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拉给我准备了一份正宗的中式美食——扬州炒饭。
我坐在小圆凳上,狼吞虎咽的扒拉着饭粒。色温就一直颇有兴致的坐在我的身边,端着手腕去看腕表,一副为我倒计时的模样。
“你闲的没事做吗?在这里看我吃饭?”我不满他这样的粘着我,没有私人空间。
色温正色道:“大祭司,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我最大的事业”
我将最后一口饭吃掉,勺子盘子往桌子上一摔,站起身开始左右渡步。
“大祭司慢慢的思考,我有很多的时间。”色温微微一笑,也起身朝门外走了出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始终上的时间,与约定的二十四小时只余下两个小时不到了。
色温这么变态,肯定也是心狠手辣的人,他说杀妖怪,那肯定就会杀的。我要做些什么才能阻止这一切?
分离噬魂剑与朝天珠吗?可是我做不到,他们为什么会合并我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将她们分开呢?
就在这时,刚刚关闭的门又被推开,一群穿着黑斗篷的人羁押着十几个妖怪鱼贯而入。妖怪们的手脚都被铁链拴住,好像重刑犯一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李桃花、玫瑰妖、梅珍珠……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她们全部都神情麻木,没有知觉,像是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一般,木然的行走。
刚刚几日不见,妖怪们却都变了个样。落寞、凄惨,一个个面黄肌瘦,脱了相了都。
色温打算将她们当做我耽误时间的第一批牺牲者,他这是在逼我,想要逼疯我!我绝对不能容忍妖怪在我眼前惨死。
我攥着拳头,即便身体虚弱无力,仍然咬牙切齿的冲过去。发了狠的将那群披着黑斗篷的死人一拳一个掀飞,他们除了身体硬一些之外,都毫无反抗能力一般,砰砰几声就软倒在我的拳头下。
解决掉外在因素,我抓着梅珍珠的胳膊使劲摇晃:“醒一醒,梅珍珠!你清醒点看着我!”
然而不论我怎么摇晃,梅珍珠都是没有反应没有知觉。
我不信邪的继续摇着李桃花、玫瑰妖,所有的妖怪都没有反应。
“不要白费力气了,他们都种了我的摄魂术,除了我,没有人能驱使的了他们。”之前刚刚消失的色温再次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愤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冲过去揪起他的脖领举拳就打。色温没看怎么移动,却轻松的避开了我所用的蛮势攻击!
“大祭司,省点力气吧!想救她们就认真点,敷衍我绝对是不行的!”色温锋利的目光凝视着我,似笑非笑的说。
我眉头狠狠地皱起:“色温,我答应会把朝天珠给你,放过他们!”
色温无言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大祭司,你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我神色一变,厉声道:“不要逼迫我!更不要催促!不然我就是陪着他们一起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哦不不不,大巫师的死,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色温连忙摇头,看上去真诚地说:“大巫师,掌握好最后这四十分钟,只要你想到办法,或者能说服我,当然,后者是不可能了,想救她们还要靠你自己。另外,晚上我备了酒席,请你。”
色温说着话抬起我的手腕,摇摆了一下我的腕关节,我厌弃的刚要抽手,色温却温声说:“大巫师,可能会有点疼。”
我一愣,下一刻只听咔嚓一声,我无可抑制的惨烈一嚎,凄惨无比。手腕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背在了小臂骨上,森白的骨头碴子穿透了皮肤表面,支棱在外面,随着色温的松手,紧接着就无力的耷拉下来。
我抱着胳膊倒在地上,比挑了手筋脚筋还要疼,我疼的打滚,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色温!你个老不死的!你这么残忍,会遭天谴的!”我要切齿的诅咒他:“色温!你不得好死!”
色温轻笑,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而十几个妖怪们都自行走到墙边站立,垂着头,毫无生气,像是一群僵尸。
我在地上不住的翻滚,水泥地上冰冷的感觉却抑制不住我满心的怒火。被非人道折磨的愤怒。这个狗娘养的王八蛋!真是可恶!
渐渐的,手腕的疼痛变成了麻木,我无力地仰躺在地上,呈一个大字型无力的放纵着身体的虚弱。
拖延时间,我要拖延时间……我突然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色温这么变态,实在是不好招架。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一闭眼,眼前都是色温那不瘟不火,似笑非笑的面孔。他就是个恶魔,应该下地狱的恶魔。
深吸了几口气,我用完好的右手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到妖怪们的面前。
我在闭关的两个月中,曾经学过摄魂术、驱尸术等等邪恶的巫术。但因为对此兴趣不大,我并没有多用心。
用紧会的一些皮毛,我试着去解除妖怪们身上被下的摄魂术。
我闭上眼睛,单手结印摁在眉心,默默的凝神去试。一次、两次毫无反应,我不由得怀疑是自己的能力欠佳?还是……他们的灵魂已经不再驱壳之内了?
片刻之后,我放下了手,睁开了眼睛,有一种深陷沼泽无力挣扎的感觉。
阿哈和卢拉说过,色温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人。
我早该想到,他既然将妖怪们送到我这里来,肯定就要放着我的,竟然直接将灵魂给捉走了,这让我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非常无力。
我走回桌子边,无力的坐下,完好的一只手抬起骨折的另一只手,这只手废了,短时间内是无法在愈合了。
我绞尽脑汁在思想着,如何抓住色温的特点。闭上眼睛默默的去感受葫芦祖宗,大概知道它所在的方向是北面,却无法更准确的感知,这说明我们之间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葫芦祖宗在那里?如果众人无法及时赶到来救场,我在拖延不下去,妖怪们岂不是都要命丧黄泉了?
就在我苦恼万分的时候,重于谦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出现,就像在我的脑海之中点亮了一盏灯一般,我忽然豁然开朗,看到他顿时觉得如此亲切。纵使脑海之中蹦出的想法有些疯狂,但不得不说,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方法。
重于谦被我的火热眼神看的一愣,警惕的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一步。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重于谦蹙眉看我:“你都死到临头了,到底想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分离朝天珠?可别耽误我们色温大人的大事!”
我咧着嘴轻笑:“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你打的什么鬼主意?”重于谦更加警惕的的看着我。
“胆小鬼,我在你的地盘,又被你的色温大人掰断了一只手,成了个半残人士,你说我能搞什么鬼?”我故意有气无力的说,声音气若游丝,然后晃动了一下断手。
“哼,量你也没那个胆子!”重于谦见状,放下了几分戒心,朝我走了过来:“你说要告诉我什么?你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了吗?”
我不说话,目视着重于谦靠近。心里却在对比,重于谦和色温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智商。
对我的话油盐不进的色温,偏偏找了个就爱吃激将法的属下,活该被我钻空子。
重于谦走到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刚要站定,我顿时一声诡笑,猛的身体窜跃而起,朝他扑了过去。
重于谦脸色大变,急忙做出防御,愤怒大喝:“你骗我!”
“骗的就是你!”我趁他防御之前已经展开攻击,屈膝垫上他的下巴,咔嚓一声,重于谦的下巴骨碎裂。
我抓着他的头发开抡,重于谦猝不及防,惨叫都没发出,就被我揪掉了一块头皮,人也被扔出去五六米远。
一连贯的动作算是发泄,相较于之前他挑断我手脚的疼痛这些只是皮毛。
我咬了咬牙,安奈在原地没有动,等待着狂风暴雨的侵袭。
爬起来的重于谦犹如一只被拔了胡子的狮子,愤怒的仰天一声嘶吼,拔刀持剑就朝我砍了过来:“我杀了你!”
刀光剑影,明亮的LED灯光反射在剑身之上,刺的我眼仁生疼。
前胸后背连续挨了几刀皮肉伤,重于谦也是打心底不敢真的将我怎么样,毕竟在色温的眼中我是重要的。所以他下手的时候,潜意识里都是有分寸的。
我就是要打破他的这个分寸,这或许是自觉,对自己太残忍了,只是疼痛的久了,就不觉得那是痛了。
我翻身而起,还要奋勇一战。我拼尽全身的所有力气扑向重于谦。他心惊刚刚我的迅猛,下意识的自卫,挥手就狠辣决绝的给了我一刀。
我只觉喉咙一凉,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咕咚咕咚的往出冒着温热的血。我倒在地上,狠狠地抽出,无法呼吸,就像落水之人要溺亡了一般的窒息了。
我眼珠子翻白的望着重于谦,他也被惊呆了,知道自己惹了祸,下意识的丢掉手中的剑,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了我眼中。
窒息的感觉当真不好受,我翻来覆去的在地上翻滚,很快,血液流尽,呼吸衰竭,身体也冰冷起来,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