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大酒店望河轩,河景入目,涛声入耳。赵君实书记和贾自强局长坐于桌旁,一位美女服务员奉上碧螺春茶,两人小酌慢饮。
黄河大酒店的郭兴权总经理进入包厢应酬道:“贾局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
贾自强问道:“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郭总经理答道:“昨天送来几只驼掌,都收拾出来了,要不来只雪山驼掌。另外收了几只野鸡,要不来一只红烧雉鸡块?”
贾自强说道“好东西,都各来一份吧。其他你随意安排,做精致一些。”
郭总经理应了一声出去了。
贾自强向赵君实问道:“赵书记,你觉得怎么样?”
赵君实说道:“安排得挺好。现在驼掌野鸡这些轻易吃不到,今天有口福了。”
菜上来了,野鸡味道鲜美,绝非肉鸡可比。驼掌也处理的非常到位,没有一点儿膻腥味,滑、嫩、爽口。赵君实吃的非常开心。贾局长看着心里也高兴。
两个人边吃边聊,赵君实问道:“田书记还好吧,最近见面没有?”
贾志强说道:“还好。前几天见了一面,还谈到了吴波的事情。”
赵君实说道:“他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谈到了吴波的事情。你哥呀,还对春节外甥孙建国挨吴波打的事念念不忘呢。”
“都是他姐把儿子惯的。我哥又对他姐十分敬重。实际事情都过了,放下也就算了。不是说给哥帮忙有怨言,而是不值得。赵书记,你说吴波这次的事情会怎么处理?”贾自强说道。
“你说吴波是多大个事?”赵君实问道。
贾自强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沉思不语。
“吴波是李局力主提起来的,杜局也对吴波十分看好。市纪委要求是市局纪委调查处理,我还想能不能适当地为田书记出口气。可是杜局提出来交给你们分局纪委,你说我能怎么办?”赵君实说道。
“交给分局纪委也好,你也不为难。我回头再劝劝我哥。为孙建国和吴波过不去,政治上不值得。要说吴波也确实是个人才。可是和咱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贾自强说道。
贾自强又想了一会儿,觉得以赵君实和田力远的关系。这件事告诉赵君实也无妨,就对赵君实说道:“我们分局精简下去的一个二中队干警邢兆丰说,杜局曾经在吴波的新二中队驻地看过,是个星期天,五点多去的吧,差不多七点时两人同车离开。”
“哦,我说怎么杜局把吴波的事情归结到工作方式问题呢?”赵君实说道。
“这件事也是我们分局的器材科长跟我说的。我已经告诫他不得外传。”贾自强说道。
“以后这件事你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赵君实说道。“杜局的叔叔你知道吧?”
“这我知道。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杜得山。”贾自强说道。
赵君实说道:“你刚不提我还忘了,前些日子定州市公安局局长朱静忠有事到省城来找我,他说杜省长春节后回过一次老家。当时他去做安保,一男一女不离杜省长左右。事后知道女的是杜丽梅副局长。男的是咱们局干警吴波。”
贾自强听了心涛翻滚,大为震惊:“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
“所以说嘛。谨言慎行,失言招祸啊。”赵君实说道。
“那吴波这次的事情可能也就不了了之了。”贾自强说道。
赵君实说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再者说了,是多大个事?”
贾自强和赵君实聊得非常贴心,于是发自内心的说道:“真心希望赵书记再进一步啊。”
“看机会吧,我这个位置再往上走不是太好办。局领导层的走势你清楚吧?”赵君实说道。
贾自强小心说道:“看目前情况应该是杜局接李局的班吧,就看常务是谁了。”
“所以说嘛,你心里清楚就好。”赵君实说道。
走的时候。酒店郭总又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两瓶茅台。贾自强就把赵君实书记介绍给郭兴权总经理。郭总非常高兴,恭请赵书记以后常来光顾。
贾自强送赵君实书记离开后,要和郭兴权总经理结账,郭兴权执意不肯。贾局长可是他的贵客,在河北地盘上各方面仰仗多着呢。
分局纪委书记刘明简安排好调查吴波的人员,向分局长贾自强汇报,准备启动调查。
贾局长听了说道:“我看你亲自带人去吧。赵书记到局里来说的调查原则还记着呢吧?”
刘明简感觉到有些诧异。“局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亲自把这次调查把控好。警告刘书杰,除吴波外咱们的警员没有参与。拉赞助的过程来看,吴波处理的确实有不适当的地方,但那是为了二中队的建设,属于工作方式问题。赵书记那天说的调查原则。基本是市局李局的原话。”贾自强说道。
刘明简听明白了,自然回去安排。
贾自强四十出头,年富力强,他当然还想着往上再走一步。那天和赵君实的聊天他受益匪浅。由于所处的位置关系,有些事情他心里并不是非常敞亮。那天和赵君实聊完天他彻底明白了,局里一二把手在吴波的事情上都是护短的态度。而他想再提拔一步,还需要局领导层有人赏识。河北分局是个小局,不像市中心分局,局长本身就是市局党委委员。现状是市局领导层里面他根本没有过硬的关系。赵君实虽然能帮他。但由于是纪委系统,所能帮的有限。看起来杜局以后铁定是局里一把手了,如果吴波的事情处理不当。让杜局产生看法。那就对他非常的不利。况且在他看来,吴波也在分局干不了多长时间。只要出点儿成绩。那肯定就是要走人了。当初李局也没有想着把吴波放到河北分局,现在又何必因为这件事和市局一二把手结下梁子。吴波又个基层警员,就是处理了与他能有什么好处?所以贾自强给刘明简交代清楚,免得刘明简不明深浅,处理不好。
分局通知范大民后,刘明简书记带上纪委的钱瑶瑶去了刑警大队二中队。钱瑶瑶是一个聪明伶俐之人,一点就透,嘴巴也严实,有助于把事办稳妥。
吴波,牛普宁,左乾文,戴绪言,邢兆丰,施永夏,于建民,石银生依次被叫入小会议室谈话。
队里其他人都聚在韦玉茹办公室,脸上流露着担忧之色,而且愤慨不平。
韦玉茹说道:我们在破破烂烂的环境里工作没人管,拉点儿赞助把中队驻地建好了,到成了事了。”
邢兆丰说道:“现在不干事没事,干点事就有事了。”
刘怀仁说道:“你看,现在二中队建的这么好。迟早有人进来,到时候不一定是二中队的。”
成家业想起吴波撮合她和英子恋爱,不辞辛苦的去和他一块儿给英子家砌蓄水池,安装自来水,让英子到队里当临时工做饭,那么关心他和英子,心里一时感慨,说道:“吴队这人太好了。我就担心因为这些事把吴队撤职或调离。”
韦玉茹说道:“真要因为这些事处理吴队,我们队全体干警写联名信到市局请愿去,吴队把心都掏给二中队了,真是好人难做。我们去为吴队讨个公道。”
其他几个人纷纷说道:“就是,凭什么?”
范大民一看,觉得自己不出面不行了,就说道:“局领导还在小会议室,你们在这儿乱哄哄的起什么哄。都回各人的办公室去。”
刘怀仁几个人见范队冲他们发火,就离开了韦玉茹的办公室。
范大民说道:“韦玉茹,你是队里的老人了,怎么也跟着他们起哄呢?”
“我就是心气不平。吴队一心为了工作,最后却是让纪委来调查。以后谁还敢干工作。”韦玉茹说道。
范大民说道:“工作是工作。纪律是纪律。我们要相信组织,最后一定会公正处理的。”
韦玉茹说道:“我没你们当领导的水平高。如果不是吴队想了那么多办法,哪有现在的二中队。”
范大民说道:“这倒是真的。如果按部就班的,二中队肯定还是破破烂烂的。唉!”
分局纪委书记刘明简亲自和吴波等人谈话,分局纪委干部钱瑶瑶记录。
刘明简对吴波非常和蔼,这让吴波心情放松不少。
对于跨辖区到新民路派出所辖区执行公务和暴打混混,吴波说明,牵涉到校园欺凌的学生,他已经通知了新民路派出所的老钱按程序处理了,几名学生也及时改正好了,事后老钱及时给新民路派出所所领导汇报了。暴打混混一事,主要是当时二中队急缺建设资金,为了赞助款能及时到位。采取了这种警告方法。一是保护被教育好的学生不受混混的报复。二是这些混混钻法律的空子,就是被抓了也是罚款教育放了了事。这样辛文秀的问题就得不到解决。
面对分局纪委领导,于建民,施永夏,戴绪言,石银生充满了敬畏之感,选择了实话实说。吴波给他们交待要保护好那几个学生,如果混混前来报复,胖揍一顿,警告他们不得再骚扰辛文秀和那几个学生,尽快解决辛文秀的问题,拿到赞助款。
四个人众口一词,反复听到胖揍一词,钱瑶瑶差点笑出声来。
真味酒楼赞助款,吴波表示自己确实是在办案过程中遇到了老乡陈志达董事长,他们两个村相临,但赞助款自己的确没有要求,是陈董事长自己提出来的,为了帮助二中队建设,也为了报爷爷为他父亲治病之恩
左乾文对纪委领导说,商量赞助款时他没有在场,是牛普宁和吴波去的董事长办公室。
牛普宁对纪委领导说,他和吴波查了真味酒楼的台账,酒楼确实没有收赃。在和酒楼陈董事长的交谈中,吴波和陈董事长发现他们是很近的老乡,而且陈董事长说吴波的爷爷曾治好了陈董事长父亲的病。赞助款是陈董事长自己主动提出的。接受赞助款他没有参与。
刘书杰一事,吴波说何晓云因为分手被刘书杰暴打,吴波说他看见何晓云脸上的伤以后,主要是警告刘书杰不许再欺负何晓云,让刘书杰放弃见一次打一次的威胁。是带队里的干警去了,处理问题却是在下班以后,且没让队内干警参与,带他们是防止他和刘书杰同事发生冲突。
刑兆丰,施永夏,戴绪言都向纪委领导说,吴波让他们万一发生冲突时,把他和刘书杰等人隔开,且不能动手,就是挨打也不能动手。
大家在纪委调查时都说了真话,因为吴波就是给他们那样交代的,整个事情比较简单。
向生物制药厂王厂长调查,刘明简去了王厂长办公室,没有托大。作为在河北地盘上吃饭的人,刘明简对王厂长有一定了解,知道王厂长关系众多,而且和领导们交往密切,所以对王厂长特别客气。
王厂长说他小姨子女儿辛文秀被骚扰的无法上学。报警两次,新民路派出所两次抓人,罚款关几天就把人放了,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吴波来商量警民共建,想给队里拉些赞助,他请吴波帮忙,看能不能解决辛文秀的问题。情况就是这样子。
刘明简就客气地结束了谈话。
对真味大酒店的调查,刘明简去了真味大酒店。
陈志达董事长心里很震惊,当初吴波提到时,他还以为吴波是发发牢骚,不曾想这么快就吴波就让纪委调查了。他在心里为自己的这位小老乡担忧和不平。
调查主要集中在吴波是否利用丢驴案之机索要赞助款上。
对此陈志达董事长表示绝对没有,偶遇老乡,吴波爷爷吴玉成有恩于陈家,为了报恩,赞助支持其后人的工作。
刘明简就客气的结束了调查。
对二中队营建资金的调查如下:二中队营建资金来源:赞助款十三万元,,分局下拨一万两千元,吴波个人捐赠五万八千元。营建资金使用:绿化工程七万元,建房七万元,设备设施购买安装六万元。营建过程中无违纪现象。
对吴波的调查非常快,三天就结束了,因为事情本身就简单。回到局里,刘明简安排钱瑶瑶写出报告,然后他审阅,由贾局过目,上报市局纪委,尽快干完这件出力不讨好的事。
结论就是市局纪委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