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南郭忠信折返,他知道声音的主人一定是非法拘押自已的楼观派道人。
为了不让楼观派道人发现他目前的状况,南郭忠信手脚并用地迅捷爬回原地。一来继续让他们误以为囚困的人尚未恢复力量,精神不振;二来,免得有可能是逃生途径的山老鼠通道被发现。
手电筒光芒照射,南郭忠信以手挡住刺眼的照耀,道人找到了蜷缩在山洞崖壁的南郭忠信。
“瞧,他怎么满口是血?咦,还有毛?”一名道人仔细观察了下被囚禁的人,他警惕地用电筒照了照四周。
与他一起来的同伴不屑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饿了他三天三夜,肯定是饿疯了。山洞里有的是老鼠什么的,他一定是吃老鼠充饥。”
“嗯,没错,人要是饿疯了,啥都吃。呵呵,小子!对不起咯,忙起来都把你给忘了,吃吧,这是你的饭。”道人递过一篮子食品给南郭忠信,里头有一碗白米饭,一小碟青菜外加一瓶矿泉水。
南郭忠信故作有气无力,伸手要接却抬不动手臂,只好眼巴巴地望着食品篮叹气。
“好吧,看在受过你的恩惠,我就大发慈悲地帮帮你。”提着篮子的道人正欲凑上前把食品和饮水交到南郭忠信手里,旁边的道人阻止了他。
道人:“等等!小心有诈。”
“看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诈?”提篮的道人摇头晃脑地不理会同伴的警示,走近了南郭忠信,一把揪起南郭忠信乱蓬蓬的垢结头发,哈哈笑对他的同伴:“饿了三天三夜,瞎猫碰上死耗子,吃了一两只老鼠就让你疑神疑鬼。”
说完,道人徒手抓起白饭,命令南郭忠信张嘴,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粗暴地把揉在手中的白米饭团一个劲地往南郭忠信口里塞,并且要南郭忠信快点咽下。
人类的劣根性啊,只要比较弱的人落在比较强的人手中,只要当时行为不受道德法律约束,那么,比较强势的人就会丧心病狂地对待比较弱的人,从施虐过程中找到快乐,这就是所谓将自已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给南郭忠信喂饭的道人和他的同伴,俩人的年纪也都五旬以上,在楼观派应该也有点地位,受人尊敬,起初还有点矜持,能够像个人一样对待南郭忠信,此刻随着“填鸭式”的给南郭忠信喂饭过程中,不知哪根弦触发了罪恶本质,愈发肆无忌惮地以非人手段对待南郭忠信。
拳头大的白米饭团塞进之后,紧接着就是菜,南郭忠信已经被塞得满脸通红,嘴里再也没有空间容纳配菜,道人怎顾得了那么多,他想早点完成任务,离开这个又脏又臭的山洞,菜涂在南郭忠信脸庞。
“好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多待两天,这瓶水省着点喝,我们很忙,不一定天天给你送饭。”喂饭的道人拍打着手掌,准备转身离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南郭忠信早已凝聚全身力气,突然窜起,扼住面前道人的咽喉,十指紧紧抠住他的喉管。
吐掉口中饭团,南郭忠信沉声道:“你们这两个不是人的东西,居然如此对待我。”
道人同伴投鼠忌器,不知南郭忠信到底是怎样状态,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在旁呵斥,勒令南郭忠信放开挟持的道人。
被南郭忠信偷袭的道人也不是省油灯,他双臂微微朝后一振,企图震开南郭忠信。
双肋被道人肘尖顶了正着,南郭忠信闷哼一声,双手抠得更紧,道人痛苦地呻吟一声,再也没敢作怪。
“别反抗哦,不然我就咬断你的喉咙。”南郭忠信很想如同咬死山老鼠一般将这个道人咬死,可他还是强自忍住。
道人的同伴从慌乱中恢复过来,他道:“小子,你别得意了,终南山,你是逃不出去的。乖乖把人放了,我们不为难你。”
“放和不放,有差别吗?”南郭忠信不想废话多说,带着人质转动角度,慢慢蹭到送饭道人来时的通道。
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南郭忠信暗叫不妙,狭窄的通道阶梯躲避不及,只能硬挨。
“蓬!”
南郭忠信被打了个正着,此刻遭他挟持的道人也逆转反击,他浑身上下,肉虽不多,但筋骨十分有力,南郭忠信当场被他拿下。
出手袭击南郭忠信的是清风道长,他是随两位送饭道人一同前来,只是不愿意过于深入山洞,站在台阶上观察南郭忠信罢了。
“多谢师兄出手相救,没想到这小子恢复如此之快。”被南郭忠信挟持的道人解恨地踹了被他放倒的南郭忠信两脚。
清风道长冷声道:“他的气力,只要休息一阵子也就恢复了,要不然怎么把他关押在这里,不给他饭吃。没想到,他居然生存意志那么强大,还是百密一疏。”
“要不换个地方关他,免得又吃了些什么老鼠啥的?”后边的道人走了上来,帮助他的同伴将瘫软在地的南郭忠信控制起来。
“用不着,终南山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个山洞更适宜关押他的所在。记住,好好地看住他,我们的大业指日可待,别出岔子。”清风道长交待两位道人后,飘然走开。
“放心,师兄,我们一定看好他。”应话的道人对着清风道长的背影说,也对着伙伴说。
两人一左一右夹起南郭忠信返回洞内,狠狠地把南郭忠信往地上一掷。
道人冲着南郭忠信喊:“听好了!这一次,先饶了你,如果你再犯,看我怎么收拾你,走,师弟。”
等到道人走后,南郭忠信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错,南郭忠信毫不费劲地站了起来,他刚才是装出来的怂样,为的是骗过清风道长和两位送饭的道人。
知道袭击者的出手必然打中自已,南郭忠信只能以最小的牺牲换取将损失降至最低。就在清风道长打出的劲力快抵达时,南郭忠信肩膀一扭,护住了后心要害,没被打中,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山洞里,短短瞬间,清风道长一时也无法判明真伪,他自命不凡,没有详细查验,被南郭忠信隐瞒了过去。
左肩胛,锥心的痛,如果清风道长的真的打中了,恐怕此刻的南郭忠信应该是昏迷不醒的,好在清风道长也忽略了这一点。
快步踩着台阶跑到洞口,南郭忠信的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万万没想到,山洞的大门是巨大岩石,严严实实地封堵住了山洞的所有缝隙。
推一推,纹丝不动,至少有千斤。
大摇大摆走出山洞看来是不可能的啦,南郭忠信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山老鼠路径。
“幸运,真是幸运,我还真敢动手,能搬动这般巨石的人,看来气力不小,呵呵。”南郭忠信一想到自已曾经挟持过把千斤巨石作为大门,任意搬动的道人为人质,不禁暗暗好笑,大呼要不是偷袭侥幸得手,哪里还需要清风道长动手,他俩就足够摆平南郭忠信。
捡回一条命,状态有所回升的南郭忠信独自揉着肩头,他思忖道:“目前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我现在被关押在终南山的一处山洞里。听道人的口气,我就算逃得出山洞,也难逃他们的追捕,想来应该还在楼观道派盘踞的地盘。”
“清风道长似乎很了解我的力量,知道我休息一阵子,被他们吸取的力量还可以恢复。对了,他们害怕我恢复力量,所以就把我关在这里,还不给我按时吃饭,并非吃的饭的分量也少。”
“一定是这样的,他们绝对在考虑怎么吸收我的所有力量,目前还找不到成熟方案。不行,我得赶紧找办法离开,否则就成了他们的予取予夺的仓库管理员。”
“怎么离开呢?难道真的借助老鼠洞吗?”
南郭忠信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决定从山老鼠途径找到逃生之路。
在黑暗的山洞里待久了,南郭忠信的眼睛也适应了环境,能够从微弱的矿苗光泽和探知的周边摸索出地形来。
他缓步行进,道人才送过饭,不会那么快就再次到来,南郭忠信有的时间去了解山老鼠途径。
现在的南郭忠信用不着和上一次那样,他直接捡起或者掰下岩壁的石头,听声辩位地把四处乱跑的山老鼠打死,打晕,只不过还是需要茹毛饮血而已,这一点是没法改变的,大不了喝口道人给的矿泉水漱漱嘴,去除口中的血腥气。
终于,南郭忠信在深度进入山老鼠途径的过程中,找到了一处与众不同的地带,潮湿的水汽凝结在岩石,滴落的水珠引起了南郭忠信心中按捺不住的狂喜。
有出路了,有水的地方就有机会,有生机。
南郭忠信拼了老命地开挖被长年累月水汽浸染的土壤和岩石,把只供山老鼠通行的小洞挖出一个可以勉强跻身而过的通道。
爬行当中,南郭忠信豁出去了,他必须在出现意外之前从囚困自已的山洞爬到另一个不知什么情况的空间,反正只要摆脱楼观派道人的掌握就心满意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