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溪领兵造反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他们打着清君侧诛反贼的名声,声称太上皇之所以退位,是因为被新帝威胁。
还拿出了所谓太上皇的求救信,大肆宣扬。
百姓们信不信还是其次,谢清允在得知此事的第二天,就点了兵去镇压叛军。
还在出兵之前,让太上皇本人亲自出来观看阅兵。
没有比太上皇本人亲自澄清,更能安抚人心的了。
出兵当日,太上皇身着龙袍,精神矍铄,比之前在位时还要精神几分,可见新帝并没有所谓苛待太上皇。
若谢清允真的是逼的太上皇传位给他,那留着太上皇不是多了一重隐患,反正太上皇之前已经病危过一次,他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太上皇,来一个死无对证,岂不是更好。
现在太上皇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这就是打脸反贼的最好证据。
太上皇被迫退位的这些日子,过得舒心,也不舒心。
每日不用起的比鸡还早起来上朝,天天逗弄花草,去和以前的妃嫔,现在的太妃太嫔们见见面,是比以前舒服一些。
可是他每每听到谢清允在前朝是如何意气风发的,心里又憋屈。
他是听说了谢鹤溪举兵造反的事,他对这个二儿子,并没有对大儿子好,二儿子要是赢了,他未必能过得比现在好。
更何况谢清允手里,还有他留下木婉唐的证据,这事如果传到百姓耳中,他就完了。
太上皇只能乖乖的听谢清允的话,前来看阅兵,给支持谢清允的人以宽心。
京城的大军都是从战场上滚过来的人,谢鹤溪那群乌合之众,都是他和李家砸钱砸出来的。
第一次交战,谢鹤溪的队伍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谢鹤溪中了一箭,直接就卧床了。
两军局势已经十分明显,谢鹤溪的大军数量拼不过,实力也拼不过,说是一团散沙也不为过。
输了几仗以后,谢鹤溪的人各个情绪低迷,他本人也是有些绝望。
这次造反开始的过于突然,以前的准备全部都化成了泡影,这一仗他只能赢不能输。
要是被押回京城,这次就连庶民都不是了,他会被打成反贼,被推上刑场。
谢鹤溪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来,可是中箭的心口疼的他冷汗直冒。
他靠在床头,只一个坐起来的动作,就累的气喘吁吁。
脑中嗡鸣的时候,他想到了木婉唐。
要是这个女人在的话,他就病很快就能好起来,可是她已经死了……
真的死了吗?
谢鹤溪一边喘息,一边将幕僚,也就是他们现在的军师喊了进来。
“之前我让你们去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吗?”
大敌当前,已经败了一仗,谢鹤溪竟然还在想着木婉唐。
幕僚头痛不已,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大。
他叹了口气,“京中传来消息,说皇帝的病之前严重过一次,连太医院院首都没有办法,可是短短两天,他就容光焕发。这个时间正好和木婉唐死刑的那几日撞上,要是没猜错的话,太上皇把她带进了宫里。”
“那就是说,她现在还活着!”谢鹤溪激动的亮了眼镜,他思考了须臾,立即想通了。
“若谢清允不是逼了皇帝让位,那就是他知道太上皇把木婉唐藏了起来,所以借此让皇帝把皇位让给了他!”
他就说,明明他京中的暗桩传话过来,说太上皇当时已经有了要削谢清允手中权势的事,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又要把皇位传给他了。
幕僚看他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心中百般无奈,“殿下,如今第一仗输的如此惨烈,现在军中人心动荡,殿下应当多想想如何安抚大军,而不是——”
“先不说这件事!”谢鹤溪粗暴的打断了他,“你派一个小队,潜进宫里,务必要在十日之内,把木婉唐给我救过来!”
幕僚的心凉了半截,“殿下,你可知如今派人进京有多危险,就为了救一个妖女,殿下要派我们的将士前去送死吗!”
“木婉唐手里有能包治百病的药方!”谢鹤溪拔高了声音,激动的说道:“只要她在这里,无论我们的将士受了多重的伤,她都能治好!如此,那谢清允的队伍不堪一击!先生,她换一个小队的人,值得!”
幕僚犹豫了须臾,“那个妖女,是因为想向湖中投毒,才被太上皇的人抓起来。若她心怀不轨,那岂不是——”
“先生大可以让人看着她。先生放心,我分得出轻重,如今没有比打入京城,更重要的事。”
经了上次谢焰的事,谢鹤溪对木婉唐的感情已经淡如白水,现在的她,也就只有那一身神乎其神的治愈能力,能让他冒险将她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