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对于一般的女孩子的而言,毁容大概会比杀了她们还要痛苦。不过对我没什么效就是了。咱既然敢顶着一脸的疤来参加猎人考试,自然也不惧再带着一身的疤回去。
什么都无所谓,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这个世界的我,什么也没有。
只要活着就好,只要能活下去,怎么样都好。
不过虽然我不太在意自己脸上是否会多出一条疤,但就这样被人踩在下面揪着头发拿刀抵脖子,尊严上就不多提了,仅从头发的角度来讲,这样也实在是件相当不舒服的事情。
因为某些原因,之前早在飞艇上的时候,我就有观察过他,这厮的武器是双刀,两手的力量异于常人,而且似乎修炼了某种奇异的内功,身体强度较大。据我猜测,他似乎还会某种类似于“狮子吼”之类的声波音震。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都会带出一股诡异的颤音,我曾用旅行者背囊具现化出的探测仪偷摸测过,他的声带好像与正常人不太一样,平时的说话声音也比较刺耳,连长相都有点儿扎眼睛。
但是相对而言,他的脚部力量倒是不太强,下盘虚浮得紧,踩住我的时候竟然还让我的身体有机会撑起来。想当年我在老板麾下,晚上找机会去厨房里偷东西十回有八回都会被守夜的猎人逮住,那厮的脚上工夫就相对厉害,每次踹人都能踢得我吐三天血块,一只皮靴子用起力来,能踩得你肋骨都根根碎裂掉。
后来渐渐大概是被踹习惯了,也可能是坟地里的乌鸦比较滋补,我的身体素质反而一点一点好了起来。再加上最近几日每天都有坚持锻炼,比如每天早上背着猎人协会的纯净水桶在飞艇里绕圈跑然后若无其事地收进自己腰包,或者跳跳窗户,偷拿两块考官休息室里的哈密瓜什么的……
总之,在这些非常正常的丝毫不带卑劣色彩并且有益于健康的有氧运动锻炼下,我的身体机能以及眼力嗅觉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不仅每次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哈密瓜草莓布丁以及其他种种食物的藏匿之地,腿脚也变得非常灵活,甚至连对食物的鉴赏水平都被两位美食猎人提高了一个档次,猎人协会真是个有益于身心发展的好地方。
无论是在比武场,还是战场上,如果你制住了你的敌人,那么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
——千万不要给他可以站起来的机会。
否则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
“快认输!臭丫头,你认不认输!”西西图耳用力一把拽起我的头发,头皮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令我不得不随着他的意愿扬起下颚,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我脖颈的一层外皮,渗出鲜红的血珠。外围似乎有什么人在怒喝,不过我已经顾不上了。我努力地缓释着发根处压迫而来的巨大扯拽力,同时对身后的男子道:
“不好意思,您好像把刀放错了地方呢。”
“你既然要威胁我,就该把刀抵在我的脸颊两边随时准备划出花形,甚至干脆恐吓我不认输就要挖出我一只眼睛或者割下一只耳朵。光勒脖子的话不仅很可能会划开我的大动脉,造成重度失血乃至死亡,万一要是声带给弄断了,我可就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向您认输了。”
“小麦你这个白痴!你干嘛要提醒他!”雷欧力欧第一个忍不住叫出了声,脸涨得猪肝也似。身后的长发男人大概也没有料到我竟然会如此上道,主动出主意自己找死,微愣了一下之后抵在我脖颈处的刀子开始上移,抓住我头发的手也略有放松。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刹那间我的右手猛然向上一翻,早已挟在五指间那四根金灿灿的念钉便齐刷刷地没入了背后男子的小腿肚内!后者发出一声闷哼,俯身去捂他的腿,我则仰头避过从脸颊出划过的刀刃,翻身跃起,回手又是一排钉子出手,精准无比地钉进了那厮的左手臂里!
场外众人早已目瞪口呆,连钉子男都摸着下巴不停地“咔哒咔哒”,很是惊讶的样子。估计他也没想到,被他用来买面包的那些钉子,除了修自行车和敲诈食物外顺便恶作剧气人外,竟然还能派上其它的用场。
奇牙一开始还满脸惊诧,不过很快便释然了,估计是想起了我曾在餐厅里给他们讲过的用裤腰带扎乌鸦的事情。其实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我既然都能用裤腰带那种软趴趴的东西在栅栏里精准无比地扎中乌鸦翼翅下最薄弱的部分,手指和眼力早已经锻炼得相当灵敏,飞爪钓竿自不必说,即使是钉子扑克或者其它零碎的物品,也一样能使用得十分顺手。只不过我与那些变态们不同,我不能释放出强大的念力用以击伤敌人,而伊路米的念钉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念能力,用来当偷袭的工具自是最好不过。
当然,我所能做的仅仅是把钉子打进对方的身体里,伊路米很多时候能够一击必杀,或者随意将脸变幻形状,大概跟穴道的位置有关。
小眼镜雷欧力欧根本就没看出来我用的是钉子,还在嗷嗷吼着小妞厉害好样的并让我赶快干掉那个人妖脑袋。我没有理他,而是从口袋里迅速摸出一粒药丸,啊呜一口吞进了嘴里,紧接着就见对面的西西图耳拖着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艰难地爬起来,眼睛里满是怨恨以及恼羞成怒。突然间他张开嘴,冲着我的方向猛吸了一口气。而后胸腔狂震,大片空气挟夹着冷风迎面扑来!
考场周围一干人等纷纷捂住了耳朵,但是众位考官和几只变态们却俱都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场内。
是因为对面这家伙的实力太低了吗?
不,应该说,是我的实力太低了。摸摸脖颈和脸颊处擦出的血痕,我暗暗咬住了嘴唇,扬起手臂,飞爪击出,将西西图耳牢牢地捆缚在了锁链之内!
“说,你认输了。”我拉直飞爪,静静地直视他,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过去。
我听不到对面那家伙的声音,只能看到他不断翕动的嘴唇,以及额上滚下的大滴大滴的汗珠。
从口型上判断,应该不是我所想要听到的话。于是我从衣服上拈下一根红色的针,在众目睽睽之下靠近西西图耳,一手紧紧捉着锁链,一手夹住针柄,在他面前幽幽地晃了晃,轻声道:
“这根针,是我花一百戒尼从猎人会场外面的超市里买的。当时和它一起配送来的其实还有另外二百根针,不过它们全都已经断了,不是折断,而是烧断的。”
“哦,不用,不用那么紧张,肩膀放松,嘴不必张那么大。我知道您是不会主动认输的,不过你的狮子吼对我也没有效,还是省些力气吧。对了,忘了告诉您,我的飞爪链是可以任意勾连的,即使您把它砍成一百截,也一样可以随意接上。”
“啊,您最好不要挣扎。我的飞爪链上有几处尖刺上好像不小心抹了麻药……也不要骂人哦,我认得的口型不多,您骂我也是白骂,我听不到的。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就在刚才,我好像又不小心吞了一颗可以抑制听力的药丸。”
“……”中场周围众人一片肃然。看得出,他们对我的“不小心”似乎很以为然。
对面的男子终于被我打击得说不出话来,一脸愤恨地瞪住了我,面目表情完全就是一个被日本鬼子逮住之抗日英豪的宁死不屈以及大义凛然。本恶徒则丝毫不以此卑鄙行为为耻,继续晃着俺爪中的红色小针,脸上带着所有反派人物们都能无师自通的卑劣奸笑。
“我这个人嘛,有的时候喜欢做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实验。比如用迪特拉双头乌翼怪蛇的毒液或者红火岩荒毒魔的胆汁什么的浸泡一下针和钉子什么的……额,我想您应该知道那种乌翼蛇和炎魔是什么样的生物。听说喝了炎魔的胆汁之后,不会死亡,但神经系统会从此紊乱,不能自如控制身体甚至器官倒置,痛觉幅度扩大个一千倍,听说好像连吹口气在身上都会变成刀割一样的强度痛苦。而乌蛇这种东西嘛,它本身的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充其量会令人全身浮肿变成黑色。但我听说,好像有种嗜血蚁非常喜欢迪特拉双头乌翼怪蛇分泌出的液体,一旦嗅到,就会整窝整窝地迁徙而来呢……”
我露出十分应景的微笑,蹲下身凑到早已因麻药全身麻痹的长发男子身边,将针在他面前晃了晃,针尖轻轻擦过他的眼皮。
“这根针似乎有点儿小,可能效果也没那么明显呢。恩,您说,如果我只用针尖轻轻戳一下您的眼睛的话,这些效果是会仅仅限于一只眼球呢,还是整张脸?全身的话恐怕有些困难,不过我还有几根浸泡成型的针,可以一起都拿来试试。您现在已经废了一只手和半条腿,剩下的基本上每隔一尺插根针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八十九号考生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张开着大声吼叫着什么。还没等我辨认出他究竟喊的是什么,就见一个黑墨镜施施然走上前,对我说了两句什么话。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我应该是通过了。
地上的那个家伙,主动认输了。
居然这么快。额,好吧。龙套就是龙套,被我拿根涂了油漆的破针吓唬几下居然就主动认输了。不管怎么样,猎人考试的最后一场,我拿下了。
这是靠我自己的能力拿下的,没有依靠任何人!老子终于可以挺胸抬头地说一声,猎人考试的最后一场,俺是靠实力拿下来的!
额,谁说的钉子不是我的?那是我用面包跟变态换的!既然换了来,自然就是咱的东西嘿嘿。
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诧异地回过头,发现是光头先生站在我背后,一脸严肃郑重地跟我说着什么。我之前为了防止狮子吼考生对我用音波攻击吃了颗抑制听力的药丸,效果到现在还没消失,根本听不见别人说话。
咱笨呵呵的,研究了好久也没能学会看口型,只能干瞪眼瞅着某忍者那张嘴不间断地一开一合一开一合。后来他也不耐烦了,伸手在身上掏了几下,结果什么也没掏出来,脸色不由得变得青青白白。我还在瞪大眼睛看着他在身上没头没脑地四处乱翻,忽然发现那只光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我面前,不由分说一把固定住我的头,猛然间亲上了我右边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他他他他他这究竟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