母位份低又不受宠,她自小就吃进尽苦头,故而行事总是过分的小心谨慎,害怕得罪人,顾虑重重,哪里比得上四妹妹随心所欲。
两人渐行渐远,没有注意到有一双威严沉沉的眼眸看着她们。
李忠垂着头,觉得今年四公主怕是流年不利,次次行为失德时都被陛下撞到,真是倒霉了。
昭帝收回眼神,面无表情道:“百灯节将至,皇后庶务繁多,就让淑妃从今日起一道协助,你去传旨吧。”
李忠应喏,心中思量,想必淑妃娘娘听到这个消息后,定会无比开心吧。
近日应备百灯节事宜,再加上那三日百官休沐,诸多事宜需要处理,早朝也就延了点时辰,昭帝一得知五公主又病倒的消息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得知昭帝亲临,梅贵妃一脸憔悴的出来迎接,“陛下,你怎得才来,五娘、五娘......”
清冷的美人哭起来自有一股风情,昭帝拥着梅贵妃低声解释,一同入了卿流馆。
一直守在卿流馆前的灵秀忙上前行礼,“陛下万福。”
梅贵妃察觉出灵秀面容有异,便道:“五娘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