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母听完,松了口气。然而松口气之后又开始叹气揪心。
这几日因为开店,柳琦本就忙的不可开交,昨日又被荆溯这么一闹,能不病倒么。
“她怎么了?”荆溯回来了,此时正站在柳琦的房门口,荆母在柳琦床前守着,荆子恩也跟着,一双眼睛满是担心。
荆母见到荆溯,不知是何心情,柳琦这次病倒有一半原因在他身上。
“小琦高烧昏迷,已经睡了一下午了,大夫说她这是劳累过度再加上心情郁结造成的。”荆母小声叹气,对荆溯说道:“溯儿啊,我是真不知你到底对小琦有何误解,她如何对你,又如何操持着这个家,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不说她如何出众,但她真的是个没话说的好媳妇儿,你为何就是不能多给她一点信任呢?”
荆母说的时候,荆溯眼睛一直看着柳琦的方向,目光暗沉,不知心里是在想什么。
见荆溯沉默不说话,荆母失望地说:“饭菜刘妈妈已经做好了,你自己去吃吧。我和恩哥儿已经吃过了,要在这儿守着她。”
言下之意便是让荆溯不要在门口杵着了,她要关门。
荆溯欲言又止,终是走了。
看见柳琦生病,他十分自责,然而计划已经开始,不能停下。
只能以后补偿了。
荆母见自家狠心儿子居然真的走了,而且还走得毅然决然,连见一面都不进去,这心堵得啊,真是没地儿说去,只能心情郁闷的关上门,回去好好照顾柳琦了。
醒来时,柳琦口干舌燥,嗓子眼再干点儿就能冒火了。
撑着浑身乏力的身子,她起身看见荆母靠着床沿边已经睡着了。想来是照顾自己累着了,柳琦不想吵醒她,便轻手轻脚自己爬了起来,找到水壶,猛灌了一整壶的水,才稍微缓解了喉咙的不适。
有许多汗液,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又感觉闷得很,柳琦想洗个澡。
轻轻推开门,月色便透了进来。看着天上的月亮,柳琦估摸着时间,她居然从下午睡到了半夜。
如今虽然天气热,但厨房时时备着热水,柳琦打算去整点热水,随便洗一洗,将身上已经干了的汗液擦掉。
“此计可行……”
“你要保重……”
去厨房的路上,柳琦忽然听到院墙外头传来了几句低声暗语。
这个院子的外头,好像是荆府被上了封条的另一处院子吧……柳琦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会是谁大半夜的在这儿说话?
柳琦没控制住自己的疑心,她转道出了院门,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这一去至少需要……谁!”荆溯耳力极好,柳琦不小心碰到了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柳琦吓得撒腿就跑,然而她如何能跑得过荆溯?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柳琦哆嗦着,可惜刚才顺着门缝,宋长烨的脸她看得清清楚楚,连震惊都未来得及,就被荆溯发现了,还被他抓个正着。
说实话,她自己也拿不清楚,荆溯和皇帝会不会将她灭口……
宋长烨从后头跟了过来,看了柳琦一眼,对荆溯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便走了。
留下柳琦和荆溯二人,四目相对。
荆溯此时阴森不定,柳琦心里杵得很。
“我,你,你们”
“怎么,又要去告密?”柳琦话还没说完,就被荆溯冷漠的打断了。
荆溯见柳琦目瞪口呆的样子,戏谑的嘴角蹦出了一串让柳琦如坠冰窖的字眼。
只听他说:“太后给你的毒,据说市面上都买不到,是一种无色无味,只需在我的茶水里放上一点,我就能悄无声息的在睡梦中,一睡不起。太后是不是还许诺你,等我死后,再给你择一门好的人家,让你风风光光的再嫁。还要我接着说吗。”
柳琦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她没想到荆溯竟然什么都知道。
她甚至不敢想,这些天里,荆溯都是用什么样的心态看她,怪不得昨日,看见段之奕对她动手动脚,他会如此生气如此无情。
那之前,他又为何给她送药,为何又对自己如此关心呢?
柳琦已经不知道自己难受是因为荆溯知道一切,还是荆溯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她。
应当是后者吧。
此刻的柳琦,如同听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她竟是连害怕都没有了,只剩下不停的笑,笑得眼泪直流。
荆溯心里一紧,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柳琦。
“所以呢?你一直在看我笑话,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水性杨花随时想要改嫁他人的女人。荆溯,我柳琦何德何能啊,竟然让你忍受我如此之久。”
荆溯眉头紧皱。
柳琦自我嘲讽,干脆破罐子破摔:“太后的确许诺我,只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还给了我一包世间罕见的毒药,就是为了对付你的。若是你死了,我立马就能脱离你们荆家这个穷得叮当响的破落户。对了,昨日你也看见了,段国公家的世子,他对我可是一往情深”
什么话难听,柳琦就说什么,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堵住了嘴。
荆溯明知柳琦说的气话,但他心疼地同时,听见她说段之奕对她一往情深,他一股无名火就窜出来了。
没忍住,几乎是咬上了柳琦的唇……
柳琦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又是心惊又是不可置信。
荆溯居然吻了她!虽然是粗暴了一点,但这……对方柔软的舌头趁她呆愣时强势闯入自己的牙关。
柳琦还未反应过来时,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男人打横抱,抱进了他的房间。
“想改嫁?”
荆溯在空隙间,无情地咬出了几个字:“你想都别想!”
说完,便埋下头,对柳琦肆意侵略……这个他肖想已久的女人。
柳琦臆想过很多次,她与荆溯真正的洞房,会是什么样子,会在什么样的夜晚,毫无疑问,无论哪一次幻想,都是无比美好的。
她死都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竟是这样毫无预兆的被荆溯“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