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能跨越时光的“合力”,是所有理想家和野心家的终极梦想,无论任何一个时代的组织,都会想着自己能永远的延续下去,都会想着,让自己的信仰能够历经无数的时间,能够达成。
而要想获得这股“合力”,除了用时间和实力来缓慢构建,缓慢形成之外,还有另外的一种更为极端的方法,这种方法,正是这群虚无信徒,此时在做的事。
杀死上一股“合力”,成为新的一股“合力”。
杀死的方法,就是完全否认掉上一股“合力”的信仰,上一股“合力”纲领,让他们在错误中死,让我在正确中生,破旧而迎新。
而要完成这种“否认”,或者说这种“证明”,不仅需要“答案”,还需要......“时机”。
这种“时机”,指的是一个能阐述的时机,一个能够去做证明的时机,
放到现在这个局里来讲,就是是需要一个重要“见证人”的时机。
艾洛斯......就是这个被选中的见证人。
所以,这帮虚无信徒用镜子跟他的对话的时候说,“你的死亡对我们很重要。”
“你们不会早就看上了我们了吧!”
艾洛斯的言语依旧轻佻,他的语气带着那仿若与生俱来的调侃之音,弄得眼下并不像是两个庞大组织,用各自”信仰”进行的一场生死搏杀,而只是一个男孩在追求一个女孩的简单场景。
可实际上,艾洛斯这话,却包含着深意。
因为按照艾洛斯的记忆,虚无孔洞和暴乱进化因子,成为了他战胜“卡恩”的关键,可这样东西,按照“概率”之术的显示,大概率都是虚无信徒们,给予艾洛斯的......砝码。
而按照这段信息继续推理下去,那虚无信徒的意图也就很明显了,这帮人就是知道他们在极北,就是知道他们那里还有个垂死的半神,就是知道把艾洛斯送过去.....能赢!
也是由于以上的这些分析,艾洛斯此刻才会讲出来这句话。
虚无信徒们,也对艾洛斯的话,做出了回应,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要将“证明”进行完善的一项边角的工作。
他们说:
“五个月以前,名为艾洛斯的小贼,因为偷盗了‘沙厄之魂’部落的某具尸体,获得了‘自我解放’的能力。
也同时被尸体里的‘暴乱进化因子’侵入了身体,这东西把他折磨的痛苦难当,同时也引起了虚无孔洞的变化,让我们发现了他。
我们给他吞食了遗忘的魔药,用此来抑制他体内的“暴乱进化因子”和“虚无孔洞”,他也因为遗忘魔药的强大药性,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在他昏迷的时间里,我们对极北之地的信息整合也基本完成了,在这段信息里,有一段被摘要了出来,‘在杀死某个魔人族之后,我分析了它所接触到的信息,它曾经受过某种强烈情绪的袭扰,这种袭扰激发了它魔人族的本能,让它形成了不可思议的灵体线。”。
在对这段信息进行分析过后,我们结合之前所得的信息,分析出来一个结果,那就是永恒很可能就存在于极北之地。
并且,根据我们已知的重要信息,“永恒具有某种最大可能性引导能力”,换句话说,永恒会主动引导有‘最大可能’继承的人,去往应许之地。
当时,我们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继承永恒的人,以完成我们‘证明’,来获得‘合力’,
所以当时我们,想进办法的将种有‘虚无孔洞’的人,送到极北去,艾洛斯也在其中,
在艾洛斯用遗忘魔药遗忘了大量关于‘虚无孔洞’和‘暴乱进化因子’之后。
我们给了他一个写好的手抄本,并让他相信,手抄本上写的,就是他所忘记的事情。
在手抄本上内容的引导下,三个月前,艾洛斯前往极北。”
这幕后的虚无信徒,以一种极为主观的视角,来讲述这件事,为这件事情又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艾洛斯看了看“概率”之术的显示,发现对方讲述的这段话,全程都是真实的,没有半点虚假的水分,甚至连因为人的主观记忆缺失,和形式误判,所产生的语言漏洞都没有出现。
这就是一段,完完全全的真话,没有什么七分真三分假的破把戏。
当然,艾洛斯心里也特别清楚,这时候讲假话,对于这帮迫切想要“证明”的虚无信徒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因为时间才是“合力”拥有者的裁判官,它容不得半点虚假。
并且,也因为这段信息是完全真实的,这让它所展现出来的东西,也变得十分狠厉和直接。
就四个大字。
“天命所归!”
怎么就刚瞌睡,就能遇见枕头呢。
这艾洛斯怎么就能刚好失忆,任我随意拿捏。
这我刚把信息整合完毕,这艾洛斯怎么就已经送上门来。
这我一把艾洛斯送往极北,怎么就刚好把这永恒网络给继承了。
虚无信徒话里表现出来的东西,就是这种难言的宿命感,这种所有的线条都汇聚到他们这边的怪异感。
当然,艾洛斯对于对方话里话外的这些东西,也是持谨慎的态度,无论如何,要“窃夺”属于永恒者的“合力”,虚无信徒现在做的这些,不是说不够,而是还差一些关键的材料,才能让他们的逻辑成为一个闭环,从而让艾洛斯无从反驳。
所谓的“证明”还是要拿出更多的真实的材料,才行。
这一路上,无论是西塞河,真灵花,还是四号工厂,黑暗问答,这些材料所展示出来的东西,都还没有完全凝成一股,都只是一些散乱的,不成体系的攻击,只有当这些东西完全合一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图穷匕现,一把真的能刺穿永恒的尖刀,就将从这些东西中,飞跃出来。
“我等候着,你们拿出的‘最终证明’”
事已至此,艾洛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如今敌方的目的已然明确,而对他来说,他也想知道,对方的“道”是什么,是怎样的“道与理”才能完全盖过“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