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让秀梅与我一道回去,正好也跟她爹娘和弟弟道个别。”
赵夫人无奈只能先稳住秀梅,将此事给答应了下来。
秀梅去了卧房收拾自己值钱的东西,想着给爹娘和弟弟送过去。
赵夫人趁着秀梅不在的功夫,将赵姿喊道一旁,“这一千两银子你自己出,家里可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
“家里那么多字画玉器,随便拿个一样不得值个几千两银子,而且这一千两银子可是娘答应给秀梅的,凭什么要让我出。”
在赵姿看来,她只是提议归还秀眉一家自由,又没有答应要给她银子,按理说不该谁开口说,这银子就该谁出嘛,凭什么要让她拿出来一千两来,如此她定是不能答应的。
“凭什么?就凭这件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这银子你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赵夫人愤恨的睨了眼赵姿,“先前为了治病,咱家的家底可是被掏空了的,为了给你准备嫁妆,我跟你爹可是没少变卖家产,如此你还要让家里为你做出的错是承担这个责任吗?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可就真的撒手不管了,大不了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发了狠,应是逼着赵姿为自己犯下的错事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也省的这人两手一摊什么都不管不问。
要知道,秀梅一家虽然是个奴仆,可是对赵家却是忠心耿耿的,这冷不丁的要放了秀梅一家出府,赵夫人的心里可是十分的不愿的。
要不是此事秀梅也被牵连了进去,她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放秀梅一家出府的。
“娘!你居然……”
赵姿不敢相信的看着赵夫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赵姿不敢冒险,生怕当真逼急了自己的母亲,导致她真的不管不问,这样的话到时候遭罪受难的还是她自己。
思索了再三之后,赵姿这才松了口,“我明白了,这银子我出就是了。”
大不了到时候在派人假装劫匪,把银子给抢回来就是了。
赵姿这么想着,头也不回的对绿荷吩咐着,“去本王妃卧房取一千两来。”
绿荷瑟瑟发抖的应了一声,而后战战兢兢地走出了厅堂。
看着绿荷离去的背影,赵夫人眯了眯眼睛,“刚才的话那贱婢可都听见了,你若是不想节外生枝,最好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以免惹出祸端来。”
“绿荷?她不会,这丫头胆子比谁都小,平日里更是连句话都不敢大声说,她还没那个胆子去出卖我。”
对于赵夫人的话,赵姿不以为然。
在这偌大的晋王府,她的身边不能没有一个能够信任的人,现在秀梅已经被送出去替她顶罪了,若是连绿荷都除掉了,岂不是只剩下她孤家寡人了嘛。
赵姿可不想落到那个田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对绿荷居然这么有信心。
“要不要动手全看你自己,反正话我给你撂在这了,若是因为你的一时妇人之仁出了点旁的事情,可别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有事先提醒你。”
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赵夫人见赵姿不听话,倒也懒得多说什么。
绿荷一进院子就直奔了她跟秀梅的住处,看着秀梅一脸死灰的收拾着自己的物件,忙是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秀梅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糊涂,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答应了夫人和王妃呢?”
绿荷红了眼眶,为秀梅感到悲哀和不忿。
“我不答应又能如何,刚才夫人的话你没听到吗?我爹娘和弟弟的命都掌握在夫人的手上,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这就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命。”
命运如此不公平,秀梅饶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也无力扭转如今的局面。
她长叹了一声,“我命该如此,既然注定了要死,我认命便是了,所幸在临死前还能跟夫人提个条件,给我爹娘和弟弟争取到新的人生和未来。”
只可惜,她不能亲眼看到那一切了,不过她并不后悔就是了。
绿荷难过的留下了眼泪,拉着秀梅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服侍着赵姿,跟着她一起嫁进了晋王府,本以为能自此一生安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秀梅看着比她小了一岁的绿荷,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绿荷,你我姐妹一场,有些话我得给你提个醒。若是有机会能离开王妃,离开晋王府的话,就不要有任何的留恋,王妃不是个良善之人,在她的身边不会有好下场,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倘若你无法逃离,那也尽量的离王妃远一些,与其做她的心腹之人,倒不如选择做一个粗使丫鬟来的安全,别忘了你跟我一样,都是赵府的家生子,对自己的命运没有选择的权利。”
秀梅推心置腹的低声在绿荷的身边叮嘱着,她已经如此,不想看着绿荷有一天也走上她的老路。
绿荷听着秀梅的话,拼了命的点着脑袋,将她的这番话牢牢的记在了心上。
“还有……”
秀梅见绿荷听进去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想要在多叮嘱一些,下意识的朝着外面看了去,确定了外面没人偷听,这才继续在绿荷的耳边说着。
“刚才那些事情你可都听见了的,保不齐王妃已经对你动了什么心思,你自己可得千万注意一些,若是王妃当真对你动了杀心,你便找个机会去找福安郡主,她虽然性子古怪,可心肠却是不坏,若是你能得到郡主的庇护,你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绿荷的哭声戛然而止,缓缓地抬起头,梨花带雨的看着秀梅,“这……”
福安郡主可是王妃的死对头,而她又是王妃身边伺候的丫鬟,就算是有心投诚,只怕人家也不见得会相信她。
“你听我的准没错,只要你足够诚心,安分守己,福安郡主就是不相信你,也不会为难你的。”
瞧着绿荷有些犹豫的样子,秀梅笃定的说着。
虽然绿荷不知道秀梅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但心中莫名的有种感觉,让她觉得秀梅的话说的没错,最后连连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