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拜访南郭忠信的故友是他的发小,从重点幼儿园,重点小学,重点中学,重点高中到知名品牌的大学,他俩都一路同行,唯一的差别是南郭忠信故友是凭借着勤奋和努力获得的机会,而南郭忠信是轻松地在赞助的支持下得到的机会。
故友身材瘦削,尖锥钻子的脸庞,一头总是乱蓬蓬的发型,不管怎么打扮都是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因此他很难取得别人的第一印象好感,不过他也算有自知之明,利用热情和礼节补足了这个缺陷。
他的名字叫做东郭典,很有趣吧,呵呵,也就是这样子才使得南郭忠信与他成为最好的朋友。
“不可思议,你居然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南郭忠信开口道,他实在有点被已然仙逝的故友东郭典的出现给惊愕住了。
东郭典收起了他那无处不在的分身,他漂浮在南郭忠信面前,冷冰冰地道:“好久不见咯,老朋友。”
“哦,你是知道的,我很讨厌那些所谓的瞻仰,呵呵,你明白的,那些不吉利的事,令人痛惜的事,我一向不热衷于参与。”南郭忠信试图解释自已为什么不想去见东郭典最后一面的理由,他道:“不过,我还是有去给你送行的。”
东郭典好像还是有些生气,他的脸又变得青面獠牙了,可以看得出他不太赞同南郭忠信的借口,他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好朋友的吗?”
“算了,我们不提这个。哈哈,来吧,我的好朋友,喝一杯?”南郭忠信明白多余的,牵强的解释或许不能说明自已的立场,他想换个轻松点话题带过这段有很大可能会激怒如今不是很友善的故友。
南郭忠信按捺住心中的恐惧,他故作轻松地道:“朋友,在天堂生活怎样,舒适吧?”
“不,我已经不在天堂了,我加入了地狱。”东郭典态度缓和下来,收起了獠牙,尽管面色依然发青,但这个形象已经不太那么令人恐怖了。
“地狱?我的天啊,你应该是在天堂的,我敢保证,你的品行是有口皆碑的,你不上天堂,那么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下地狱了。”南郭忠信一半奉承好友,一半想探知故友究竟近况如何,找自已有何要事?
东郭典面露不屑,他道:“天堂有什么好的,大伙一层层,一圈圈地绕着造物主没日没夜地唱着赞歌,歌颂着他。我去得晚,排在最底层。唉,想提高层次,靠近造物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没有像别人那般有功绩,足够分量的身份,根本就只能永远徘徊在底层。”
“哦,功绩,分量?怎么回事,死后的世界真如你们信仰里描述的那样吗?你们的信仰就是死后的世界?能否告诉我,死了以后是怎么样的情况?”南郭忠信忘记了害怕,希望东郭典多讲讲有关死后的世界模样。
东郭典咧嘴一笑,直到现在他才展现出平日里和南郭忠信相处时候的基本状态,他道:“其实死亡的世界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你继续活着你的亲人朋友的念叨里,如果你有信仰,你就活着那个世界里,譬如我信奉上帝,自然归属到他的世界里。唉,可惜,我不是圣徒,如果没有亲人朋友的念叨,我也就很快成了他世界里的一籍籍无名的灵体。”
“就这样简单?只是信仰世界的灵体,如果我没有信仰,那我以后魂归何处?”南郭忠信颇有担忧未来的事,他想弄明白死后如何继续存在。
东郭典思索一会,他开口道:“那就是你要活在传说或史册里,也就是所谓的建功立业。总之一句话,你不可能没有信仰的,除了宗教外,还有人间的道德法制,你只要遵循了就是一种信仰,明白吗?”
“只不过,你不是代表性人物,被人热议,引用就缺少了那么受人关注的光环。呵呵,归集于无名是我们最终的趋势,没有什么,成就一种信念,一种理想和原则,这就是每个人活着的道路。”
听完东郭典的讲述,南郭忠信还是一知半解,他把问题转回老友的现状,南郭忠信问道:“那为什么你要放弃天堂而选择了地狱?”
“还不是因为不够自由,实在没有意思,倒不如到地狱生活,用不着整天唱赞歌。”东郭典是有问必答,他此刻的转变令南郭忠信认为和他所认识的那个东郭典完全是判若两人。
在东郭典活着的时候,他是一名循规蹈矩的人,少有逾越偏轨之举,是一名值得人们信赖的人。南郭忠信就是因为俩人在出了大学校门后由于人生的认识方面上而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东郭典是一名时刻强调责任的人,本来南郭忠信是秉承肯定的,可就在东郭典邂逅生命中注定的女子,他当即决定结婚生子,南郭忠信劝了他多回,甚至有不少好朋友也帮忙劝说,认为东郭典的决定过于仓促,应该好好体会黄金年华,把这位到手的女子“放生”了事,别太早被家庭束缚。
他还是坚持已见,没有动摇,他道:“一个男人重要的是责任感,如果缺乏这一基础,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
触怒了南郭忠信,他就此与东郭典割席断交,他认为这个朋友傻了,如此早结婚是一大错误,南郭忠信的信条就是:没结婚的女人是可爱的,结了婚的女人会走向变态。婚姻是一场化学反应,它会将两种物质变成另外不相同的物质,属性灰暗而不活泼性质的物质。
果然,婚后的东郭典变得市侩,起早贪黑地为已经增添一名儿子的家庭打拼着,他忘记了自已的理想,一心只想通过不断工作来为这个家庭增加更多的财富资源。很不幸,英年早逝,就是因为“过劳死”夺走了他的宝贵生命。
“哦,我想起来了,呵呵,我的好朋友,你真是一个守信的。”南郭忠信忽然想起以前在大学校园时候曾与东郭典说过一段话,那就是俩人在探讨到底有没有死后世界,俩人做了一个约定,就是谁先挂了,那么就在活着的人面前证明有无。
这是很多人会与自已的好朋友做的这么一个有趣的约定,南郭忠信和东郭典也不例外。
但东郭典却道:“不,不完全是,我的朋友。我今天来找你不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死后灵魂依然存在的道理,我是受人之托来给你送邀请函的。”
“邀请函?我有没有听错,是什么样的邀请函,虽然我也有不少认识的人仙逝,但我们在人间就了断了缘分,没有像我俩如此约定过。你一定是搞错了吧,怎么会有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给我发邀请函呢?”南郭忠信听后胆战心惊,生怕东郭典递交的邀请函是一张催命符,他可不想那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婉言谢绝了东郭典要呈交邀请函的意图。
东郭典正色,没错,他的青色的脸孔淡化不少,严肃认真地道:“不,我的朋友,这份邀请函对你的意义重大。是地狱魔王亲自签发的,希望你能加入他的团队。因为我向他提起了你,他对你大为赞赏,认为像你这样的人才是不可多得的,不加入他的团队实在可惜,所以破例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就给你发出邀请函。”
“我呸!你这个祸国殃民,不,说大了,你这个祸害街坊朋友的鬼东西!你居然向地狱魔王推荐我,你是何居心,难道死后觉得我过得太潇洒,舒适,心觉不甘,想要拉我一起下地狱吗?你这个坏东西,亏我还为你的死伤心好几天,滚!”南郭忠信顾不得畏惧东郭典是令人害怕的亡灵,他此刻的头脑已经被愤怒的熊熊大火给点燃了。
南郭忠信的气愤话语没有惹怒东郭典,因为南郭忠信有如此反应是人之常情,谁会喜欢到愿意接受直通地狱的邀请函呢,没有人会做这样的打算。
只见东郭典嘻嘻一笑,他道:“我确实有点妒忌你的如今处境,但也是为你着想,你所做的一切,哪一点都足够你下地狱的。呵呵,单单看你这间房间,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啧啧啧,每个年轻女子都有自已的美好幻想,全被你给污染了一把。恕我直言,踩死一只蚂蚁判罚禁闭冰窟一天,就这样的处罚,你认为你做的事情在今后会受到怎么样的审判呢?”
南郭忠信的头大好几寸,踩死一只蚂蚁判罚禁闭冰窟一天,他不知在小时候火烧,水灌蚁窝多少个,死在他手里的蚂蚁,南郭忠信数都不敢数。
“你别吓唬我,少扯这些有的没的,什么踩死一只蚂蚁禁闭冰窟一天,我听你在放空气。走吧,我会念在我们一场友情,逢年过节给你烧点东西,别再出现我面前。”南郭忠信下了逐客令,不希望和东郭典继续谈下去并表明态度拒绝接受魔王的邀请函。
东郭典从怀里掏出一张发散着火焰的暗红色烫金请帖,他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是道教中人,没有信奉天公和阎罗王,你烧的东西,我是收不到的也用不了。但我还是认为有必要提醒你,魔王的邀请函不是想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我把它放在桌上,你决定吧,要或者不要,关系着你的命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