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灯火摇曳。
郡主房间的窗户上,映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好在现在是深夜,婢女仆从都已经睡下,不然的话恐怕又要传出什么闲话。
“不想解释一下?”沈轻烟俏面微红,隐约间看到一丝怒意。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炫目的色彩。
“当时事态紧急,我实在来不及向梁王说太多啊。”林洛满脸苦笑,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你永远不知道女人记仇起来有多么的可怕。
“仅仅是这样?”沈轻烟不信。
林洛叹了口气,满嘴的苦涩:“如果不是这样,那还能是什么样子?难道是我故意撇开你不谈?要知道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会有那么笨嘛?”
沈轻烟转念一想,林洛确实没有理由不提及自己。心中的不满,总算是回归于平静。
“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沈轻烟转开话题,不在纠结。
林洛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林洛顺手从腰间取下一物,轻手轻脚的放在桌上。
沈轻烟好奇,拿起桌上的东西,对着烛光仔细的端详起来。“司马灿的玉佩?”
沈轻烟有些惊讶,花容之上满是费解的神色。
“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当然是司马灿给我的。”林洛有些傲娇的扬起脑袋。
“他给你的?”沈轻烟蹙眉,不解的问道:“好端端的司马灿把他的贴身之物给你做什么?要知道这块儿要排不仅仅能够大行方便,还是司马灿最好的身份证明啊!”
王公贵族的腰牌都是制造司,用玄铁专门定做,天下连仿制的牌子都没有。为的就是能够彰显王公贵族的与众不同,即便他们在外生事,只要亮出牌子,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没错。”林洛狡黠一笑,说道:“这块儿牌子将会帮上我们大忙。”
“你有什么想法?”沈轻烟好奇问道:“处理尸体的办法你不是已经想到了?还要这块儿牌子做什么?再者说这块儿牌子如此扎眼,很容易就会和王府联系在一起啊。”
“杀人!”林洛盯着沈轻烟漂亮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两个字林洛说的极为的有气势,与他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形成极大地反差。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绝对很难相信,这两个极具震慑力的字眼,实在一个看上去略带羞涩的少年的嘴里说出来的。
“杀……”沈轻烟张了张嘴,惊讶的问道:“杀谁?”
她不由得有些慌张,尤其是林洛刚刚的语气,似乎让她感觉到了陌生甚至是心悸!她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的男人,似乎在他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东西,正在急速的膨胀着。
“司马灿。”林洛平静的说道。
“……”
即便是沈轻烟,惊得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绝对是个大胆的想法!
无论怎么讲,司马灿都是皇室贵胄,贸然杀死司马灿绝对是一件可以震撼晋帝国的事情。如果此时杀死司马灿,依着皇帝的性格,一定会把锦绣司的骨干力量,全部都集中在这件事情上面!
到时候庐阳王府就会被监控起来,甚至就连每个人的行动自由都会受到干涉!
“这太疯狂了!”沈轻烟拧着眉头,低沉着声音说道:“林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玩火!”
“我当然明白了。”林洛见沈轻烟发怒,也并不慌张,而是淡淡的解释道:“司马灿现在的权力欲望极具膨胀,如果不能够除掉他,凭借着咱们联手,想要辅佐司马烽上位,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司马灿虽然无能,但比起司马炯可是要聪明许多。而且他是亲眼见证,我是如何帮助他在王府中站稳脚跟的。”
“他对我肯定有了提防,如果不除掉他,我们在短时间内,很难让司马烽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林洛说的不错,二公子司马炯在这一次的交锋中,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被林洛征服。他即便在想翻出什么浪花,也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目前摆在林洛和沈轻烟面前的,除了司马灿之外,就已经在没有其他人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更多的人,把目光聚焦在庐阳王府!”沈轻烟咬着红润的嘴唇说道。
“我当然知道。”林洛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够让朝廷把更多的视线,放在庐阳王府上。这样一来,庐阳王起兵造反的计划,就不得不推迟下去。今天我在后堂,问到了很浓郁的药味,我想庐阳王的身体一定是出现了某种状况。如果他狗急跳墙,提前举事的话,那么我们才是真正的功亏一篑!”
“你是说真的?”沈轻烟拧着眉头问道。
林洛点点头,说道:“当然。”
“可我还是有些不信。”沈轻烟沉吟片刻,这件事情绝不是一般的小事,必须慎重才行。“为了稳妥起见,明天我会去见司马汉,然后悄悄地替他诊脉。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赞同你的观点。如果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你必须停止这个疯狂的计划!”
她看着林洛青涩的脸颊,真是想不到林洛竟然又如此狠辣的手段。
“好吧。”林洛无奈,只好点头同意。
“林洛,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开头,可能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沈轻烟盯着林洛问道。
林洛笑,说道:“我当然想过,可是我们就算是不杀人,难道还有回头路嘛?”
“……”
沈轻烟沉默。
她们自从混进庐阳王府开始,就再也回不去了。一路向前,身后便是万丈深渊!进一步不容易,可退一步……同样难上加难!
“你也明白,我们现在除了向前,别无他法。”林洛抿紧嘴唇,叹口气说道:“我也明白杀死司马灿,将会面临很严峻的考验。可是为了能够走的更远,谁人手上不染鲜血?只有那些假道学们,满嘴的仁义道德,可他们终归是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