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在外面睡得很不好吧。”武飞扬关切地问道。
虽然心里有些暖意,但粲然还是觉得他问了个白痴问题。粲然睡功了得,从躺下到入眠只需要五分钟,再说身为医仙,身体非常健康,睡在千帆浮城尽头的甲板上根本不会感冒。
“我睡觉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好像比我还入戏,拜托,这是在梦里,就算感冒了也不过是梦里的感觉而已,梦外的真身虽然也睡了而且没盖被子,不过我这医仙之躯你不用担心。”
千帆浮城由一万多条楼船组成,昨天晚上武飞扬找粲然一晚上都没找到,不过却听说了一些奇异的事情,想带粲然去好好玩一玩。
“娘子,跟我走!”
“相公等一下,我蹲大。”
“懒人屎尿多。”
好啦,走吧,粲然从茅厕里蹦出来,开开心心地挽着飞扬的胳膊肘。在武飞扬的映像里,除了带粲然回自己的老家和去瀛洲度蜜月,好像两个人从来就没有约过会。这不能怪武飞扬,毕竟从第一次和粲然在灵池里相见的时候开始,总有一大堆麻烦事。入梦之后就算一路上欣赏神奇的东西,也不过是赶路而已。
现在他们不用赶路,呆在千帆浮城里就能到灵芽宫,所以总算是有了闲暇的时间。
“相公,咱们成亲都快六年了,还是像刚在一起一样,你说会不会有很多老夫老妻嫉妒我们啊?”
武飞扬温柔地撮了撮粲然的额头,仿佛和粲然拉他的袖子一样,都是习惯性动作,粲然这几年为了他还阳做出了太多牺牲,唯有用与她偕老相报答。他感性地说道:“我比较嫉妒那些老夫老妻。”
原来他其实一直都很感动,只是一直都没表达出来,粲然心里很温暖。
一阵阵哒哒哒哒的声音,桥板被拆了,万船开动,千帆浮城朝大海使去。
粲然笑道:“这就你给我的约会?桥板被拆了我们靠什么都别的船上去?”
武飞扬少爷味十足地说道:“当然是娘子背我去。”
粲然秒懂,把武飞扬驼在背上踩着海水到了跑到了最大的楼船上。
守卫立刻前来阻拦。
“这儿是城主的旗舰,你们哪艘船来的回哪艘船。”
粲然嘻嘻一笑,不改色地说道:“你们都说了,要走向大同社会,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更别说你这艘旗舰了。”
“说得好,天下为公,那么好,咱们城主刚好是女性,你把你的相公给她玩玩好不好。”
啪!啪!两记巴掌打了出来,粲然气得眼睛冒火,深藏在心里的霸气终于被逼了出来。
“你算老几,本尊的师娘乃是你们的女王,若是在梦境外,我要是狠心叫师娘跪我她都必须遵从,更别说你们的城主。”
“在这里,我依然可以雄霸天下。”
粲然火冒三丈:“母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喵?”
城主在一队人的陪伴下走出船舱。肤白胜雪,青丝如瀑布般柔柔地搭下,一双美瞳直直地盯着粲然。
粲然郁闷了,这个梦境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美女?在梦境外她是世间一等一的美人,在这梦境里,却只是万花中最不起眼的一朵。
“我是这千帆浮城的城主堂海谣,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你姓唐?”
“是堂,拜堂成亲的堂。”
粲然端视堂海谣一眼,大喝道:“我是一笑真人,曾是梦境之外的一界之主,如今是太主,是你们王夫的徒弟,我登旗舰,尔等有意见?”
不知为何,堂海谣竟噗呲地笑出声来,懒洋洋地说道:“好好好,既然是如此高人,定当好酒好菜伺候。”
“那个谁,你刚才说了不敬的话,还不道歉。”
守卫乖乖地给粲然赔不是。
堂海谣嬉笑着对粲然鞠躬:“小女子尚有要事,就让这些小的们伺候二位吧。”
堂海谣走后,走后,旗舰的甲板上摆上了满汉全席。
武飞扬当然是不想让约会里出现这么多电灯泡,挥手道:“小的们,都下去。”
桌上全部是海鲜,鱼虾螃蟹乌贼鲍鱼海参,粲然张开嘴狂吃,武飞扬却不是那么开胃。
“娘子,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出生在海边,五岁前就吃海鲜吃腻了,你在岱屿也是生活了五年,怎么却吃不腻?”
粲然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吃海鲜还是武飞扬御着海鸟给她捕的,从此以后就百吃不腻,也许是因为当年武飞扬为了养活她不辞辛劳的关系。
“相公,既然你不好这口,为什么还点海鲜?”
“因为你好这口。”
好吧,又被温暖了,她从不将就武飞扬,武飞扬却老是将就她。
“可是其它船上也有海鲜店,为什么你偏偏要带我来旗舰?”
武飞扬抿了口杜康白酒,眉宇之间清澈动人,好看的双眼里送出柔波。
“其他船上的味道做得没有旗舰的厨师好吃,怕扫了娘子的雅兴。”
粲然沉下眉黛,羞涩地哦了一声,羞涩也是应该的,其实由于相爱半年就结婚了,之后由于遭受的挫折太多,还要修炼,武飞扬后来又在冥界待了几年,小两口根本就没有过多少夫妻生活。用老夫老妻来形容他们,还不如说是新婚刚过,甚至可以勉强地说他们是男孩和女孩而不是男人女人。
飞扬的手指头向自己那方招了招,粲然也很默契地和她坐在一边钻进他的怀中。
“娘子,你知道这片海的名字吗?”
出于对旅游的热爱,粲然经常翻地上,等船的时候渔家老人又给他标记了海的名字,此海名叫回音洋。
若是一对恋人对话,那么两个时辰之后,说过的话音就会传回这对恋人的耳朵里。但前提是话必须在船舱外面说,自打昨天上船后,武飞扬就是在船舱里休息,第一次在船舱外面和粲然说话还是今天早上。
他们走到船头,他从后面温柔地抱着她,她也按住了他的手。
“你说一会儿是咱们的哪句对话会传回来?”
瞬间过后,两个时辰刚刚到,对话还真的被传回来了,不过粲然却被雷成灰。
“娘子,跟我走。”
“相公等一下,我蹲大。”
“懒人屎尿多。”
“相公,咱们成亲都快六年了,还是像刚在一起一样,你说会不会有很多老夫老妻嫉妒我们啊?”
“我比较嫉妒那些老夫老妻。”
“这就你给我的约会?桥板被拆了我们靠什么都别的船上去?”
“当然是娘子背我去。”
“相公,既然你不好这口,为什么还点海鲜?”
“因为你好这口。”
……粲然懵了,不过也没有感到意外,哈哈大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们,暖心从来都只讲笑话,相爱并且相斗,不像师尊和师娘那样一口一个秦哥哥一口一个叶妹妹地肉麻地叫着。”
武飞扬坏笑道:“咱们是一口一个相公一口一个娘子肉麻地叫着。”
“相公。”“娘子”“相公”“娘子。”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粲然和武飞扬白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智障?”两个人又同时反驳:“你才智障。”
手牵着手回到自己的住房前,结果看到令人哑口无言的一幕。
秦悠哉在甲板上喝茶,千帆浮城的城主堂海谣也在。堂海谣千方百计要和秦悠哉套近乎,秦悠哉怒道:“我是有老婆的人,你作为城主,要自重!”
“骚娘们儿,你竟敢勾引我师尊!”
粲然一口气跑到堂海谣面前,一脚将堂海谣揣进大海。
“不准破坏我师尊和我师娘的感情。”
武飞扬扶着围栏托着腮,若有所思。
“先前她主动对我们示好,现在又来勾引师尊,是不是……”
粲然吃惊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难道她是师娘的替身?可是这不可能吧,师娘的替身的名字里不是都应该有个方位词,比如说南宫催蜜,中行映雪,东一刀,西一刀……”
武飞扬细细地思考了一番,豁然开朗地回答:“城主说她姓堂,可能是她忽悠我们,她猜她应该是姓北堂,北堂海谣。”
武飞扬立刻扔下绳子,将北堂海谣拉了起来。
北堂海谣又气又笑:“武飞扬……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
出水后,北堂海谣似乎生了病,立刻变回叶自在的样子。秦悠哉狂喷一口血。
粲然弱弱地走到叶自在面前:“师娘……对不起,我又一时糊涂打了您。”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叶自在却很高兴地拍了拍粲然的肩膀。
“我前几次变成别人的样子勾引你们的师尊,就是想考验他,结果武飞扬每次都用他的智慧来破坏我的计谋,这次居然又被他看穿了。”
武飞扬翻了个白眼,弱弱地说道:“诶……师娘,您这也能叫计谋?”
“闭嘴,你又破坏了我的策划。”叶自在转过头,居然对粲然流露出感谢的眼神。
“然然表现得非常好,刚才那一脚踢得不错。”
“我看得出来,这些年我不在,是你在帮我监督你师尊,对吧。”
粲然馒头黑线,他才不可能无聊到像叶自在说的那个样子,她是真的无辜。
“然而并没有,是师尊对您用情很深。”
秦悠哉眉峰大皱,少见地生气了,他愤怒地对叶自在说道:“我对你是真的!”
叶自在勃然大怒:“怎么着,敢吼我啦?我发觉五年不见长长脾气了吗。”
虽然不知道秦悠哉为何生气,但叶自在就是想看秦悠哉当耙耳朵的样子,却不料秦悠哉头甩着脸回房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