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绍年看着堂下,昂首而立的司宸,心中大为光火。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县令,怎么能被一些阿猫阿狗随便欺负?如果这些事情传扬出去,自己以后在肥东县还谈什么为官者的威严?
他重重的摔了几下惊堂木,可两旁早就被打服打怕的衙役们,哪里还敢上去抓捕司宸?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畏惧的神色。都期盼着对方,能第一个出手,梦想着一招便能够制服司宸!
砰砰砰!
熊绍年怒不可遏,一连砸了七八下惊堂木,却不见一个衙役敢鼓足勇气冲上去。
“嘿!你们这群夯货!”熊绍年气急败坏,他抬起手指着一班衙役喝骂道:“平日里你们在大街上横行无阻,嚣张跋扈的气焰都到哪里去了?这么多人,还会怕他一个?”
“……”
看着火冒三丈的熊绍年,一众衙役不为所动,不仅仅咩有向前,反而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一群混蛋!”熊绍年指着衙役们喝骂道:“我可警告你们,你们要是再不动手,老爷我就全让你们滚蛋!”
一听要被逐出县衙,丢了现在的这份差事。衙役们便搓了搓手,心里头涌起一股子狠劲儿。
可是他们一时的血勇过后,回想起刚刚司宸矫健的身手,动若雷霆般的速度。一颗热血澎湃的心,又渐渐的冰冷下来。
他们其中有胆大的衙役,硬着头皮说道:“老爷,您就是让我们滚蛋,我们也不敢上啊!”
衙役瞟了镇定自若的司宸一眼,使劲的咽着唾沫说道:“我们……我们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挨打啊!”
那些衙役只不过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平时吓唬吓唬百姓还游刃有余。但要是碰上真的高手,他们也只有认怂的份儿!
“你!”熊绍年被气的不轻,但他也不好继续发做下去。要是真的把这些衙役都赶走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手下无兵可用的光杆?
熊绍年胸口一起一伏的,一张大脸憋成了酱紫色。
刘中兴看着眼前尴尬的局面,附在熊绍年的耳边,低声说道:“老爷,何不如找一个人,前来制服这小子?”
熊绍年白了刘中兴一眼,不悦的说道:“老爷我何尝不想制服他?可是放眼肥东县,上哪去找这样的强人?”
刘中兴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说道:“郭振!”
放眼肥东县,能够身负不错武功的人,除了曾经的三班衙役捕头郭振之外,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毕竟,肥东县不过是个小县,更是庐阳和江宁的分水岭。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就连那些江湖上的豪侠,都不愿意踏足这个地方。
因为一旦喝醉了酒,他们都分不清该朝着那边走了。
“他?”熊绍年眼珠一转,抬起手摸着下巴,沉声说道:“不行!不行!你忘了锦绣司的人怎么说的?还敢让他回来?要是让锦绣司的人知道了,老爷我这个官恐怕都做不成了!”
司宸自幼习武,听力自然不俗。
即使熊绍年二人压低声音,可在鸦雀无声的正堂之内,司宸依旧把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郭振?锦绣司?
司宸虽不及林洛那般聪慧,可也不是个笨人。他当即心思电转,仰天大笑道:“堂堂的肥东县令,竟然被我一人以气势压迫,真不知道你这个县令是干什么吃的!”
司宸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笔直的刺穿了熊绍年的心脏!
熊绍年好歹也是县令,当着众多手下的面,被人如此嘲笑,脸上顿觉无光!
砰!
熊绍年重重的一拍惊堂木,怒声道:“小人得志,休得猖狂!等本老爷招来好手,自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熊绍年也顾不上那么多,反正肥东县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连锦绣司的衙门都没有,自己还怕个卵呢?
熊绍年回过头,怒吼着说道:“刘中兴,去把郭振给老爷我找来,看我不弄死这小子!”
刘中兴不敢耽搁,灰溜溜的跑出县衙。
司宸嘴角上扬,他之所以言语激怒熊绍年,就是为了逼迫对方下定决心,把那个叫做郭振的人找来。
“熊县令,郭振是什么人?”司宸决定侧面打听一下,这才开口问道。
熊绍年挑着眉头,冷哼着说道:“叫你好看的人!”
司宸哂笑了一声,说道:“熊县令,话不要说的太满。要是这郭振真的有真本事,你怎么会不把他招致麾下?”
司宸的眼神扫视过周围的衙役,挑着眉头说道:“不比这些人强的许多?”
熊绍年闷哼一声,烦闷的说道:“你小子太多废话!老爷我不知道把他招到麾下,要比这群吃空饷的夯货强上百倍?”
熊绍年说话的同时,恶狠狠地瞪了一众衙役一眼。他心里恨得牙根之痒,巴不得把这些废物统统打发走才好!
“那为什么您却没有这样做?”司宸笑呵呵的问道。
“唉!”熊绍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苦闷的说道:“你懂个球?还不是郭振那货性格刚烈,得罪了上官吗?”
熊绍年大吐苦水道:“他娘的!也怪锦绣司那群混蛋,目中无人,竟然光天化日直闯县衙!”
熊绍年瞟了司宸一眼,冷笑着说道:“倒是和你小子,有几分相似!不过……”
熊绍年冷冷一笑,说道:“只是人家有锦绣司护身,不知道你小子有几斤几两,能不能扛得住牢房里的大刑!”
司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这么说熊县令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更是个不会秉公执法的昏官?”
砰!
熊绍年抓起惊堂木,重重的拍了下去!
“混蛋!老爷我做事情,要你来多嘴多舌?”熊绍年冷冷一笑,说道:“现在求饶,老爷或许会放你一马,叫你刷几个月的马桶也就算了!”
司宸挑了挑眉头,伸手入怀,摸出一块儿金灿灿的牌子!
“熊县令,你饱读诗书,应该不会连字都不认识吧?”
熊绍年一见金黄色的牌子,顿时坐直了身体,他揉了揉眼睛,结结巴巴的读了出来:“梁……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