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得志!
萧可言即便是面对台下的议论声,依旧保持傲然的身姿和骄傲的样子。
像萧可言这类人,手段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最后取得了胜利。
萧可言转过身,跟着管家模样的人,进入擂台后的演武馆。
演武馆中摆放着十八般兵刃,数十名精壮的汉子,位列左右两旁。
炯炯有神,如闪电般的眼神,挺拔健硕的身姿。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着实让萧可言有着不小的震撼!
他心中暗暗吃惊,这家演武馆之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单凭眼前这十几号人,就可以断定,这家演武馆的主子,绝对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如若不然,是根本无法豢养这群心高气傲之辈,又让他们之间不敢生起冲突。
演武馆管家赵六转过身来,他眼睑低垂,把他本就狭长细小的眼睛,像是完完全全遮盖住一般。
“这位英雄稍坐,我去请我家主人。”赵六低眉顺眼的样子,颇有几分走狗像。
萧可言淡然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把赵六放在心上。
他站在原地,目光逡巡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若论装饰风格,这家演武馆绝对算得上庐阳城中,首屈一指的大门户!再看看那一个个精壮的汉子,恐怕这些人放在江湖之上,也都是响当当的能人!
萧可言心中暗暗盘算,若这家演武馆真的是庐阳王二公子的产业。那自己即便在王府中没有抓到什么把柄,或可用这家演武馆,狠狠地攻击庐阳王!
即便不能把庐阳王扳倒,也会让庐阳王的日子难过起来。
萧可言心中打定主意,便收敛心神,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出现。
片刻功夫,管家赵六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人,从面容上看,岁数应该在四十上下。
萧可言眼睛毒辣,心思缜密。如若不然,梁司监也绝不会派他单独行动。他第一眼见到中年男人,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愣。
庐阳王今年不过五十出头,对方显然不是庐阳王二公子!
萧可言两道剑眉,不易察觉的皱了皱。旋即,他拱手弯腰道:“在下江宁萧言,拜见馆主!”
中年男人赶忙三两步走上前去,伸出厚重的手掌,一把虚托住萧可言的双手。
“免礼免礼!大家都是跑江湖的汉子,无需太过拘束!”
中年男人一手捋着短须,一手将萧可言扶了起来。
萧可言点点头,故作豪爽的说道:“多谢馆主。在下听闻贵馆多有英雄义士,这才前来投奔。敢问馆主,尊姓大名?”
萧可言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在心里暗骂庐阳城锦绣司是群废物。不过转念一想,市井传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豢养江湖游侠,乃是朝廷大忌。即便武馆的幕后主人,真的是庐阳王二公子,恐怕他也不会从一开始,便亲自接触一些武夫。
毕竟,身为皇室之人,最要防范的就是触碰禁忌。然而,为了更好的规避锦绣司的侦查,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幕后操控,从武馆中选拔人才。
萧可言想通了这一点,心中蓦然生起的焦急和愤怒,便平息了不少。
中年男人抚须笑道:“称不上尊姓大名,在下济北马安然!”
马安然?!
萧可言登时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的盯着对方。他磕磕巴巴的问道:“敢问馆主……可是三拳打死济北武状元的‘神拳’马安然?”
萧可言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锦绣司多方查找的马安然,竟然就这样坐在自己的面前!五年前案发后,锦绣司便开始侦查通缉。有传言说他跑到了漠北,身死他乡;也有人说马安然被人收留,此后便隐姓埋名。
锦绣司说得上是上天入地,险些把大晋帝国翻个底朝天。可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罪魁祸首马安然,就这样优哉游哉的,在庐阳城中过活了五年之久!
马安然挑了挑两道浓眉,摆手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
不过,马安然心中倒是有些吃惊。五年前的事情,虽然在江湖上掀起了不晓得波澜。可五年时光荏苒,怎么还会有人记得此事?
马安然当年亡命至此,若不是得司马炯收留,说不定早就成了锦绣司的刀下亡魂。
如今听人提起此事,心中多少有些惶然。
可即便如此,马安然的眉宇之间,依旧有傲然之色若隐若现。毕竟,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想要在浩瀚的江湖中,留下名声,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五年前的事情还能有人记得,马安然除了惊诧之外,更多的当然就是骄傲了!
萧可言眉峰微蹙,心思电转。
能够包庇马安然,让他五年平安无事之人。除了皇室背景,再也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能力!
毕竟,锦绣司无法触碰的人物,也只有皇室了。
想通了这一点,萧可言便越发的笃定,马氏武馆背后的真正主人,定是那庐阳王二公子司马炯无疑!
萧可言眼珠一转,哈哈大笑说道:“今日得见晚辈崇敬之人,心中深感爽快!马前辈,如若不嫌弃,小弟愿在醉蟹居摆上一桌上等酒席,你我二人推杯换盏,不醉不归!”
萧可言之所以说崇敬之人,便是要化解马安然心中的惊讶,放下戒心。毕竟,江湖一向讲究大浪淘沙。三拳打死武状元固然威风,可毕竟时间太久,放到如今也不是什么惊天的大事。
马安然是个老江湖,听闻崇敬二字,心中半信半疑。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
马安然倒是从谏如流,爽快的答应了萧可言的邀请。
一来是为萧可言接风洗尘,二来可以在酒桌之上,对萧可言旁敲侧击。
……
天色向晚。
林洛这才从王振的宅院中走了出来。
门房老何得知林洛是王府中人之后,一下子态度大变。对林洛嘘寒问暖,搞得林洛多少有些不适应。
朱漆大门关上,林洛站在略显冷清的府门前,抬头看了看上面金灿灿的牌匾,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王振既然一口答应下来,也总算是了却一桩事情。只等着水到渠成,便可以源源不断的,以司马灿的名义,扩充自己的力量。
林洛一想到这里,心情就有些激动起来。
不过,这两天庐阳城中,锦绣司的人像是吃了疯狗屁一样,疯狂的搜索着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自己有王府庇护到无大碍,可司宸在城外养猪户的家中,恐怕就没有那么滋润了吧。
心念至此,林洛便迈动脚步,朝着城东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洛心中挂念司宸,脚下如生风一般,很快便走到了醉蟹居的门前。
正值黄昏午后,醉蟹居中客人寥寥无几。
耳边只听闻一阵阵高声喝,粗鄙不堪的言语,搅得人心烦意乱。
林洛闻声望去,只见两米高的壮汉,坐在堂中一张空桌上。一边喝酒,一边咒骂。
看他的脸色,怒中带恨。
林洛皱了皱眉头,想要迈步离开,只听耳边传来萧可言熟悉的声音!林洛急忙闪身,躲在了醉蟹居门前的石狮子后面。
“掌柜的!”萧可言在一众人马的簇拥之下走进醉蟹居。
“哎哟,这位爷!”
掌柜的眼神不错,一眼便认出了萧可言。
“这位爷,是你啊!”
掌柜的搓着手,一路小跑的从柜台的后面跑了出来。
“是我!”萧可言挑着眉头,然后伸出手一把扣住了掌柜的肩膀。手臂骤然用力,一把将掌柜的从醉蟹居中拉了出来。
“哎哟哟,我说这位爷,您……您可轻点!”掌柜的揉着发疼的肩膀,陪着笑脸说道:“爷,您有何吩咐?”
萧可言从怀中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在了掌柜的手上。他干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你应该知道爷是做什么的!”
掌柜的连连点头,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林洛藏在石狮子后面,把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狐疑,见面掏钱,这可不是萧可言的作风。
身为锦绣司之人,一向都是飞扬跋扈,难不成今天萧可言转了性子?
“听好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认识爷了,明白吗?”萧可言挑着眉头,语气森冷的说道。
“这……”掌柜的有些茫然地盯着萧可言,挠头问道:“爷,您这是何意?”
萧可言眼睛一瞪,喝骂道:“少废话!记住了!敢对外人乱说一句,爷要了你的狗命!”
咕咚!
掌柜的双腿一软,顿时跌坐在地上。他战战兢兢,汗如浆出,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上一次虽说挫了锦绣司的微风,可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是自己!
“明……明白!”掌柜的如小鸡啄米一般,慌忙点头。
萧可言用力一拉,把掌柜的从地上拽了起来,冷声说道:“给老子站起来!好了!进去吧!”
“是是是!”掌柜的一边点头,一边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腿。
萧可言看着掌柜的背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自己毕竟是要宴请马安然,混入司马炯的身边。若是这家掌柜的出现什么纰漏,那岂不是满盘皆输?
正当萧可言自鸣得意的时候,只听得正堂之中,传来一声猛喝:“王八蛋!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