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说了!”林向晚的身体一颤,她没想到楚狄会用这么恶劣的语言来伤害她,这个男人还想过分到什么程度。
她原以为他们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没必要弄到相看两憎的地步,但如今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说话这么难看?你看不起叶弥生,你又有什么比他强的?你又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婚内出轨的又不是我!我林向晚自问良心,没什么对不起你楚狄的!可你呢?!”
“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你懂不懂!我不会管你和谁滚床单,滥交也好,都随便你!但是你也没权力再过问我的生活!”林向晚低吼道,“我早对你说过,滚出我的人生!滚得越远越好!别再来骚扰我!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别像个娘们儿似的!”
他凭什么管她和谁交往?他已经不再是她的丈夫了,他们没有关系了!!
这些话如双刃剑,不光把楚狄割伤,也让林向晚自己鲜血淋漓,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疼了。
可楚狄总有办法让她更疼!
她因为生气,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脸色苍白中透着几分不健康的红晕,楚狄双拳紧握,狠狠道,“谁说我们离婚了!我一天没有签字,你就一天还是我的妻子!别和别的男人不干不净的,你知道我最恨这种事情!”
在车里的时候,他就看见林向晚和那人搂搂抱抱,那人长得像个男狐狸精,看林向晚的眼睛好像会说话,而林向晚竟然也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像对他充满好大吃一惊。
楚狄并没想到林向晚会遇到这样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景,他失去了冷静。
叫司机故意别他们的车,本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收敛一些。
可没想到那个男狐狸根本不吃这一套,见他挽着林向晚的腰,俩人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入宴会厅,楚狄心中的怒火,如爆发的火山,瞬间将理智吞没。
“你……你还能不能更无耻?!”林向晚怒极反笑,“当初是你提出离婚,现在却拿这个来要挟我?!楚狄,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不求你像我对你一样对我,我只求你一句实话,我用十年换一句实话不过分吧?”
她眼中有泪,就算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这个人流泪,但事到临头,她总是忍不住。
这是她那么那么爱的一个人,爱得已经成了习惯,关于他的一切,丝丝缕缕都和她的生命纠缠在一起。
她为了剥离这个人,自己对自己下手,将心头挖了个大洞。
可他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她,又在她的还没结疤的伤处撒盐。
林向晚知道,当一个男人不再爱它的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都是错。
可她没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
是不是真的要让她死在他面前,他才能放过她?!
楚狄已经有许久许久没有见过这样伤心的林向晚了,他一直对她很好,不让她受委屈,就算有时候她心情不好,他也会想办法逗她笑。
躲过她的视线,他有些狼狈的道,“我不是要要挟你……你可以找别的人,但是那个人不行。”
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和楚狄自己看林向晚的眼神,没有差别。
他是真的可以抢走林向晚的人,楚狄不想看到这一幕。
“为什么不行?爱恨平常事,旧伤新人治。我就是要找他,你能把我怎么样?!”林向晚一步不退。
为了这个男人,她已经退了很多,再退下去,她怕自己连底线都保不住。
“阿晚!”楚狄恼火的喊掉。
“别叫我阿晚!我和你没那么熟!你要么给我一个理由,要么滚远点!我……呜……”
见她这样倔强,楚狄干脆上前一步,强硬地吻住了她的嘴。
熟悉的味道充盈在林向晚鼻息之间,有一刻,林向晚竟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这喜悦并不是真的,她已经失去了这个男人,一想到他曾经用这张嘴吻过别的男人,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唔……”一阵巨痛过后,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林向晚借机推开楚狄,她用手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角,“你这个……混蛋!”
如果她不是穿着长款礼服裙行动不便,真有心踢楚狄几脚!
“别再让我看到你!不会有下一次了!离婚协议书也赶快签好!否则的话,我不介绍告上法庭!姓楚的,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在乎公司上市之前闹出丑闻,那我也不在乎!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什么性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放完狠话,林向晚提着长裙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宴会厅。
“怎么了?!”叶弥生正在和人说话,看到林向晚脚步凌乱地朝门口跑去,立刻拉住她。
林向晚脸上还挂着泪痕,身体兀自发抖,“我要离开这里。弥生,带我走。”
她简值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儿。
“好,我们走。”叶弥生见她不对劲,不再问她缘由。
和人草草告别,他立刻拉着林向晚出了宴会厅。
虽然是夏天,但入了夜,山上的气温仍是很低,叶弥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林向晚的肩上。
她真瘦,肩膀小小的,真不知她是怎么用这一双肩膀撑起这个家。
她一定很累吧。
林向晚一直没有说话,车子在蜿蜒地盘山公路上行驶,车里的气氛沉默压抑。
“回家么?”车子驶入市区,叶弥生低声问她,林向晚的脸色苍白,街道上的霓虹灯照在她脸上,也没能给她增添几分生机。
“不。不回家。带我找个热闹的地方,随便哪里都行。我不想回去。”
家里乱成一团,安安被张阿姨带回她家,张阿姨大概看出了什么,想留多一些空间给林向晚独处。
所谓家,是有爱的人在的地方,才叫家,而不是一座空荡荡的房子。
叶弥生会意,拍拍司机座椅,“去兰亭。”
已经将近十点,可H市中心的酒吧待仍然灯火通明,因为是周末,所以整条街上都充满了不愿归去的寻欢客。
兰亭club在酒吧街的尽头,虽然位置不是最好,但却是整条街最奢华,占地最广,也是消费最高的会所。
会所外仿古建筑,雕梁画壁十分考究,整体建筑均由会所主人请了市古建筑研究院的教授帮助设计的,每一处都透着旧时王孙贵气。
而会所里面,则安置着世界上最先进的舞台音响技术,来自全球各地的名酒与美食全都汇聚于此。
会所地上地下一共六层,地下两层专供VIP客人停车。
地上一层为接待大厅,二层为公共活动场所,KTV,自助餐,台球厅,各种娱乐项目应有尽有。
三层四层全是VIP包间,每个包间风格不同,私密性极强,整个会所24小时营业,无论什么时候进来,都会受到服务人员最真诚的欢迎。
叶弥生带着林向晚直接奔了四层,他在会所里有专用的房间,房间已经提前打开了空调,一进门就感觉到舒服的凉意,灯光也被调成最适宜睡眠的光线。
“你先躺一会儿,我让他们送些吃的上来。”
从离开宴会,林向晚的目光就一直游离不定,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摄住了心魂,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不安。
叶弥生将她按在床上,她就乖乖的躺着,双眼紧盯着窗外暗黑无光的夜幕。
叶弥生很想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可他又不敢问,怕问多了,林向晚会更伤心。
不一会儿,客房服务员送来了一碗热汤面,还有一些小菜,两副碗筷。
叶弥生正找钱包给服务员小费的时候,林向晚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下了床,赤着脚走到房间角落里摆着的酒柜前。
从里面掏出一瓶威士忌,拧开瓶盖,林向晚将瓶口放到嘴边,一仰头,对瓶喝了起来。
等叶弥生给好小费,将装着食物的小推车推起来的时候,一瓶威士忌已经只剩半瓶。
叶弥生快步上前,夺过林向晚手中的酒瓶,将瓶子扔在地上,瓶身倒在地毯上,很快就把雪白的地毯染出一片难看的酒渍。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能告诉我?要这么糟蹋自己?!”叶弥生心疼极了,低声怒道。
林向晚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烈酒,她的身体不允许她接受太过刺激的饮料,她一直很小心的照顾着自己,希望能活得更长一点。
可是现在,她并不想那么多,她只想让自己醉,让自己睡。
如果睡着了,就可以忘记那个人了吧。
对于一个不长饮酒的人来说,半瓶威士忌已经足够让她失去意识,林向晚的双眼开始涣散,她靠在叶弥生胸前,口中喃喃,“为什么你不要我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她比我好么?只是年轻而已……我当初跟你的时候,也很年轻……楚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叶弥生是第一次从林向晚口中听到这个人名,但这并不妨碍他恨他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