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
屋内的气氛紧张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萧可言倚靠在墙角,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后的退路。
林洛不通武学,司马汉年老体衰。
只要自己想走,想必凭他们两个人也留不住自己。他心中算盘打定,似乎也就没有那么紧张。
“萧档头,事已至此,你又何必逞强?”林洛笑着说道。
那种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刺痛了萧可言最后的自尊。
“林洛,就算你看破了我的身份又能怎么样?”萧可言狞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你觉得现在的情况下,你和老头子能够留的住我吗?”
“留不住。”林洛大方承认,可是他略显青涩的脸上,却没有紧张的神色。
林洛脸上依旧保留的笑容,让萧可言突然觉得他有些错了。既然林洛和司马汉敢站在自己的面前,就说明他们有十足的把我留住自己。可是……萧可言的侥幸心理,却又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林洛的虚张声势罢了!
如果林洛真的有办法留住自己,又何必和自己说上许多废话?
“明白就好!”萧可言冷笑,说道:“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让我离开,否则动起手来,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离开?”林洛笑,干净的眼底满是揶揄的神色。“你觉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能放你离开吗?”
他不禁有些觉得,萧可言可笑,甚至可怜。
自己已经安排了卸甲老卒屠杀其余暗探,如果放走萧可言岂不是坐实了庐阳王杀死锦绣司暗探的罪名?
虽然说锦绣司暗探没有皇上命令,私自潜入王府。可如果王爷动手格杀锦绣暗探,那么又将是一种另外的说法。
“但我现在就是要走,你们又有什么办法?”萧可言放声大笑,朝着门口的方向,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执迷不悟。”林洛叹息摇头。
他似乎对萧可言的狂妄自大,感到有些惋惜。
“我倒要看看,是谁执迷不悟!”萧可言眼底划过一抹狞色,原本朝门方向的身体,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飞野似得朝着司马汉俯冲过去!
“擒贼先擒王!”萧可言暴喝一声,身法如电,鬼魅的速度令人难以捉摸!
砰!
眼看着萧可言的狼爪,就要抓到司马汉的领口。刹那之间,斜刺里杀出一人,刀光一闪,血溅五步!
噗呲!
鲜血溅射墙壁上,随即而来的便是萧可言的惨叫声!
“啊!”
属于萧可言的那只断手,砰的一声撞在房梁上,然后掉落在地上。似乎速度太快,以至于手部的神经还没有完全死亡,几根手指还挣扎着,极不死心的勾动几下后,这才软了下去!
“大当头,我说过……挣扎和反抗是无用的。”林洛淡淡的说道。
“怎么可能?”萧可言今天所经历的事情,比起他人生中前三四十年经历的都要令他感到惊讶!
为什么每每胜券在握的时刻,总是能够被林洛提前一步料到,提前有所防备?难道说林洛真的是自己天生克星?
哐当!
萧可言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连退了几步,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
大势去矣!
直到门外传来盔甲摩擦的声音,萧可言才真正的意识到,他所期待的救兵,根本早就被林洛屠杀殆尽了!
“郡主。”
“司将军。”
当司宸带着手下回来的时候,刚巧碰上沈轻烟。沈轻烟微微一笑,率先走进屋中。屋子里面弥漫的鲜血的味道,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父亲,女儿在来的路上,活捉了萧可言的手下李三。”沈轻烟轻启红唇,淡淡说道:“清荷,把人带上来。”
李三满脸灰败之色,被清荷推搡着走进正堂。
“大……大当头?”李三见到地坐在血泊当中的萧可言,不由得大吃一惊!锦绣司的暗探自晋帝国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痛的失败!
林洛看了司马汉一眼,然后走到李三的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很快便找到了玉质的牌子,上面分明写着……锦绣司暗探,李三!
“王爷,现在人证物证具在,全凭王爷区处!”林洛双手把玉牌递到司马汉面前,恭敬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去做什么样的事情,也明白到了现在这样的关头,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王府管家能够做出决断的了。如果他擅作主张,只能给司马汉留下一个越俎代庖的嫌疑。
那样一来,自己现在的努力,全部将化为泡影!
“嗯。”司马汉鼻腔出声,他没有结果玉牌,只是瞟了一眼,然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按道理说既然迈出了第一步,自己本不该有什么犹豫。可是事到临头,司马汉也多多少少有些顾忌。毕竟,自己是要起兵造反的,他可不想在起事之前,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引起谁的注意。
正堂内顿时寂静下来,仿佛落下一根银针都有可能引发一场不晓得地震!
良久之后,司马汉缓缓开口说道:“杀了吧。”
“不能!不能杀我啊!”李三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抖如筛糠,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是锦绣司……暗探!”
李三眼中一片绝望,他很难相信,横行在晋帝国的锦绣司暗探,有朝一日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萧可言倒是淡定的很,他似乎已经预感到这一切的来临!
司马汉身边的黑衣杀手面无表情,手起剑落,收下了两条亡魂。
“林洛。”司马汉喊道。
“小人在。”
“过来后堂叙话。”司马汉转身先行进入后堂。
林洛心中一喜,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