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的剧变是不合适的,太多人参与也是不明智的,按照南郭忠信给出的方案,柳月三天两头寻伍宾松的不是,借故大吵大闹,撒泼耍刁。
知道这些伎俩对伍宾松几乎没有任何效果,但目的在给柳月烘托出一个俩人恋情走到尽头的大环境。
伍宾松木讷错愕,可他始终完全把心全放给柳月,随着她的越来越喜怒无常而小心陪伺。
柳月对伍宾松的性格万般无奈,她已经使出所有的办法就是触怒不了伍宾松的一丝一毫的怒火。反而伍宾松把一切都视为自已的过错,那份心情令柳月再也不想对伍宾松使小性子。
“太可怕了,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我和交往不少时间了,没看出来,他的涵养居然超乎常人。”柳月心有余悸地对南郭忠信汇报,表示她已经找不到任何与伍宾松吵嘴,闹分手的理由。
南郭忠信呵呵笑道:“他不是拥有极高的涵养,而是缺乏感性神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木头人’。”
“放心,我会使出绝招的。你放心,这次保证他自动放弃你。”南郭忠信明白不管啥样的男人,毕竟都是有自尊心的,只要运用得当,多么神经粗犷的男人也会在伤其自尊的情况下选择凶狠的反击。
只要伍宾松作出反击,那么,他和柳月的恋情就此可以划上句号。
南郭忠信派出了林宝明,由他担任第三者的角色。
果然,伍宾松看见林宝明拥搂柳月的小蛮腰,无微不至地用豪车载进载出,受到整个工厂工友们指指点点,他的自尊心,小如芥菜粒的自尊心终于被击中了。
怒火,平生第一次展现在伍宾松的脸上,他拦住车辆,要求柳月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用多想,伍宾松要求的解释只能是自取屈辱,他被柳月和林宝明当众奚落得无地自容。
“大功告成!”远处的高楼建筑里的南郭忠信用望眼镜看到伍宾松失魂落魄地目送林宝明驾驶着豪车把柳月从他身边带走,这一时刻非常关键,南郭忠信决定亲自操刀解决问题。
如果伍宾松被同情他的遭遇的工友带走,接受工友同志们的安慰,或许他能够重现振作起来,甚至能走出阴影,迎接他的新时代到来。
南郭忠信不允许这一命运转折点脱离掌控,他拨通了伍宾松的电话,以关心兄弟近况为由热情地邀请他和自已一块用餐。
为了不显山漏水,南郭忠信换上了朴素的衣服,跑步来到伍宾松眼前。
“怎么啦,兄弟,好像在电话里,你的心情不爽?发生什么事咯,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南郭忠信明知故问,假意不知伍宾松的伤心理由。
伍宾松摆摆手,他一言难尽,况且他也不是一个见人就诉苦的人。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南郭忠信眼珠子一转,他笑道:“甭管了,我也是近来遇上许多麻烦事,心情恶劣,想找兄弟们喝喝酒,看你样子也好不到哪去,走吧,我们喝酒去。”
论起喝酒,伍宾松是兄弟们当中酒量最浅的,一瓶啤酒就能让他趴下。
南郭忠信不容分说,扯住他的手就走,生怕伍宾松拒绝。
工友们看见伍宾松被朋友带走,大伙也就散去了。
恋情受挫,伍宾松的酒量见长,一瓶啤酒仰脖子就灌下,没有半点醉意。
符合南郭忠信预计的标准,他知道伍宾松此刻内心充满了悲愤,越是如此,越能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情来。
东郭典也来了,他就坐在俩人中间,捂嘴偷乐,只有南郭忠信看得到他,东郭典指着伍宾松喝光的三瓶啤酒空瓶,暗示南郭忠信可以刺出致命一击了。
哦,南郭忠信不知怎么回事?
他好像良心发现,头脑起了思想斗争。
东郭典明白南郭忠信要是帮了伍宾松脱离苦海,那么‘地狱之友’便名不副实,不但南郭忠信要受处罚,就连推荐人东郭典也难逃连带责任。
急中生智,东郭典使用了念动力,把一碟小菜搬运到南郭忠信的手边。
南郭忠信终于下定决心了,计划照常执行。
时间尚早,为了拖延时间,南郭忠信劝酒过程中还偷偷地喂了伍宾松不少解酒药,免得他趴桌睡去。
控制着伍宾松的醉酒程度,不能过于清醒,也不能昏迷,保持一个恍恍惚惚的状态就可以了。
醉酒心底明,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听着伍宾松的失恋苦曲,南郭忠信耳朵快长茧,东郭典也是一脸不耐,不时抬眼瞧时钟。
挨到深夜,南郭忠信扶起了伍宾松,俩人相互搀着,颠着步履,狂傲不羁地走在大街。南郭忠信有意无意拿话撩拨伍宾松,伍宾松此时已经彻底放开自我,狂野之态毕露。
南郭忠信指着街角一处暗红的小屋,他笑道:“走,兄弟带你去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男子汉。”
“好!真正男子汉!”伍宾松没有看清楚南郭忠信手指何物就附和着旁边这位好兄弟的话,随着他的牵引行走。
不一会,南郭忠信一个人站到了大街上,他听见了伍宾松舒坦的喊声,知道整件事情已经圆满落幕了,现在的伍宾松已经完全改变了自我。
此处地点的选择并非随机即兴,而是综合考量了伍宾松的水准和负担能力。
猫儿尝了腥,还会拒绝荤腥吗?不可能的,哪怕是伍宾松。
所有能做的拖人下地狱的流程已经全部完成,柳月永远离开工厂,消失在这座城市的人海里,伍宾松只要心烦意乱就循路去找他的乐园。
好景不长,正值扫荡社会不(关键词)良风气的时节,伍宾松被逮住了,一经曝光,认识他的人全体哗然,没有人相信如此老实本分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房东老太太气得把伍宾松扫地出门,还把他住过的屋子请人彻彻底底进行消毒净化。
工厂老板是很谅解伍宾松的,在工厂安排了一间单身汉宿舍给他,从此伍宾松就以厂为家,化心中伤痛为工作动力,除了吃喝拉撒睡,所有的时间都扑在了与他相伴的机台上。
神情木然,双目无光,有如行尸走肉的伍宾松就这样把自已囚困起来。
“他现在已经生活在地狱中了,我们是不是该报业绩了?”南郭忠信询问东郭典意见,东郭典大笑,他也很想把第一笔业绩告诉魔王,为南郭忠信请功,为自已请功。
黑风谷地狱,俩人去觐见魔王撒旦的时候,特意站在黑风谷寻找为情所困的伍宾松。
东郭典眼尖,一眼就发现了裹挟在凄厉哀嚎的风中的伍宾松,他摇头道:“唉,可怜啊,把持不住自已,并且走不出自已心魔的人,只能永远被囚禁在自已设置的地狱中。”
“哦,什么意思?”南郭忠信听出东郭典话里有话,急忙问道,他也看到伍宾松,被厉风吹得四处舞动,追逐着看不见的目标。
南郭忠信颇有悔意,他道:“等我们报完业绩,帮帮他吧,毕竟是我们的自家兄弟。”
“帮不上忙的,这个地狱是他自已造成的。我们虽然给他创造条件,如果他有定力的话,根本就不至于沦落于此。”东郭典摇摇头,他表示自已也帮不上忙,除非伍宾松能够独自解开地狱的枷锁,否则的话,他永远就只能在黑风谷成为地狱的囚徒。
南郭忠信同情地看着随风飘荡的伍宾松,他叹道:“可怜哦,一个汉子就这样失去了灵魂咯。其实我们也没直接把他推下火坑,只要他,唉不说了,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好个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呵呵,就算我们不做,这个世界像我们之类的‘地狱之友’其实也不在少数。”东郭典和南郭忠信为自已找到了安慰心理不安的借口,他俩闭上了嘴巴,快速拍打翅膀远离这位可怜的兄弟,祭品。
魔王撒旦对南郭忠信第一单业绩异常满意,他夸赞道:“难得啊!这样纯净的灵魂,沾染了罪恶,自责使得罪恶永远无法从他身上根除,好似割韭菜一般,永远没个尽头。赞!赞!赞!我必须好好奖励你们,说一说,你们希望得到什么奖赏。”
未曾料及,伍宾松的灵魂在魔王的评价中拥有如此重要的分量。
南郭忠信惊呆了,东郭典也惊呆了,不管怎么算,他俩都算不出来伍宾松灵魂的价值,只是认为伍宾松老实好欺负,容易上当受骗,无法想象,他的灵魂的价值远远超出了估计。
本来,俩人还想对魔王说抱歉,坦言这次只是为了让南郭忠信好上手,找了个比较不重要的灵魂来作为业绩,希望魔王可以谅解。
一样来邀功请赏,献业绩的姚娜在旁听得气歪了嘴,她刚被魔王斥责,魔王很不满意姚娜提供的灵魂,简直一无是处,垃圾级别。
只要姚娜不爽,东郭典就高兴,他咧嘴笑称:“撒旦大人客气了,我们只是牛刀小试,将来这样的灵魂多得是,没问题,要多少有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