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迟把晒谷子的事情做好了,就会坐到红枣树下去乘凉。
不过哪里的温度都是很高的,就跟在锅炉里烤一样,只是不比在太阳底下那么晒罢了。
苏迟明显感觉自己晒黑了一圈。
本来就黑的不像话的她,现在不但晒黑了,还晒的脱了一层皮,洗脸的时候总是会特别痛。
苏如花看到苏迟晒成这样,更是不敢出门了,平时李阳花让她出门做点什么事,她都各种推脱,最后非得逼着苏迟出马。
学堂的农假也差不多放了,颜风涯家种了一点稻子,不过不多,根本不需要颜风涯下地帮忙,所以在村里人都面朝黄土背朝天忙的没时间喝水的情况下,颜风涯简直悠哉悠哉地不像话。
颜风涯来找过苏迟几次,几乎每次来都看见苏迟坐在红枣树下,手里拿着赶鸡鸭的竹竿,出神地盯着地面上反射着白光的金黄色谷子。
今年收成一般,除去交的税,勉强够苏家养家糊口,不过幸好苏向钱有一门手艺,家里比较容易赚点闲钱,所以便显得比一般人家也好些。
有时候苏迟也没有只看守谷子,毕竟太枯燥了,手里偶尔会抱着本识字本,闲下来的时候就翻两页,不过苏迟认识的字实在太少了,经常看到一半就放弃,等颜风涯来的时候请他来教自己。
颜风涯虽然对于苏迟向来有求必应,但是读书认字这东西,真的让他很心烦,起初他还有些耐心地教,后来因为苏迟实在太笨了,每次教的都只学的进一点点,而且也不会融会贯通。
面对这种笨地可以的学生,再好的老师也会抓狂的,于是乎颜风涯来找苏迟的次数就少了些,因为他太怕苏迟缠着他就着一本识字本反反复复地问他同一个很简单,几乎正常人都能理解的问题。
不敢让自己发脾气,怕苏迟会不高兴。
惹不起,他总躲得起吧。
苏迟也意识到了自己确实像个麻烦精,所以就不怎么为难颜风涯了,大多时候都独自坐在树底下,抱着书本边拆字琢磨边小声地念出来。
声音不是很大,刚好自己能听见。
不过太阳很晒,泛黄的书本都被晒出了耀眼的白光,苏迟要用手挡着一点阳光才能看清书里面的字。
苏迟勉强能念诗,“桃……桃之妖妖,火火(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有些字不认识,不认识就拆开来读,如果拆开也不会,就跳过,一首《桃夭》被她读的磕磕巴巴的,一点诗的美感也没有。
如果说颜风涯念诗好听地犹如天籁,那她念诗就糟糕地如同狗屎。
“是桃之妖妖,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你读错了。”
苏迟没想过有人会纠正她的诗,所以当顾衍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时,苏迟吓得腾地一下立马站起来,错愕地盯着顾衍之。
“世子爷?!”
这个时候他也在放农假,不过他的农假很轻松。