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何雨柱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快步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意识进入了空间之中。

次日。

相比于前两日的会议，今天的会议隆重很多，零件厂也象征性的做出了一些动作。

比如欢迎仪式之类，整个工厂的工人都停止了工作，开始敲锣打鼓的欢迎各个厂长与领导。

厂长们相比于往年，看到这样的场面既有惊愕，又有兴奋，不时的与众人挥挥手。

只有今年，他们才感受到了厂长出来开会，应该有的样子，往年别说是欢迎仪式，走路怕是都要弯着腰，如同过来进贡一般。

而且还要看这贡品人家愿不愿意要，可以说是耻辱的感觉颇深。

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参加何雨柱召集的聚会，是一种多么明智的选择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这些正牌厂长，竟是都对这个轧钢厂的副厂长有了一些信服感。

何雨柱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反而有些不好的感觉，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同时，走在最前面的大领导则是全程都板着脸，好像很不喜欢这个画面，看的一旁的西区领导有些不敢与之交流，默默的走在后面。

直到众人走近会议厅，才发现何齐正已经早就等在这里了，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与普通厂长相似，抬头纹极重的男子。

看到众人后，何齐正赶忙客气的跑了过来开口道：“各位领导辛苦了，这样，今天这场会议结束，大家都别走，我们厂子里举办一次宴请，款待大家。”

说着，还十分狗腿的跑到大领导身旁说道：“大领导，我们里面请吧。”

大领导看了他一眼，脸上一如既往的严肃，竟是没有动，而是扫视了四周，这才开口道：“开会就开会，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这些工人难道没有工作吗？今天的生产怎么算？难道算半天？这样对的起工人？算一天？这样合理吗？”

显然何齐正是没想到大领导竟然对这种形式主义如此反感，一时间被训斥的只能连连点头哈腰解释道：“是是是，领导说的是，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厂里的问题，当初厂长提出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也确实阻止了，只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而是看了眼不远处的抬头纹男子，眼神中闪过意味深长。

男子彷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脸上露出无奈但却做作的微笑走了过来说道：“大领导，我是零件厂厂长赵天亮，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思考的不够全面，也感谢领导指出问题，我们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大领导看着抬头纹男子，微微皱了皱眉，想到了什么，便也没再说什么，继续板着脸走进会议厅。

何齐正看到这一幕，得意的笑了起来，随后继续招待后面的厂长，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这一幕何雨柱自然是看在眼里的，这使他不由得扫视四周，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时何齐正也看到了他，赶忙走了过来说道：“哎哟，何厂长，今天来的挺早，赶快进去吧，一会会议就开始了。”

看着热情的何齐正，何雨柱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感谢何厂长这几天的照顾，以后有时间我会经常过来的。”

这话听着是很正常的客套，可何齐正彷佛听出了一语双关的感觉，却又不是很确定的感觉。

愣了一下后，便再次笑了起来说道：“好好好，随时欢迎，随时欢迎。”

何雨柱闻言，也没有再纠缠，径直的向着会议厅走去，只是经过厂长赵天亮的时候，身体不小心与对方碰撞了一下。

赵天亮顿时身体一抖，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笑容，抬头纹也显得更重了：“何厂长，里面请。”

“好的，谢谢赵厂长的安排。”何雨柱也礼貌的回了一句，只是在赵厂长三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赵天亮也瞬间听到，身体不由得颤抖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进入会议厅，与第一次会议不同，会议厅应该是重新布置过了，多余的凳子都已经完全撤走。

只留下一个长方形的大会议桌，上面放着搪瓷缸，中间则是一排暖壶，一般这种场面都是要打持久战的会议。

周围摆上了一些装饰的东西，还有珍稀的绿植之类，看着十分气派的感觉。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厂长入座了。

主位，大领导自然是当仁不让，主要是他不坐，别人也不敢做。

主位两侧的位置，一面已经被西区领导坐上，另一侧则是故意空了出来，即便是方宁，也只是错开一个位置，没有坐在那里，虽然那个位置往年都是他去坐的。

其他厂长见此情形，除了零件厂的人有些意外，生产厂的人就表现的自然许多，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个位置，应该是谁来坐的。

何雨柱见状，也没有犹豫什么，直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引来零件厂的众人纷纷侧目。

这些零件厂的厂长主要分为一二三四这样排序，与生产厂各有名称并不想同。

但有一点却是差不多的，就是他们的厂子也是有大有小，厂长的地位也是因此排序。

所以很多人并不清楚何雨柱是什么人，唯一的了解，也就是第一次会议上的那一幕。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会议桌前的位置就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末尾的一个位置，以及主位对面，正常那里是不坐人的。

因此何雨柱瞬间就明白了何齐正最近所做的一切，很简单，就是因为大领导的缘故，顺势对他客气一些，放松他的警惕，等到会议开始的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说来，对方的背景，应该就会在今天出现，这倒是让何雨柱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有这样的底气。

而一旁的方宁好想知道些什么一样，时不时的看向门口的位置，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会议厅的大门再次推开，两道身影缓缓的走了进来，步伐沉稳有力，并且有些一种特殊的韵味，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何雨柱缓缓抬头看去，顿时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说道：“竟然是他。”来人何雨柱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其中一个是微胖的何齐正，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感觉，应该是昨天摔倒的地方还没有完全痊愈，可谓身残志坚。

另一个则是看着五六十岁的样子，但整个人却是一副十分硬朗的感觉，身体笔直如同一根标枪，脸上看不见沟壑的皱纹，保养的很好。

正是屡次三番寻何雨柱麻烦的人，李向前的父亲，李明。

此时的李明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笑容，彷佛丝毫不担心这场会议的结果一样，或者说有种稳操胜券的感觉。

何齐正则在旁边像狗腿一样，给李明介绍着会议厅，以及坐在桌前的厂长们。

李明虽然很了解这些厂长，但却很享受这种感觉，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听着。

同时在所有厂长的注视下，缓步来到了会议桌前，现在主位正对着的位置，与大领导对视着。

大领导见状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你不是去深城了吗？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大领导不解的神色，李明顿时觉得很得意的感觉，扫视了一下众厂长后，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片刻。

这才开口说道：“临时通知，让我来参与这次会议，我也是中途折转回来的，幸好好上了。”

听到这话，大领导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对方，良久后才放松下来，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既然来了，那就赶快坐吧，会议时间要到了。”

“不用你说，我知道还剩十分钟。”李明立即反驳，这里毕竟有很多不认识他的厂长，若是直接顺应对方说的去做，别人还以为他是对方的下属。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部分厂长顿时明白了什么一样，在他与大领导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与此同时，坐在角落中的赵远方则是露出狂喜的神色，原本他还有些担心。

最近何齐正对待何雨柱太过客气了，他甚至有些后悔背叛了，毕竟对方大领导，何雨柱，再加上一干厂长，确实有很大希望成功完成计划，到时候自己必然是什么都不会有了。

他从来都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何齐正一定会抛弃他。

所以现在何齐正这边也有了一个大领导，他顿时欣喜异常，看向何雨柱等人的目光也闪现出得意。

李明说完，没有去与大领导抢位置，就这样接过何齐正递来的椅子，坐在原地，与大领导对视着。

这样一来，具体哪里算是主位也说不清楚了，毕竟二人身份与位置都相同。

何齐正则是坐在李明测手边的位置，悠然自得。

这一下西区领导就有些尴尬了，现在想去与赵远方换位置，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便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原地。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大领导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扫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李明身上说道：“你来，还是我来？”

李明闻言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你来吧，毕竟你准备了，我实在是没时间准备这个。”

大领导闻言，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口道：“这个会议，我们每年都开，所以就不说那么多客套的话，直奔主题吧，按照以往惯例，提供零件的厂，有没有想要变动的，具体变动是什么样子，理由与说明提供出来，现在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准备。”

以往会议其实没有这么严肃，因为大家心知肚明，都是直接定好的，所以可以很快提供早就准备的材料。

可今年有些不同，生产厂的厂长们，都没有再与零件厂的厂长私下联系过，以至于零件厂的人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同时不知道怎么样来给对方颜色看看。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放一个事情成为了常态，获得好处的人就会理所当然，忘记了警惕，同样忘记了对方为什么会给他好处。

不过这些厂长也是人精，虽然这次变化来的突然，可他们显然也是有了准备。

十分钟过去以后，几乎所有的零件厂厂长都拿出了材料，表示要变化合作厂。

只是材料上却是没有写要与哪个厂子合作，只是单纯的写着不与目前厂子合作的原因。

大多就是损耗太多，或者经常需要零件厂返工，加大了零件厂的生产工作之类。

大领导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皱眉说道：“你们既然选择更换提供厂，为什么不写想要提供的厂？”

这话问得零件厂各个厂长面面相觑，在他们的想法中，应该是他们换了提供厂，就想提供给谁，就提供给谁。

哪里想到，领导会这样问，以至于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是李明终于开口了，他笑了一声，随后看向大领导说道：“大领导这是想快速结束会议啊，今天的会议不就是讨论这个事情吗？不讨论，怎么知道要提供给那个厂才是最合适？”

言下之意，就是让领导不要过分参与，而是让下面的人自己处理。

这样看似合理，实际上有些偏瘫零件厂，特意给生产厂施加压力。

大领导闻言，怎么能不懂他的意思，眼神微眯了一下，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李明一旁的何齐正突然抢先开口说道：“两位领导，也不都是没写，我们厂就写了新的提供厂，就是赵远方赵厂长的厂子，我们准备提供全年生产一般的零件提供给对方，目前还剩一般，可以提供给其他厂，有需要的厂长可以跟我谈。”

这话算是直接给李明打了个助攻，将私下讨论的事定了下来。

听到这话，赵远方不由得得意起来，冷哼一声看着身旁的厂长们，但却没有说话的意思。

而其他生产厂的厂长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着急了，要知道，何齐正的厂，每年生产的零件是最多的。

完全可以供应赵远方这样的厂，三个厂的使用，现在对方直接给了一半，也就意味着，有些厂的份额将要不够用了。

想到这里，他们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何雨柱身上，目光灼灼。

何雨柱自然感受到了这些目光，随即笑了笑，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何厂长，你说你们准备将一半的零件提供给赵厂长，我想问一下，这是你个人的决定，还是说全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