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太后只能笑对皇帝,殊不知她此刻心里已经翻涌着惊涛骇浪,更气人的是,皇帝在此,她这滚滚怒气不得宣泄,还得笑脸示人!
宋长烨说的轻易,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太后问的问题给打发了:“儿子也是怕母后忧思过度,再加上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整个计划只有朕与荆溯俩人知晓。”
太后笑着点头:“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也多亏了你们这一计划,困扰了大丽几十年的北疆战乱的老问题,总算是圆满解决了。”
“是啊,辛苦了荆溯一家,过了大半年遭受别人白眼的生活。母后,您觉得应该给荆溯什么样的赏赐才行呢?他一品护国侯的爵位,镇国大将军的军位,加官进爵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好像已经加无可加了呀。”宋长烨苦恼的样子又捅了太后一个刀子。
太后忍住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笑道:“论功行赏便是,若是爵位官位都已经到顶了,那便赏赐金银珠宝、田地府宅。”
宋长烨还想拉仇恨,所以故意道:“金银珠宝、田地府宅朕肯定是要赏的,但光这些可不够,母后觉得再给他一个爵位如何?”
太后呵呵假笑:“皇帝拿主意就行。啧,哀家昨夜有些失眠,今日头还有些痛,需要躺一躺,你跪安吧。”
若是再听宋长烨在她耳朵边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太后只怕要自爆而亡了,宋长烨见恶心太后恶心的差不多,便笑着告辞了。
出去后,宋长烨对瞿海说:“看见太后快要掉到地上的脸没,啧啧,今日真是朕继位以来最解气的一天!”
瞿海屁颠跟在后头,傻兮兮的跟着笑得乐呵。
太后几乎在宋长烨刚出了常青宫的宫门,她就将手边宫女重新摆的摆件又给扫到了地上,顺着台阶滚落下去,碎片在整个大殿里横飞。
此刻的太后实在太可怕了,就是她的心腹连嬷嬷都不敢靠近,等她怒气终于停下来了,连嬷嬷才敢过去。
“太后,身体要紧,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后:“你让我怎么能不气!怪不得哀家布下了天罗地网也没找到荆溯这小子,没想到他竟和皇帝联起手来诓骗哀家!他们这手棋可下得真是神机妙算啊,哀家这大半年的部署几乎全被打乱了!光是荆溯这次回来官复原位,甚至地位更胜从前,哀家以后想要做些什么,定会处处受制于他!”
关键是,太后此时再也动不了荆溯了,除开荆溯本身的功夫,他手下的军队也能将太后派去的人撕成碎片,想要在他回京路上杀了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连嬷嬷在旁劝慰:“太后,您忘了还有荆溯的夫人,柳琦么?”
这话提醒了太后。
在她们看来,柳琦和荆溯之间因国公府的世子插足,已经产生了夫妻问题。
连嬷嬷见太后难看的脸终于有所缓和,她接着说道:“在奴婢看来,柳琦这个女人对财富极有野心,太后不妨从这一方面下手,让柳琦心甘情愿为您做事。此前她是受了威胁,做事定有些不情愿,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柳琦毕竟是在乡下长大的,她对钱的欲望很重,从她开京都丽人馆这一举动并不难看出。况且太后还抓着柳琦的把柄。”
“什么把柄?”也不知自己是气糊涂了,太后并不记得柳琦有什么把柄握在自己手中。
连嬷嬷胸有成竹:“要制造柳琦的把柄还不是太后您一句话的事情?”
太后明白了连嬷嬷的意思,示意连嬷嬷继续。
“咱们威逼利诱双管齐下,一个柳琦还不是乖乖任您差遣?”
太后略微一思考,便发现了问题:“你这办法若是之前或许还管用,可是现在荆溯和柳琦的关系已然破裂,就算柳琦能心甘情愿地替哀家办事,她也替不了哀家杀了荆溯!”
连嬷嬷阴笑:“据闻,荆溯的母亲和侄子对柳琦颇为喜爱……而荆溯对家母和侄子可是极其爱重的。只要柳琦还未被荆溯休掉,她总能有办法接近荆溯。太后您说,对么?”
连嬷嬷出的这个计策有九分可行,太后心中的闷气缓解了些许。但一切还是未知数,不知为何,太后总觉得不踏实的很,总觉得之前没能发觉皇帝和荆溯假装决裂一事,已经开始引发了一系列她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怪不得哀家总是睡得不踏实,事出反常果然有妖。算上景儿在江州所遇之事,皇帝还真是制造了不少惊喜给哀家呢!”太后几乎是从牙根里蹦出来的字,可见她的愤恨。
快到中午时分,京都丽人馆也算是逐渐走上正轨,柳琦见大家忙活了这么久,想着应该犒劳一下大家,于是决定今日中午闭店一个时辰,带大家下馆子。
“老板,您真的要带我们去云楼吃饭?”拨算盘拨的正响亮的京都丽人馆唯一的一个男伙计,在听到柳琦说要带全体人员去云楼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兴奋无比的问着他的新老板,柳琦!
“阿丁,你哈喇子快要流出来了。”柳琦摇头笑道:“你没听错,我要带你们去云楼下馆子。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我自掏腰包,请大家去云楼吃饭。走吧各位,停下你们手里的活,我们现在就出发!”
确认了老板是真的要请大家吃京都城最贵的酒楼,京都丽人馆的欢呼声差点要把店里的天花板给拆了。
柳琦看着平日里大部分都很乖巧也挺安静的姑娘们,此刻也跟着开心的尖叫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附近店铺里的人都听到了京都丽人馆的动静,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在得知是柳老板今日中午请京都丽人馆的全体员工去云楼吃饭时,其他店的各位小二、伙计们全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然后便集体向自家老板,发出了幽怨的哀叹。当然,这是偷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