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涌上眼眶,叶向晚咬紧了牙不让它落下来,一颗心像是被人丢在沸油锅中,上上下下至死煎熬。
“在你心里,你母亲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但在我心里,她就是!她陷害我,她巴不得弄死我!她就是怕你会放过我!她有多狠,看看你自己不就知道了么?若没有这样的母亲,又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好儿子!”
重重的一掌,狠击在叶向晚的面颊上。
脑袋轰然巨响,脸上热辣辣的疼,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向下瘫倒,又被人毫不留情的拎了起来。
楚狄用力地捏住叶向晚的下颌,厉声斥道,“那你呢?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有你母亲那样淫.贱的女人,才能生出你这样不要脸,出卖色相给男人的女儿?叶向晚,我警告你,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否则的话……”
“否则怎么样?要拿我这条贱命,和我肚子里那个贱.种,一起给你母亲偿命嘛?!”
口中一片铁锈腥气,她高昂着头,像株永不会被风雪压弯摧毁的碧竹。血丝染红了她的双唇,给她开始浮肿的面颊上添了一抹惨淡的颜色。
他总是那么狠,轻易的就能找到她最疼的地方下手。她这么疼这么疼,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
叶向晚突然不再怕了,被人诬陷又怎样?他放不放过她又怎样?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们之间的恨与怨,难道还差这一些嘛?
“楚狄,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再心软!我不用你替我向你妈求情!你干嘛要放过我?难道你爱上我了?”
见她嘴角泛血,他心中竟有些生疼。掌心热热的,似是火烧。但她冷笑着发问,语气中却有说不出的骄傲。
这样的倔强,让楚狄微软的心又立刻硬起来,他狠狠道,“你少做梦了,像你这样的滥货,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我替你说话,只不过以为你还有些人味,我可怜你生在叶家罢了。”
“我用不着你可怜!我不稀罕!你们还有什么卑鄙阴险的手段,尽管用出来的就是了!只有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求楚家人一个字!”
他和她,如两头被激怒的野兽,把彼此伤了个体无完肤。
叶向晚的心脏激励的跳动着,她把涌上喉咙的鲜血咽了下去,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与伤心。
古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她与他千百年的孽缘,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钟悦站在一旁,一直是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们两人,后来见两人闹得实在太严重,再这么下去指不定楚狄要干出什么事时,才出手挡住楚狄,把叶向晚拉了过来。
手指碰到叶向晚手腕时,钟悦不由得怔了一下,“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身上怎么这么烫?”
“我没事,用不着你们假惺惺。我要是死了,不正好随了你们的心意。”叶向晚拍开钟悦的手,身体虚弱的靠在墙壁上。
楚狄那一掌,在极怒之下几乎用尽了全力,打得她到现在仍是耳中嗡嗡做响,口里一股血腥之气。心脏狂跳着几乎像要冲出胸膛,小腹也是隐隐地坠疼着,叶向晚咬紧了嘴唇却无法阻止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病了也有本事祸害别人,钟姐,你别管她。”楚狄烦燥地又想向叶向晚冲过去,被钟悦挡了回来。
“我知道你们俩的事儿我没资格管,但她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把她怎么样?楚狄,关心则乱,你正在气头上,别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反正医生也说了阿姨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等她醒了,你再好好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小姐这么说,是我在说谎了?”一直低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女仆听到钟悦对楚狄这么说,一下子弹起来,目光挑衅地瞧着钟悦,根本看不出刚刚那副可怜胆小的样子。“楚太太一向最疼钟小姐的,若是知道钟小姐替别人说话,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面对她几乎是**裸的质问,钟悦只是微微撇了撇嘴,“我和楚先生说话,什么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儿?忠心护主是好事儿,可是也别做得太过了,否则会让别人觉得你另有目的。”
不咸不淡的回给女仆几句,立刻让女仆闭紧了嘴巴。钟悦不是叶向晚,抛开两家的亲戚关系不说,钟家对楚家是有恩情的,就算钟悦现在真的说出什么对楚太太不利的话,被楚太太听见了,恐怕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最多说她年轻人说话不知道轻重罢了。
但是自己……
见女仆收敛了态度不再嚣张,钟悦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阿姨身边的这些人还真是一个也不能小看,就算是个小小的女仆,居然也敢对自己威胁恐吓。
真不知道阿姨身边有这些人在,她会不会也受到影响。本来一个女人从风华正貌的年纪就坐在轮椅上本身就是件非常折磨人的事儿了,如果左右的人再不能给她好的影响……那意志如果稍有些不坚强的人,就真的毁了。
钟悦想头,不禁有些头痛。身为律师的她,生性坦然,善恶分明。如果不是叶向晚,换成其他任何人,甭管对方乐意不乐意听,钟悦恐怕立刻就会对楚狄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可是那人偏偏就是叶向晚……就算知道她被冤枉的可能极大,但冤枉她的人却是自己的亲阿姨啊……这让自己怎么看这个口?
正在纠结着,钟悦一偏头,看见叶向晚缓缓地挪动着身体向外面走着。
身体好冷,有种凌迟般的疼从骨头缝里一点点的浸出来,小腹的坠疼越来越明显,有股湿湿的液体正从她的两腿之间向外涌出,叶向晚用尽全身力气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你干什么?谁允许你离开的?!”说话问,楚狄已经抢步挡在叶向晚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