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拂缇不想跟他们计较,兰絮这暴脾气却忍不了。
当即出言讽刺:“你们这么厉害,怎么没把北国军队打死?少在那里阴阳怪气,你们不就是因为左丘陵的事吗?左丘陵是老子一针一针扎成这样的,有本事来找老子报仇啊。妈的,一个个他妈的像个傻逼似的,左丘陵叛军叛国,那是他自己该死,老子没立刻杀了他,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你们心头有怨,自己找他去啊,去问他为什么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少在这里给老子阴阳怪气,老子脾气不好,劝你们少惹。”
窗户纸被捅破,一些人恼羞成怒,当即朝兰絮攻来。
然而,兰絮岂是好惹的。
十招。
六个人。
其余四个被俞拂缇巴掌并脚,送去了主帐各个角落。
俞拂缇立在场中央,声音透着冰冷。
她不计较,不代表他们可以对兰絮动手。
“我刚才懒得跟你们计较,不代表现在不会跟你们计较。要不是看在你们这么多年,镇守北境有功,你们的舌头早就没了。”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你们说的优柔寡断的读书人,如果有人想要再恶心我,那就来试试。”
落在各方的十人脸色惊恐,他们早听少帅营的人说过,这个文弱书生看似文弱,实际上功夫了得。
他们那里会信,不过是少帅营里那些废物太废了,才会觉得他厉害而已。
没想到,他竟然一招就解决了他们。
跟武林的人比起来,他们当然算不上高手,但是绝世高手又有几个?
面前这个人竟然轻而易举,就打败了他们。
痛,彻骨的痛。
他们这时候才发现,被打的地方,超乎寻常的痛。
想起她说的,她不是好人,几人心里发寒。
“一群废物,有时间在这里耽搁,敌人都要打到家门口来了。”
兰絮冷笑,对这些人中左丘陵的毒之深,感到很失望。
堂堂镇北军,军中之人却如此是非不分。
现在有林归南镇着还好,要是林归南故去,左丘陵一手遮天。
那后果,不敢想象。
感情没有国界,但是战事有。
兰絮能想到的,林归南自然也能想到,他现在只觉心寒。
“老夫相信,诸位没有支持左丘陵叛军的意思,两位公子,想必这都是误会,解决了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有人是那么想的,我想他可能是不想回黎国了吧。”
俞拂缇点了点头,兰絮冷哼一声。
这事情算是这么揭过。
刚站起来的几人却不敢松懈,大帅的意思他们听出来了。
如果有人敢再对左丘陵,有同情之意,下场就会跟左丘陵一样。
并且,身在黎国的一家老小,也会因此成为叛贼亲眷,从此背上叛贼的名号,一辈子活在所有人的嘲讽之中。
“都准备好了,就各自领军出发,老夫还没死,有些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林归南环视一圈,一军主帅的气势犹如泰山压顶,压得心有异状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军师在军中的身影太多了,以至于他们都忘了,大帅才是整个镇北军的主心骨,才是镇北军里最可怕的人。
“你们三个,去西北方。”林归南手一指,连名字都懒得叫,“你们三个,去东北方。你们三个,跟我走。”
没被点到的方志虎面色如灰,“将军。”
他跪倒在地,抬眼仰视一身英武盔甲的将军。
将军冷漠的看着他,吐出刀刃。
“我信不过你。”
方志虎彻底瘫在地上。
“来人,请方将军去歇息。”
林归南大步迈出,丝毫不留情面。
被点到的几人,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会像方志虎一样,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
——
俞拂缇最终跟着军队,去往西北方。
而兰絮,则跟着林归南去了正北方。
少帅营的人有意无意的往俞拂缇方向靠拢,都挤在他身边,与赤霄营的格格不入。
而俞拂缇一路若有所思,竟然没有认出他们。
两军在一片荒野中相遇,相距十丈。
俞拂缇抬眼望去,之间满目苍茫中,一大片黑影甲胄反着光。
黑影的前方,高头大马之上,五个雄壮的大汉兵器直指镇北军。
“哟,镇北军就这么点人啊。”一个戴着鼻环的大汉嗤笑一声,“跪下喊爷爷,老子让你们死的好看点。”
张刚烈一脸怒容,太嚣张了!
“西得蜡,你这老狗,滚过来喊祖宗,老子给你留个儿子。”
此话一出,顿时惹怒了西得蜡,他的小妾勾引王上,还怀了种。
现在整个狼军谁不在私底下笑话他,头上长了草。
“老子要杀了你!”
西得蜡举着大刀,高壮的赤血马犹如奔雷,转眼就到了近前,离镇北军仅有三丈。
“谁去迎战!”张刚烈高呼一声,赤霄军无一人应答。
“谁去迎战!”
张刚烈转身对着镇北军,仿佛不敢相信,军中竟无一人敢迎战。
“我来!”
终于,有人应了声。
俞拂缇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熟人——少帅营的薛清。
那个叫她壮士的少年。
俞拂缇皱起了眉,少帅营的人,前几日才经历了斩马谷的围杀,伤都还没有恢复,上去迎哪门子的战。
她来不及阻止,薛清已经拍马迎了上去。
俞拂缇夹着马肚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薛清。她不敢轻举妄动,对面人群中,有一股不弱于她的气息隐藏在其中。
会是谁?
她极力远眺,终于发现了。
在北国军队的中央,有一处与周围格格不入,一顶黑色的轿子掩藏在其中。
听说北国的国师功高盖世,会是他吗?
“嘡——”
刀兵相接,俞拂缇手指紧了几分。
薛清已然落在下风。
西得蜡乘胜追击,肥胖的身体诡异的向后一倒,粗壮的手臂牢牢的握住刀,向下一劈,薛清的马顿时断了一条腿。
剧痛使得坐下的马儿嘶鸣着,胡乱的捏着圈,试图找到解脱痛苦的方法。
它背上的薛清被甩得左立不稳,这时,西得蜡的刀,朝他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