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呆呆地打坐了大半天,南郭忠信没察觉自身有什么特异的变化。
不免使他联想翩翩,难道这个洞天福地是一个鼠辈之洞,只有山老鼠之类才能获益?真是莫名其妙,既然有样板给人看,至少得一碗水端平啊,人为什么不可以在洞天福地获得利益呢?
生气归生气,南郭忠信还是心痒痒的,他按捺不住好奇心爆棚,站了起身,决定去找母山老鼠问个明白,了解一下她和那窝小崽子们是如何转化人身的。
“哈!别激动,别激动。”南郭忠信依旧立足在和母山老鼠一家子安全距离,试图用手势和语气表明自已没有恶意。
母山老鼠虽然化为人形,但她还是发出受到威胁的“吱吱”声来恫吓着对手,无法和南郭忠信正常沟通。
双方僵持了一小会,情势稍微缓和,母山老鼠抱起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不再去顾及南郭忠信。
南郭忠信抓耳挠腮,母山老鼠虽然是女人,但姿色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平庸之极,无法令他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孤男寡女的,这种情形共同相处在一个封闭的山洞里,南郭忠信感到很尴尬,如果此事传了出去,恐怕有损名声。
非礼勿视地规避直视的眼光,南郭忠信打量起了洞天福地,他是第一次以闲暇心态来欣赏这个洞穴。
不错哦,水里的生物还真不少,低等植物藻类、微生物、脊椎动物盲鱼、盲鳅等等。
还有很多滋生的菌类,只是南郭忠信不知道哪种可以食用,哪种不能食用,但水生物用不着多想,直接就能食用。
痛痛快快吃了个饱,南郭忠信心满意足地拍打着肚子,终于可以摆脱“食鼠魔王”的光荣称号了。
试着丢几只捞起来的鱼虾蟹给母山老鼠,进一步打消她的敌意。
洞穴虽大,却无处可藏,来时的路业已塌陷,不能折返,母山老鼠害怕南郭忠信,守在小山老鼠身边寸步不离,早饿得饥肠辘辘。
南郭忠信投掷过来的鱼虾蟹,她也不怎么讲究,直接捡起来就往口里塞。
看到母山老鼠受用自已的“贡品”,南郭忠信更加起劲地捕捞,反正洞穴里的水生物多得是,随便一手就能捞起满满的一堆。
双边关系急剧好转,母山老鼠可以用她能听得懂的言语使唤南郭忠信,好像饿太久了,永远不知饱,南郭忠信捞多少,她就吃多少,连皮带壳一块囫囵吞了下去,累得南郭忠信大呼吃不消。
“搞什么啊?这头畜生是饿死鬼投胎的吗?吃了大概十公斤的水产品,还一直要。”
骂完之后,南郭忠信秉承好人做到底的原则,继续担任母山老鼠的食品供应商的角色。
又吃了二十公斤左右,母山老鼠终于停了下来,她没有再管南郭忠信索要水产品,旁边的鱼虾蟹也有剩余。
“吃够了,我们应该可以摒弃前嫌,化敌为友了吧?”南郭忠信拍了拍手,往嘴里塞了几只虾,带着微笑想要靠近一点母山老鼠,可立即引起母山老鼠的尖锐刺耳的叫喊声,看来刚才释放的好意还不足以抵消她对南郭忠信的恐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南郭忠信退回前进的脚步,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接连数天,南郭忠信的好意一点一滴地被母山老鼠给接纳了,俩人开始有了些交流。
“谢谢。”母山老鼠结结巴巴地用人类的语言说出了连自已也不明白的话来。
南郭忠信狡黠地笑了笑,这两个字是他教母山老鼠的,想要吃东西,就必须说这两字,可以换取食品哦。
异类教化总算是进了一步,但离母山老鼠凭借自我意识进行交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洞穴是全封闭的,可里头的空气却能够流动,南郭忠信找了不知多少回,几乎把洞天福地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不知道到底空气是咋回事,但看到藻类和其余植物,南郭忠信心中有了个谱,应该这就是所谓的生态圈吧,尽管与外界绝缘,里头却能自给自足。
毫无出路,南郭忠信企图挖掘来时路,很快就放弃了,堵得死死的,除非掀掉这座山。
莫非这就是终南山仙人刻意安排?
把自已关在终南山的山腹,并且生怕南郭忠信寂寞,还为他匹配了一头山老鼠精,连孩子都大增送。
南郭忠信胡思乱想起来,尽管此时母山老鼠一家子对他信任有加,没有先前水火不容,可要他和山老鼠精产生在一起幸福快乐地永远在洞天福地生活下去,南郭忠信顿时惊悚起一身鸡皮疙瘩,人妖殊途啊,就算母山老鼠是人,他,南郭忠信是有品质要求的,不是随便的人。
决不能如神仙所愿,在这里含饴弄孙度过一辈子。
“主人。”
一身轻呼把南郭忠信唤醒,母山老鼠就站在面前,她被南郭忠信调教得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郭忠信和颜悦色地道:“哦,小乔啊,找我有事?”
没办法,既然相貌无法审视,只能用文字和典故加点想象。
为母山老鼠取了个古代美女名字,也算对得起自已。南郭忠信盯着母山老鼠,她此刻身上披着的衣物是南郭忠信用他的衬衫和外套改装后赐予的,免得双方总是坦诚相见。
小乔(母山老鼠)是来请南郭忠信吃饭的,她的孩子如今断了奶,南郭忠信没有威胁,她可以进行采集和捕捞工作。
她的山老鼠经历使她可以分辨出什么菌类能吃,什么不能吃,这一点南郭忠信不得不佩服,食物来源也变得多样化了。斗室成了小山老鼠的婴儿房,小家伙长得很快,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和一两岁的孩童没什么差别。
南郭忠信取名也偷懒,不分男女,直接把他(她)们命名为南郭一,南郭二,南郭三,南郭四。其中南郭三是女孩,长得很讨喜,粉粉嫩嫩的,不像小乔粗糙。
看着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饭,南郭忠信无奈地发出苦笑,万万想不到,他,闻名世界的花花公子,居然在终南山的山腹与一窝山老鼠组建了临时家庭。
用完餐,小乔照料着南郭一、二、三、四,南郭忠信才有在外头独自漫步的自由空间,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撒旦魔王没来找呢?按理说,山腹是封闭的,可魔王想去哪里,还不是眨眼间的事,可偏偏没有动静,仿佛忘了有一位首席地狱之友。
不知不觉走到水边,南郭忠信望着叹息摇头,他也曾经设想循水路出去,可下到水底后才知道,水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只有一个泉眼,拳头大小。水底的石头坚硬无比,开挖它还不如去挖山。
和小乔交谈不知多少次,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人,说不出所以然来,问她对洞天福地的感觉,由于语言贫瘠,她实在找不到恰当的措词进行说明自已的感受。
南郭忠信总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好像是居身于一座宝库当中,却无奈不识宝,束手无策。
望眼欲穿。
在艾米丽治理下的南郭忠信兄弟团一个个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再无心起反叛意志。
唯有东郭典尚能舒缓一口气,因为他是鬼魂,艾米丽拿他没办法,只是牵制他罢了。所以,东郭典舍不下手里的基业,他们兄弟们从无到有创立起来的基业拱手让人,他更是心疼这基业是自已豁出去,宁肯不愿在天堂为天使,跑到地狱,厚着脸皮向魔王撒旦换取了地狱之友的两个名额起步的。
好不容易,南郭忠信成为了地狱之友,在历经考验过程中,东郭典变坏事为好事,将南郭忠信培养成为传说中的首席地狱之友。
只恨!一时不察,贪婪的心忽略了权天使的厉害,使得南郭忠信被暗中灌输浩然正气,首席地狱之友的地位岌岌可危不算,还有可能造成满盘皆输的局面。
授人于柄,艾米丽便是掌握了这个被魔王撒旦不知情的秘密控制着首恶之区,白白为他人打下一片江山。
兄弟们本是团结在南郭忠信的首席地狱之友大旗下是有一番作为的,如今叫人鹊巢鸠占,自家反而落了个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下场。
艾米丽也想找到南郭忠信,她一日日的加强控制力,只怕大伙快敷衍不过去了,无法成为再次中兴大业的骨干,只能彻彻底底地投靠艾米丽,为了自已,为了生存,也只能走这一条途径了。
东郭典急得不行,洪大庆和陈宁建还能顶一阵子,黄家柄态度开始暧昧,与兄弟们出现了若即若离的生疏,庄小军最令人担心,他很脆弱,还好,为了防止万一,东郭典刻意将庄小军长期外派,没让艾米丽注意到他。
真是后悔,南郭忠信此去终南山,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干嘛要他一人独行,应该兄弟们一起完成才对,至少有个照应和相互帮衬。
就在东郭典考虑如何解决当前困局时,艾米丽的一名手下过来传达艾米丽要立即召见的通知,东郭典知晓艾米丽找他并不是什么好事,应该又是为了南郭忠信的事。
为了兄弟,为了基业,东郭典只好听从,平复了心态去找艾米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