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川心中的激动当然很快就消失了,他当然也很难再高兴起来。
他已顾不得去给慕容小雨解释,他已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这包裹究竟是谁寄来的,莫非还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这对于步川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寄包裹的人一定对步川很熟,而且很了解步川。
那个人不仅知道步川爱吃的零食,还知道步川爱打篮球,还知道步川抽烟…
这样的包裹绝不可能是男生寄的。
如果是女生又会是谁呢?
只有一个人——杜昭月。
可是杜昭月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即便要给步川寄包裹又为什么不写自己的名字呢?
步川一个来来回回想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走到阳台拨通了杜昭月的电话。
杜昭月竟然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喂?我就要上飞机了,你的时间掐得真准…”
步川清了清嗓子,问道:“飞机?你要去四川了?”
杜昭月道:“对呀,上学期就跟你说过的,我要到那里拍戏。”
她旋即又问:“怎么了?有事?”
步川沉吟了半响,终于还是问道:“你…是不是给我寄东西了?”
杜昭月竟然问:“你收到了?”
现在恐怕就连傻子都听得出这包裹竟真的是杜昭月寄来的。
步川当然听的明白。
他不光听得明白,此刻他心中原本无处发泄的怒火突然噌地冒了上来。
他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从未有这种语气跟杜昭月说过话,即便是他最痛苦的时候都没有。
杜昭月当然有些发懵。
过了半响,她才缓缓解释道:“你难道忘记了?我以前说过等我挣到钱要送你一副打篮球的护腕。”
步川不说话,只是冷笑。
杜昭月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步川冷冷道:“你为什么不能写自己的名字?”
这次轮到杜昭月笑了,她在苦笑。
步川等着她回答。
杜昭月长长叹了口气,忽然反问:“若是写我的名字,你会要么?”
步川淡淡道:“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道是你送的了!”
杜昭月也淡淡道:“无论如何你已经收了。”
步川沉默。
杜昭月也沉默。
接着步川就挂断了电话。
……
杜昭月手中的htc手机久久没有放下,她仿佛刚刚哭过,可是脸上却看不到泪痕…
一定要流泪才算哭么?
杜昭月呆立了很久,而后她把手机关机,步履坚定地踏上了飞机。
……
夜已深。
步川抽完了烟盒里最后一支烟。
心情不好的时候最怕缺烟,而现在舍友当然是最好的救星。
是时候介绍一下步川的几位舍友了。
一个宿舍当然要有个舍长,舍长任家瑞是西安本地人,马家爵的“家”,药家鑫的“家”,他操着一口流利的陕西话,各种自己都无法企及的高端理论整天挂在嘴边,不厌其烦地劝说着别人。
这个宿舍除了舍长还住着一个班长,班长蒋旭晨来自江苏,他的肠胃不好,但是夏天却总喜欢睡在光铺了凉席的干板床上,所以他经常会在早上拉肚子。
这最后一位也是陕西人,叫郭立,由于他的年纪最小,所以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儿子”。
郭立由于玩游戏的声音太大,刚被“蒋爸爸”强行关了电脑,正兀自生着闷气。
蒋旭晨见步川一晚上一言不发,便在上床前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女人嘛!想开点儿!”
步川身子向后一靠,喊道:“吾儿何在?”
郭立冷笑着道:“现在的儿子总喜欢给别人当爸爸!”
他倒是总能用阿Q精神来安慰自己。
步川笑着道:“给支烟抽。”
郭立甩过去一支烟,嘴上还不忘找补回来:“儿子又来问爸爸要烟!”
他被三个人当做儿子,所以他也要给三个人当爸爸。
任家瑞忽然问步川道:“还在为那是心烦?得是?”
陕西人在发问时总喜欢在最后加个“得是”。
步川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说她这样做是为什么呀?”
任家瑞也学着步川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步川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是为什么?”
任家瑞反问道:“你不是说她要走了么?而且好像要走很久的样子。”
步川点点头,道:“是啊!”
任家瑞接着道:“她既然要走,总该留下点什么。”
步川不明白,又问:“留下什么?”
任家瑞想了想,说道:“她最起码想让慕容小雨知道在你步川的生活里曾经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
步川似乎明白了一些,他苦笑着道:“她的目的显然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