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挺长的时间，又一次见到李莉，吴波的心里荡起了感情的波澜。他想起了他们手挽手漫步时的情景，那时李莉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带着他去见她的父母。他们两人这短暂的感情结束的那么突然，让吴波猝不及防。直到现在，吴波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李莉。他觉得李丽这次来表情挺奇怪的，一向清纯的她竟然给他尴尬和做作的感觉。也许她是不好意思和不长交际吧。当他提出来开车送她回去的时候，她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慌乱呢？

当天晚上。李莉的妈妈王洁回到家，李莉有点儿埋怨地对妈妈说道:“他不愿意。我说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呢？”

王洁对女儿说道:“你去比较合适一些，难道让我打电话吗？这个小伙子，看来是个有个性的人。吃完饭你去图副省长家给乔阿姨说一声。”当时王洁心里想的是吴波追求过李莉，李莉出面吴波估计会顺利答应。

“又是叫我去，妈妈你就不能自己去吗？”李莉说道。

“事情是你办的，你去能讲清楚。再说。这对你的交际也是一个锻炼。”王洁对女儿说道。

李莉去了图副省长家，图副省长和乔阿姨都在家，对李莉非常热情。

李莉平时闲下来都是喜欢宅在家里读书，听音乐，平常接触人也不多，这时候就觉得不知道怎样对图副省长和乔阿姨讲，红了脸，一会儿才稳住心神，给乔阿姨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你就客气的，没事的，小莉。谢谢你和你妈妈，让你们费心了。

图副省长说道:“小莉，别往心里去。我知道这事了，没事的。”

腊月二十六早上一上班，吴波就接到了李蔚然局长的电话，让他到来市局一趟。直接到他的办公室。

吴波不敢耽误。给范大民说了一声，就直接开车去了市局。

吴波走后不久，贾局长带领史副局长，刑警大队长雷大明，指导员张金海，几人在不预先通知的情况下，去二中队做春节前突击检查。

范大民赶快带着牛普宁，施永夏，于建民三人出来迎接陪同。

贾局长问道:“中队长吴波呢？人到哪去了？

范大明说道:“刚出去不久，说是李蔚然局长打电话，让他去一趟市局。”

贾局长听了表情一动，但没说什么。

范大民就把春节前中队的工作全面汇报了一下，并陪同做了安全卫生等各项检查。

雷大队抽了个空子，拍着范大民的肩膀说道:“吴波这小子通天了，好好干吧，准备接位子。”

李蔚然局长见了吴波，面带微笑，表情慈祥，对吴波说道:“先坐吧。”

吴波说道:“局长，你这么紧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蔚然局长问道:“吴波，你还会治病？”

吴波听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局长，我这也就是些江湖雕虫小技，谈不上治病。”

李蔚然局长说道:“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医术也罢，雕虫小技也罢，只要有实际效果就是好的。图副省长夫人找你治病，这是件好事，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吴波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我能力有限，万一有个闪失，担待不起。”

李蔚然局长说道:“不管怎么样，能不能治，你先去了解一下具体病情再做决定。不要不见人就推辞，这样不好。”

吴波心里叫苦，只好对李蔚然局长表态说道:“好的，局长。”

李蔚然局长说道:“那你就回去吧，我还忙着呢，约好具体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出了李蔚然局长的办公室，吴波心想好不容易来市局一趟，想到杜丽梅的办公室去见见她，说几句话。转念一想，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同寻常，杜丽梅这个春节都不让他去她家里，还是要避嫌。这样一想，就直接离开了市局。

下午临近下班前，电话铃声悄然响起，吴波拿起来一看，是李蔚然局长？

李蔚然局长问他是否还在二中队上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蔚然局长告诉他，下班后有车来接他，让他直接去图副省长家。

下班后，吴波走出单位大门，图副省长的奥迪车停在大门口，来接他。吴波走过去，拉开后门，一眼看见李莉坐在里边。吴波有点儿不好意思，稍微有些犹豫，他心里想是不是坐到前面副驾驶位去。

李莉明亮的眼睛看着吴波，脸一红，对吴波说道:“上车，你站那儿干嘛？”

吴波就上了车，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挺尴尬的。

奥迪车一路疾驰，来到了省政府领导居住区。车行驶到大门口，稍一减速，武警认出是图副省长的车，一个敬礼，车就开进了居住区内。

居住区绿化很好，冬青树篱，松柏夹道，一栋栋白黄两色，红色屋顶，富有现代风格的二层小别墅散落在花坛甬道之间。

奥迪车停在一段十几米长的甬道前，吴波和李莉下车，李莉领着吴波走进甬道:“吴波，这事我也是下午才知道，让我陪着去接你。”

经过一路上的心理调整，吴波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自然，微笑着对李莉说道:“ 没事的，领导们的事情，这个我都理解。”

李莉侧身抬眼看向吴波，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觉得比较真诚，就说道:“那你进去开心一些，别绷着脸。”

吴波听了说道:“我听你的，你放心吧，怎么会呢。”

李莉听了立刻高兴起来，心头几个月的阴霾一扫而空。自从吴波离开他家以后，李莉心里一直比较内疚，听了妈妈的话，感觉对不起吴波，吴波对他还是真心的。所以他妈妈上次让他请吴波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极度别扭，觉得无法面对吴波。经过这会儿和吴波的短暂交流，她的心情又恢复了平静自然。

甬道的尽头，图副省长的门前，一条宽约两米的秀美小溪潺潺流过，溪岸卵石砌就，一架木质小桥横跨两岸。

李莉领着吴波走过轻微吱呀作响的小桥进入图副省长家。

图副省长面色红润，身体强壮，一双眼睛犀利有神，上下打量着吴波，透出凛凛威严。

不待李莉介绍吴波，吴波快速几小步上前，咔嚓立正，敬了了一个礼说道:“图省长好。没能及时来给首长排忧解难，请首长原谅。”

图副省长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对吴波说道:“要辛苦你了，坐吧。一会儿咱们先吃饭。”

吴波说道:“谢谢首长。”

图副省长心想，此人虽是个基层民警，可是语言张弛有度，颇有气质。按王洁所说，身怀绝技，看来还得善待才行。

图副省长夫人乔阿姨拉着李莉的手说道:“小莉越来越漂亮了，年龄不小了，回头阿姨给你介绍几个好小伙子，人帅气，家境好，你挑一个。”实际这是李莉的妈妈叮嘱乔阿姨，说给吴波听的。

有吴波在，李莉窘得脸色绯红，悄悄瞄了一眼吴波。

图副省长的女儿图倩倩。趿沓着拖鞋从楼上走下来，对李莉说道，“李莉姐好！”又对吴波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神医嘛，叫吴波是吧，你好难请啊，有点儿本事你不知道为人民服务吗？”

当初孙雪玲对吴波稍有颐指气使，吴波尚且避之不及，现在图倩倩行为随意，语气玩世不恭，言谈有轻蔑之意，吴波不由一阵厌恶。

乔阿姨赶快对吴波说道:“这是我女儿图倩倩，好开玩笑。不要介意。”

阿姨把饭菜端上桌，五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

图倩倩说道:“听李莉姐说你爱吃牛肉大虾，都做上了，你多吃点。吃完好好给我妈妈治病。”

图副省长这时心情不错，给吴波夹了一筷子牛肉，夹了两个虾，放到吴波面前的小碟里，笑道:“我女儿好开玩笑，不过我们招待你是诚心的，拣你喜欢的多吃一些。”

吃完饭，吴波开始给乔阿姨看病。观察到乔阿姨面色发青，虚胖，脉沉紧，应该肾阳虚，血淤宫寒。遂开了熟地，当归，白芍，川穹四味药，浸泡半小时，文火煎半小时至二百毫升，早上空腹热服。

又写了一个纸条，递给了乔阿姨。纸条上面写着: 早睡，制怒，忌辛辣，适当运动。

吴波这就算看完了。

乔阿姨问道:“你不给我发功治疗吗？”

吴波说道，阿姨你和李莉妈妈的病情不一样。李莉妈妈是受寒气血郁结，血脉不通，要发功打通血脉。你是阳虚，因伤血淤，要益气补血，调和阴阳，方能治愈，来的比较慢。待秋季我爷爷再给你开几十付中药，估计也能治愈。咱们现在先为将来的治疗打下基础。

乔阿姨问道:“那为什么现在不能让你爷爷给我治疗呢？”

吴波说道:“药有季节性。”

图倩倩说道:“请你来是看得起你，你还拿捏什么？”

图副省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怎么说话呢，不懂礼貌。”

吴波赶快对图副省长解释道:“实在是阿姨的病情是这样，我这都是尽自己的能力，对症治疗，请首长理解。”

图副省长说道:“既然这样，辛苦你了，就请回吧。”

李莉礼貌地向图副省长夫妇告别，带着吴波走了。

图副省长的司机已经等在甬道口，开车把李莉送回省委常委大院。

吴波跟着李莉下车，李莉感到诧异，不知道吴波是何意。

吴波对李莉说道:“你转告乔阿姨，晚上十一点之前必须睡觉。”然后向李莉挥手告别，沿着上次离开李莉家的路又走了一遍。到了滨河路，杳无一人，寒风凛冽，凭栏站在河岸上，思绪翻飞，出了一回神，直到在夜色中人都冻透了，才打的回家去了。

吴波走了以后，图倩倩对妈妈说道:“他纸条上写的什么，拿来我看看。”

乔阿姨面色尴尬地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让注意保养。”

图副省长说道:“你有什么不好让我们看的？”

乔阿姨就无奈地把纸条递给了丈夫。纸条上的字娟秀而不失大气，图副省长心中赞叹，能人那都优秀出众。

图倩倩凑过去一看说道:“看起来这小子还是有些本事。妈妈，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和你的那帮朋友熬夜打麻将，不许吃辣椒，不许发脾气，晨起活动，饭后散步。”

图副省长也对妻子说道:“你也该各方面节制自己了。”

图倩倩对爸爸说道:“你看他是不是真心给我妈治病。”

“这个说不好。”图副省长说道。

图倩倩说道:“看着这小子我就生气，年纪轻轻的，摆什么谱？”

图副省长说道:“什么小子小子的。看你那样子，在客人面前行为举止一点都不注意。人家比你优秀多了。”

图倩倩说道:“就会训斥我，你怎么不管管我妈。”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当然会管。我还不是怕生气吗？”图副省长说道。

“爸，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图倩倩说道。

“好了，你不操心了，我来办。”图副省说道。

腊月二十七日下午五点多钟，吴波突然接到爷爷的电话，惊讶之余又非常高兴，没想到爷爷竟然不声不响地来到了银山市。吴波问起缘由，爷爷却不愿意讲，让他马上来银山大酒店后楼5018房，他在那里等着吴波。

吴波敏感地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反正也快下班了，吴波给范大民打了声招呼，？说要早走一会，就开着队里的桑塔纳直奔银山大酒店。

银山大酒店是省政府办公厅下属的接待单位，设备设施可能不是银山市最好的，可是能在后楼里面住下来，那政治地位就不一般了。

改革开放前。银山大酒店是不对外营业的。改革开放以后，全面放开对外营业，但是有些楼并不对外开放。据吴波所知，银山大酒店后楼是不对外营业的，专用于政府接待。

吴波赶到银山大酒店后楼，填了会客接待，去了5018房。

近一年没见爷爷了，吴波看到爷爷身体还好，非常的激动高兴，走上前去。吴波的爷爷就把吴波抱在怀里，拍拍吴波的背:“小波，看到你太高兴了。”

和爷爷亲热完，吴波才注意到爷爷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四十多岁，面相富态，颇有气度的中年男子，一位戴着金丝眼镜，面相很精神的高个青年男子。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说道:“我是南陇县的县委书记。叫陈哲。吴波同志，在省城见到老乡太亲切了。”

吴波恭敬地说道:“陈书记好！”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