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嫂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颜晴若,讪讪的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没事,我只是觉得二小姐没有照顾好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我只是一个下人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你做一些好吃的。”
金嫂的脸上露出一个明白的笑容,虽然因为上了年龄的原因,她脸上的笑容里也藏着层层叠叠的皱纹,依旧那样耀眼、那么美丽。
“二小姐,我也认为你是好人,我活了大半辈子,我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你是好人,像以前的颜夫人,你们都是好人。”
颜晴若突然一惊,她没有想到金嫂以前就知道母亲,可是据她所知,她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金嫂根本不在颜家干活儿。
她是在六七年前才来颜家的,时间怎么也对不上啊。
正打算继续问金嫂为什么认识母亲的时候,金嫂却被另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叫走。
等颜晴若回到客厅时,颜正清正抽着烟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的脚边是被他撕成碎片的报纸。
而颜芷心母女坐在沙发上紧紧挨在一起,眼神跟着颜正清来来回回地移动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爸,都是颜晴若那个贱人 ,都是她抢了我的未婚夫,要不是她我现在已经是楚家板上钉钉的少奶奶,爸,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颜芷心扯了一张纸擦着眼泪,一旁的张柔也添油加醋地证明她说得没错。
“正清,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一下那个小贱蹄子。”
颜正清坐下来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用手用力揉了揉那因为紧促而有些酸痛的眉头。
“爸,你回来了?”
颜晴若这时走过去,对着一言不发的颜正清温柔的笑了笑,完全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这个小贱人居然还敢回来!你看看你把爸都气成什么样子?要是爸倒了,颜家怎么办?”
颜芷心指着颜晴若责怪的开口,表情恶狠狠地,想要杀了她一般。
颜晴若知道她现在正好借题发挥,向她发难。
“爸爸,你没事吧?”
颜晴若根本没有去理会颜芷心,而是直接走到颜正清面前,一副乖巧女儿的模样。
颜正清抬头看着一脸关怀的颜晴若,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有些不明所以,他觉得以前她都把他当作仇人看待,尤其是在她母亲走了以后,她一直在恨着他。
绝对不会主动叫他一声爸,现在,不对,是从昨天开始,她就开始变了,变得处处为他着想。
“没事?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颜芷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份报纸来,上面的头条里直接写到“颜二小姐上演现实版小姨子和姐夫的故事”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更多的报纸、或是头条、或是花边,反正她的照片占据了几乎整个版面。
颜晴若大大方方地接过报纸来看了一眼,脸颊上出现一个不屑的笑容。
“你确定这是我惹出来的好事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些记者可是姐姐你叫到家里来的吧?”
颜芷心的脸红了红,颜正清正好抬起眼严肃地看着她,因为昨天颜芷心的事情,他在江城丢进了脸面,知道这件事是她搞出来的以后格外恼怒。
“你要是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够了!”
颜正清受不了两个人的叽叽喳喳,他站起来神色严肃地看了看颜芷心,又看了看颜晴若,他指着桌子上的报纸目光狠厉的看着他们。
“你们俩姐妹平时在私下里怎么闹矛盾我不管,你们竟然闹到报纸上去?我们颜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颜正清直接把事情的性质归结于两个闹矛盾,而不是一味地站在颜家脸面或者颜芷心那边,更没有像以前那般,不由分说的地给颜晴若一巴掌。
一抹微笑浮现在颜晴若的眼里,她知道这是开头的信号,这表示颜芷心在颜正清的心目中失去了利用价值,甚至还有些厌烦让他丢脸的女儿。
“可是爸,这件事情明明是颜晴若害的,她不知检点地破坏我和楚慕的订婚还不说,大晚上的还和楚慕一起出去一整夜不归!”
颜芷心还做着辩解,或许她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再也不是当初的大小姐。之前她被众人捧在手里,自然也被颜正清捧在手里,因为她有地位、口碑也就有价值。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声名还一片狼藉,而且在江城名媛圈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对颜正清来说更是人生的黑点。
“这是真的吗?”
颜正清看着颜晴若,神色严肃地问她,目光里似乎非常渴望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颜晴若并没有否认也没有闪躲,直接点头说:“没错,我昨晚确实和楚慕待在一起,那是因为他的车子在半路没油,我们才在外面过了一夜。”
颜晴若老老实实地回答,具体的怎么过夜的内容她却故意不说,因为她还需要试探一下颜正清的态度。
她的父亲,她还不是全然了解,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爸,你听到了吧?这是真的!”
颜芷心在一边激动地说着,她就像捉住小偷的警察一般,激动的想要给她定罪。
可定罪这件事从来都是法官做的,颜芷心始终只能扮演一个警察的角色,法官则永远都是一个家庭里最有话语权的父亲来扮演。
“你闭嘴!”
颜正清没有立即去审理颜晴若,而是直接不耐烦地叫一旁聒噪的颜芷心闭嘴。
颜芷心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到颜正清对她的态度,竟然已经和以前天差地别,以前,她不管说什么颜正清绝对会不由分说的站她这边,现在他的眼神全是厌恶。
“妈!”
颜芷没有办法,只好叫张柔上阵。张柔看了她一眼,用手拍拍她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爸,就算我和楚慕昨晚待在一起,那也是在他和姐姐解除婚约后,他和姐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和他在一起有错吗?”
颜晴若继续给颜正清心理暗示,她要让他认清楚,现在颜芷心不过是一个被楚家抛弃并且没有机会翻身的人。
而她是楚慕心心念念的人,只要她想楚慕就逃不过她的五指山。
“你这个贱蹄子,怎么说话的?”
张柔气的想直接过去抽她两巴掌,但是却被颜正清及时喝止。
颜正清脸色铁青地看着张柔,一手抓着她正挥舞起来的胳膊,眼神闪过一抹恶寒。
“你就会坏事情!就是因为今天的丑事,楚家已经放弃和颜家的合作!我们颜家就要破产了!你们现在还在这里搞这些事情!”
颜家要破产了?这几个字,像一块重重的石头一般,狠狠砸在几个人心上。
张柔无力的垂下手来,她感觉头顶的天就要塌下来了,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颜芷心则惊恐地跑过去扶起张柔,颜正清看着地上的这对母女,冷哼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又点上了一根烟。
“爸,是不是因为李家?”
颜晴若走到颜正清的身边,蹲下来一脸好奇的问道,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是早已经知道这件事。
颜正清惊讶地看着颜晴若,眼睛里的讶异仅仅持续了一秒钟就消失了,他继续抽着手上的雪茄,“你怎么知道?”
颜晴若笑了笑回头看了眼旁边的颜芷心母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儿姐姐去了医院,李艾莉不一会儿也来了,她走的时候告诉我们这件事情。”
她的话云淡风轻地,却字字珠玑,惹得颜芷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颜正清严肃地转过来看着颜晴若,表情忍不住软了下来,想要从她嘴里套上。
“李艾莉为什么要去你姐姐的病房说这个?”
“还不是因为......”
“爸,你别听这个贱人乱说!她在撒谎!”
颜晴若的话被颜芷心打断,她哭着跑过来看着颜正清,双眼早已经哭红,却还是忍不住要辩解。
“李艾莉的事和我没有关系,都是颜晴若搞的鬼,她让李艾莉恨上我,恨上我们颜家,才会私下里和楚家合作!”
颜晴若得意的冷笑一声,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愚蠢。
“姐姐,你在心虚什么?李艾莉为什么会恨上你,恐怕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不打自招有意思吗?”
颜正清看着颜芷心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用夹着雪茄的两根手指指着颜芷心。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自以为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
颜芷心哭得稀里哗啦地,她甚至跪下去抱着颜正清的脚开始求饶,哭的和泪人一样。
“爸爸,您怎么能这样说女儿,您以前还夸我是你的掌上明珠、是你的骄傲,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贱人一回来你就变了?你对我比陌生人还不如。”
“你好好反思反思!这几天就不要出门,在家好好想想吧,如果让我知道你再生什么风浪,就不要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颜正清话已至此,颜芷心犹如晴天霹雳,无力地放开紧紧拽着颜正清裤脚的手,趴在地上就开始嘤嘤嘤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